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綿綿不怕，很快姨母就找人來陪綿綿，好不好？”柳如煙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

  柳綿綿擦了擦眼淚，有些好奇的問道，“真的嗎？姨母要找什麽人來陪綿綿？”

  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了爹爹，眼淚來的更凶，“姨母，爹爹有寫信來嗎？他在老家還好嗎？他是不是不要綿綿了？”

  “怎麽會呢？綿綿這麽乖巧可愛，爹爹怎麽會不要你。”柳如煙細心的幫柳綿綿擦眼淚，壓低聲音說道，“綿綿，咱們把爹爹也接來好不好？”

  “真的？”柳綿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反複跟柳如煙確認道，“姨母你說的是真的嗎？爹爹真的要來嗎？”

  “走，咱們進屋去說。”柳如煙小心翼翼的帶著柳綿綿進了荷夏居，四處看了看，見布置的還算不錯，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坐在椅子上，將柳綿綿拉到身前，“綿綿，接你爹爹來的事兒，姨母還需要從長計議，所以這是咱們之間的秘密，好嗎？”

  柳綿綿開心壞了，似懂非懂的問道，“誰都不能告訴嗎？嬰寧表妹也不可以告訴？”

  “不可以。”柳如煙堅決的說道，她想了想，又認真的囑咐起來，“綿綿，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有些事兒需要留一個自己的心眼，對誰都不能太過坦誠。”

  她有些疼惜的摸了摸柳綿綿的頭發，“綿綿你記住，這侯府不比應城，表麵風平浪靜、一片祥和，實則暗濤洶湧，你越早學會保護自己，才能過得比誰都好，明白了嗎？”

  此時的柳綿綿畢竟才六歲，對於柳如煙的話，她理解的並不十分明白，隻是下意識的問道，“那我可要相信姨母嗎？姨母會一直保護綿綿嗎？”

  柳如煙看著柳綿綿小心謹慎的神情，一把將小丫頭抱在了懷裏，“綿綿，請你相信姨母，無論到什麽時候，姨母都會護著你。在姨母心裏……”

  她掙紮了一下，才肯定的說道，“你是最重要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母親，母親你在嗎？”

  “是瑞卿表哥來了。”柳綿綿擦了擦眼淚，乖巧的說道。

  柳如煙知道薑瑞卿為什麽會來，她站起身，再次囑咐柳綿綿，“綿綿記住我剛剛說的話，姨母先回錦華堂了。”

  說話間，薑瑞卿已經進來了，他神色不太好看，“母親，你昨夜打了妹妹？”

  顯然是剛知道了昨夜發生的事兒。

  柳如煙有些煩躁，昨夜的事兒，薑嬰寧不過是被打了兩鞭子，她可是在戒律堂跪了一夜，柳綿綿還被趕出了錦華堂，這些事兒這個兒子怎麽不關心一下？

  一心就想著薑嬰寧那個小混蛋，真是讓人生氣！

  薑瑞卿見柳如煙不說話，語氣又重了幾分，“母親，嬰寧那麽小，你怎麽能用鞭子打她？我聽說她昨夜都發熱了。”

  “她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反正是我這個母親，因為她的事兒在戒律堂跪了一夜，現在走路都費勁。”

  薑瑞卿立刻有些心疼的看向了柳如煙的膝蓋，但還是不認同的說道，“那也是因為母親冤枉了妹妹，不管怎麽說，母親都不該打妹妹。”

  “薑瑞卿！”柳如煙徹底怒了，一雙美目瞪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看著他那跟薑懷安七分像的容顏，她心中火氣更大。

  她冷冷的逼問道，“薑瑞卿，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一口一個妹妹，母親對你來說就這麽不值得一提嗎？”

  柳如煙說著，便跟柳綿綿告別，率先離開了荷夏居。

  “母親，你慢點，小心膝蓋！”薑瑞卿趕緊追了上去，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昨夜的事兒，如果母親沒有冤枉妹妹，祖母也不會罰你。”

  “對，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幹涉嬰寧的事兒。”柳如煙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嬰寧在侯內有這麽多人疼呢，什麽時候輪到我這個母親管了？”

  “母親，你別這麽說。”薑瑞卿更加自責了，“你知道大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事情應該弄明白，不然妹妹心裏多難受。”

  “她難受？”柳如煙冷笑了一聲，“我可沒看出來。薑瑞卿，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時間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別老惦記著你那個妹妹，在她眼裏，沒有我這個母親，也不一定有你這個哥哥。”

  “母親，你不能這麽說妹妹，妹妹雖然有點淘氣，但是她很愛我們。”薑瑞卿肯定的說道。

  “是嗎？”柳如煙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可氣又可憐，“你那個好妹妹跟老夫人要了秋水軒的院子，要跟她的離哥哥一起搬去住呢，她要是心裏有你我，怎麽不跟咱們一起搬過去住？”

  這件事薑瑞卿倒是不清楚，但是他心中相信薑嬰寧，“妹妹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

  “她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麽想法？”柳如煙搖了搖頭，“行了，我現在不想談嬰寧的事兒。”

  她說著便看向了薑瑞卿，一臉關心的問道，“瑞卿，你最近的學問做的怎麽樣？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參加鄉試了，有把握嗎？”

  薑瑞卿信心滿滿的點了點頭，“夫子說我應該沒問題。”

  然而，柳如煙聽了這話，卻沒有很開心，下意識問道，“你那個夫子的話可信嗎？據我所知，他當年鄉試考了兩次才通過。”

  “母親，夫子做學問很厲害，你別這麽說他。”薑瑞卿有些無語的看著柳如煙。

  柳如煙頓時被氣樂了，“薑瑞卿，在你眼裏，是不是除了我這個母親以外，大家都是好人？”

  “不是的，母親，我隻是想說我的夫子很好，沒什麽問題，就算是最後真的沒通過鄉試也是我自己的問題。”薑瑞卿顯然是個善良、寬厚的人。

  柳如煙有些無語，眼看著到了錦華堂，她揮了揮手，不想再跟薑瑞卿說下去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昨晚跪了一夜，身子乏得很。”

  薑瑞卿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母親，你好好休息，那兒子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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