“這世間，已經很難容得下高階的靈物生存。”

  “我曾在仙門中查閱典籍，歲月不可計之前，世界修真者稀少，靈山大川中天材豐富，虛物不少見，神兵也不是沒有，帝闕之物也不再缺，但是後來，這些東西越來越少了。”

  “世界的戰爭中，需要的是鎮壓級的存在，其次便是無窮無盡的炮灰。”

  “所以，世界需要的是低階資源去催生更多的炮灰，讓他們去死，然後回歸天地增強整個世界，最後的目的自然就是吞並另一個世界。”

  “而高階的修士，也不再是依靠高階的資源緩慢修行，他們要廝殺，要去爭奪那些低階的資源，然後讓最強的那一隻蠱成為鎮壓級別的力量，最後還是奔赴世界戰場。”

  “在我所在的那一域便是如此，為了突破神尊，一域之地累積萬年就要爆發混亂，死亡億萬萬修士強行增強一域的靈氣，隻為一名神尊的誕生。”

  兩域之間，總會有一大片的荒蕪之地，也正是因為靈氣被域掠奪了過去造成，也正是因為如此，域與域之間的偏見才會那麽大。

  “這路上，會有無數的勢力消失，也會有無數的勢力崛起，最終，他們都會如萬年前那般爭奪廝殺，否則，他們始終都會死去。”

  “修行不為長生，隻因為不想死，我也一樣。”

  “玉京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成立了，那是在我微末之際，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天下的殘酷，直到後來我才發現，玉京樓或許就是我要走的路。”

  “若是和那些先輩一樣，我必然要一次次的搏殺，哪怕是仙資，又能撐住多久呢，就是仙門之內，也不乏因此而死的仙資，沉寂之地中太多的無名曆史也無名。”

  “所以如果能夠更加安全一點，何樂而不為？”

  “天上白玉京，重重樓閣是仙境，逍遙長生競自由，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活在天下。”

  這是說給牧春秋聽的，也是說給林塵自己的，這一刻，林塵體內的枷鎖再一次鬆動了，裂痕密密麻麻，似乎隨時都能斷裂。

  牧春秋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林塵，“之前你的話可沒有這麽多。”

  “哈哈哈哈……”

  ……

  說到做到，林塵幾人迅速的離開了赤沙域。

  “這裏是萬山域，我們要不要再走遠一點？”白子江試探地問道，這裏距離赤沙域還是太近了，他有點心慌慌。

  在白子江的身後，還站著數千人，在赤沙域幾百年，他自然收攏了大批修士，隻是因為牧春秋的原因很多時候都隱藏在暗處。

  林塵看了他一眼，這是紫府鏡被大能追殺殺怕了？

  “慌什麽？你真以為現在該怕的是我們？”牧春秋冷哼一聲，毫不客氣，要不是這三人，林塵可找不到他。

  他說的自然沒錯，三位大能離去之時並沒有拒絕惡鬼果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白子江訕訕，他現在的膽子還小？看到一個元象境都已經在想著怎麽伏殺了，隻是比起你們兩位罷了。

  “行了，就在這裏吧，赤沙域就先不要管了。”林塵扔下了兩隻元象境兵俑，本來是要給武逸仙送過去的，隻能先放在這裏了。

  不多時，林塵看向牧春秋，“看得出來，你的力量不是很受待見。”

  在永淵世界，牧春秋就是被本域的人追殺，在赤沙域幾百年，更加厲害了。

  牧春秋撇了撇嘴，“不就是死的嚇人了點嗎，至於麽。”

  “或許，這就是你的劫。”林塵笑道，此話並不是隨便說說。

  自從氣運一說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的時候他就不再無視了。

  被牧春秋斬殺的那些人，連靈力潮汐都不正常了，這算什麽，這難道不是在和天地世間搶肉吃？

  所以有此人劫也不奇怪，度過了，牧春秋自然更強，度不過……

  兩人忽然沉默了，牧春秋知道林塵說的應該沒錯，而林塵——

  “我的劫又在哪裏？有嗎？還是沒有？”

  仙靈洞天的存在永遠都是林塵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這機緣太逆天了，那麽代價呢？劫數呢？

  亙古城帝君曾說過，居然在他這裏，這顯然就是他知道或者說這世間的帝境都知道洞天的存在。

  如果暴露了，會有什麽後果？林塵想想都不寒而栗。

  一定不能暴露。

  “你怎麽了？”一旁的牧春秋皺眉，他察覺到了林塵靈魂的劇烈波動，內心很不平靜。

  “沒事。”林塵冷靜下來不去想這個問題，仙資的心境都有波動了。

  可畢竟牽扯到的是帝境，沒有人可以平靜對待。

  “對了，你有什麽打算？”林塵看著牧春秋，哪能讓他繼續帶著白子江，要這樣玉京樓真的不用開門了。

  “要不要幫你想個去處？”見牧春秋沉默，林塵說道。

  “你是指永淵戰場？”牧春秋已經猜到了，既然是與世界爭食，不如去吃另一個世界。

  永戰場可不必世間，我去哪裏，恐怕就殺一個永淵怪物就會被頂上，到時候可比現在要慘得多。

  麵對大能，他還能想想辦法，麵對一個世界的惡意，牧春秋覺得自己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早在紫府鏡從永淵世界出來的時候他就有想過這件事了，就是擔心這點不敢付諸行動。

  林塵搖了搖頭，“你可知道如今七大仙門，哪裏最激烈？”

  牧春秋搖頭，別說哪裏了，他連有哪些仙門都不知道。

  “七大仙門天上天，人族站其四，一位南宮，坐擁九天繁星，星辰之光墜落生生不滅，是世界的光，南宮戰場跨越了無盡空間，整個戰場呈現長條狀，任何一方都沒有想過要從這裏打穿對方，一為幽溟，坐鎮世界之極，幽溟不死，世界永不可撼動，這裏的戰場，卻也是最平靜的。”

  “再者便是永霜，世界春花秋來，皆因寒風吹動世間，那裏是永遠無法融化的冰川，封禁著一切惡意，永霜的戰場是最無聲的殺戮。”

  “最後，便是紅月，世界的深淵，眾生之血流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