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麵色如常的看著燕擎宇，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燕擎宇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感謝他幫我除掉了一個頭疼的存在。”

  “太子，”華貴妃似乎有些吃驚自己聽到這樣的話，“你跟臣妾說這樣的話，就不怕臣妾告訴皇上嗎？”

  燕擎宇輕笑了一聲，“華貴妃，就算是我今天在你麵前痛哭流涕，傷心母後的離去，難道你就會告訴皇上我有多難過嗎？”

  他不在意的攤了攤手，“反正我們都不是一個陣營的，你要說什麽，我管不了，不過……”

  燕擎宇扶著桌子站起身，“不過貴妃娘娘聽好了，有些事兒不要做的太絕對，否則哪天翻了船，連個拉你一把的人都沒有。”

  他說著又將安平喊了進來，扶著自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華貴妃又在偏殿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再次回去了乾坤殿。

  頌德帝本來躺下了，聽到動靜又坐起來，見華貴妃紅腫著眼睛進來，頓時有些心疼。

  “怎麽哭成這樣？”他招了招手，讓華貴妃在自己身側坐下。

  華貴妃幾步上前，有些難受的坐下，擦了擦眼淚道，“臣妾不該在皇上麵前如此傷心，是臣妾不好。”

  “別哭了，乖!”頌德帝有些心疼的幫華貴妃擦了擦眼淚，又狀若無意的問道，“太子怎麽樣？”

  “太子，看著沒什麽精神，看來皇後娘娘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華貴妃有些擔心的說道。

  頌德帝沒再說話。

  華貴妃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若是太子的腿能治好，那麽皇後娘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太擔心他了。”

  頌德帝點了點頭，又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他傷得不輕，若是想治好……恐怕不容易。”

  然而，華貴妃卻又試探的問道，“皇上，若是太子的腿治不好，皇上會考慮讓二皇子……做太子嗎？”

  頌德帝聞言有些不滿的看了過去。

  “對不起，皇上，臣妾多嘴了。”華貴妃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問。

  “是太子讓你問的嗎？”頌德帝忽然問道。

  “啊？”華貴妃愣了一下，又忙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是臣妾自己好奇而已，皇上不要多想。”

  頌德帝沒再多說什麽，又有些疲憊的躺了下去。

  鳳翔殿中，華貴妃剛走不久，薑嬰寧便陪著老夫人和侯府其他人來了。

  “擎宇見過外祖母。”燕擎宇立刻讓安平扶著自己上前，聲音哽咽的請安。

  “太子不必多禮。”老夫人此時看起來特別憔悴，看著燕擎宇沒精打采的樣子，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祖母，這邊。”薑嬰寧扶著老夫人幾步上前，一起跟薑安安告別。

  老夫人親自上了香，薑嬰寧和其他人也分別上了香。

  之後，薑嬰寧又讓其他人都離開，讓老夫人單獨跟薑嬰寧說幾句話。

  薑嬰寧則跟燕擎宇一起去了偏殿。

  眾人都離開之後，老夫人才開始輕聲啜泣起來，“安安呀，你說你怎麽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

  她一邊說一邊擦眼淚，“或許當初我就錯了，就不該答應讓你進宮，沒想到我的一時心軟竟然害了你。”

  “這麽多年，我知道你在宮中過的並不開心，但是，我也隻有心疼的份，因為我知道一切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老夫人又擦了擦眼淚，“你放心，嬰寧一切都好，靜柔在那邊也都好，你……就安心吧。”

  偏殿中，薑嬰寧跟燕擎宇單獨在一起。

  “太子的腿，還沒好嗎？”薑嬰寧主動問道。

  燕擎宇冷笑一聲，“嬰寧妹妹覺得呢？我能活著回來或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是嘛？”薑嬰寧的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燕擎宇沒有再回答，而是反問道，“薑嬰寧，我真是低估你了，能對自己的生身母親下手，這大金朝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找不到第二個？”薑嬰寧似笑非笑的看著燕擎宇，顯然，燕擎宇就是那個第一個。

  燕擎宇很快反應過來，又好心的提醒道，“嬰寧妹妹別忘了，大夫人還活著好好的。”

  “是。”薑嬰寧喝了一口茶，“如果沒有我的人在那，她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燕擎宇笑著沒說話，反正柳如煙活著，他就是有資格鄙視薑嬰寧。

  然而，薑嬰寧卻有些無奈的看了過去，“太子，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我希望你搞清楚，皇後娘娘就算是沒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她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反倒是你呢？”

  她聲音冷冷道，“我想不用我提醒吧，她一直都是死在你手上。”

  燕擎宇臉上的笑容消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搞錯了，這一次，她是死在皇上手上。”

  薑嬰寧無語的看著他，那眼神顯然在說，有區別嗎？

  燕擎宇不在糾纏這個話題，再次開口道，“對了，如今我和七皇子都無法爭奪太子之位，姬太傅是打算扶持二皇子了嗎？”

  “二皇子已經跟皇上說了要去邊境。”薑嬰寧提醒道。

  “看來嬰寧妹妹的消息也沒那麽快。”燕墨軒從乾坤殿離開，承公公就找人送來了消息，所以燕擎宇已經知道燕墨軒不離開的消息。

  他有些得意的衝薑嬰寧說道，“二皇子，已經跟皇上說不離開了。”

  “不離開了？”薑嬰寧微微驚訝，“為什麽？”

  “難道嬰寧妹妹不知道嗎？”燕擎宇見薑嬰寧的樣子不像是說話，不禁有些想不明白，燕墨軒為什麽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才不信是因為什麽嫻妃身體不適，這顯然是個借口。

  薑嬰寧沒再說話，這件事她也覺得奇怪，燕墨軒這樣出爾反爾……不像是他的風格呀，難道……她忽然想到了上官筠寧，從上官筠寧答應離開開始她就覺得有問題。

  但是，上官筠寧是怎麽讓燕墨軒改變主意了呢？

  一時間，薑嬰寧有幾種猜測，但是也僅限於猜測，還沒辦法斷定。

  這時，燕擎宇再次開口道，“薑嬰寧，麻煩你轉告姬太傅，就別讓那些跳梁小醜輪番上場了，我很期待這一世跟他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