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人？”薑瑞卿緊張的問道。

  “唉！”柳如煙歎了一口氣， 一臉神傷的說道，“罷了罷了，這件事母親不想再提。”

  她說著甚至誇張的擦了擦眼淚，看起來委屈極了。

  薑瑞卿有些費解，難道嬰寧的身世有什麽隱情嗎？

  一瞬間，他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柳如煙見狀卻哭得更加傷心，一直擦眼淚，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母親，”薑瑞卿終於不忍，繼續追問道，“到底是什麽事兒？嬰寧的身世……”

  柳如煙一下子撲進薑瑞卿的懷裏，抱著他哭起來，“瑞卿，你想一想，母親真的是心狠手辣的人嗎？會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嗎？”

  她的眼淚打濕了薑瑞卿的胸口，“嬰寧她……她其實是你父親……的私生女。”

  “什……什麽？”薑瑞卿不敢相信的看著柳如煙，“這……這怎麽可能？父親他……他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真的，母親怎麽會騙你？”柳如煙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你父親長年在外打仗，他怎麽可能沒有別的女人？”

  薑瑞卿還是不敢相信，“可父親……父親那麽愛你，連偏房都不願意娶。”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驕傲，定遠侯也是他的楷模，他完全無法接受柳如煙說的事兒。

  “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好聽罷了。”柳如煙冷笑了一聲，“當年我臨盆在即，他跟我說了情況，還說那女人實在是可憐，無依無靠，生了孩子就撒手人寰，而他……竟然要求把嬰寧接回侯府，而我的孩子……”

  柳如煙再次哭起來，“我的綿綿就被送到了老家，一直過了好多年，我實在是想念她，才把她接了回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薑瑞卿的神情。

  她以後一定要跟柳青雲在一起，而薑瑞卿對定安侯的感情太深，這不是一件好事兒。

  所以，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薑瑞卿對定安侯失望，也正好解釋了自己不寵愛薑嬰寧的原因，簡直一舉多得。

  柳如煙看著薑瑞卿有些崩潰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怎麽會這樣？”薑瑞卿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孩子，”柳如煙假惺惺的拉著薑瑞卿的手，“你現在知道母親有多不容易了嗎？我也想對嬰寧好，也想好好疼她，可是一看見她……我就會想起你父親的背叛，想起我自己的女兒。”

  “母親，這些年……你辛苦了。”薑瑞卿輕輕抱了一下柳如煙，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

  “這件事你一個人知道就好，不要告訴嬰寧，知道了嗎？”柳如煙故意說道，因為她知道薑瑞卿這個性子絕不會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而正是這樣，他得不到求證，這件事就是他心裏永遠的結了。

  “母親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果然，薑瑞卿肯定的說道，“之前的事兒，是瑞卿誤會母親了，還請母親原諒。”

  “傻孩子，母親怎麽會怪你？再說了，母親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好好補償嬰寧吧。”柳如煙說著又擦了擦眼淚。

  “母親，沒關係，你不必委屈自己，妹妹，我會好好疼她。”薑瑞卿猶豫的說道，“隻是母親以後萬萬不能做傷害嬰寧和祖母的事兒了。”

  柳如煙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明天的事兒。

  薑瑞卿聽得心不在焉，很快便獨自離開了。

  秋桐派的人迅速回了秋水軒，把一切告訴了薑嬰寧。

  薑嬰寧氣的摔了手裏的茶杯，“毒婦，她怎麽敢？”

  四個丫頭都在裏麵伺候，她們還是第一次看見薑嬰寧發這麽大的脾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薑嬰寧確實氣急了，柳如煙自己幹了那樣的勾當，怎麽敢如此誣陷定安侯？

  定安侯一生清正，對柳如煙愛到了骨子裏，死了竟然受到這樣的侮辱，更何況，柳如煙是把這件事告訴了薑瑞卿。

  這個時候，薑嬰寧簡直無法想象薑瑞卿有多絕望，柳如煙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本來心裏還想給這個女人留最後的情麵，可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她一定要讓柳如煙生不如死。

  “小姐，”百靈跟在薑嬰寧身邊的時間最長，也最心疼她，第一個開口安慰道，“你別氣壞了身子。”

  沒想到薑嬰寧卻立刻反問道，“你相信我母親說的嗎？”

  百靈愣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薑嬰寧猜到會是這樣，這麽多年，柳如煙對她的態度讓整個侯府都十分費解，因此柳如煙這番謊話很難讓人懷疑。

  就連百靈都是這個態度，更別提薑瑞卿了。

  “小姐，奴婢不相信。”這時候，一邊的瓔珞忽然肯定的開口道。

  她接著解釋道，“如果小姐真的是侯爺的私生女，老夫人怎麽可能不知道？可這麽多年，老夫人對小姐什麽樣，對柳如煙什麽樣，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薑嬰寧瞬間沉默了，瓔珞的話讓她有一種猜測，她跟燕擎宇被交換，祖母到底知不知道呢？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老夫人對她異常疼愛，難道是知道了真相？

  薑嬰寧忽然覺得心中酸澀，不管是老夫人還是大哥，她都一定要好好保護，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她立刻帶著百靈和瓔珞，去了薑瑞卿那。

  一見麵，就見薑瑞卿異常憔悴，明明隻是分開了半個時辰，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薑嬰寧心疼的不行，覺得虎毒不食子，可柳如煙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連親兒子都不顧，簡直是可惡至極。

  薑瑞卿極力整理自己的情緒，笑著問道，“妹妹怎麽來了？天都快黑了，也不怕磕到碰到嘛？”

  他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看著薑嬰寧的眼睛裏全是心疼。

  薑嬰寧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委屈巴巴的撒嬌道，“大哥，嬰寧想父親了。”

  薑瑞卿的身子幾乎不受控製的晃了晃，一開口聲音都抖了，“怎……怎麽了？怎麽突然想父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