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很快，便見李嬤嬤扶著柳如煙出來了，柳如煙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疲憊。

  薑瑞卿在京都都出了名的孝順，立刻一臉擔心的迎了過去，“母親，你怎麽了？可是著涼了？”

  “咳咳……”柳如煙再次虛弱的咳了兩聲，又關切的囑咐薑瑞卿和柳綿綿，“現在雖然快入夏了，但是早晚天氣還是很涼，你們都注意點，別凍著了。”

  她說著便注意到了柳綿綿眼睛紅紅的，立刻聲音拔高了幾分，“綿綿，你怎麽了？在學堂受委屈了？是不是嬰寧欺負你了？”

  薑瑞卿立刻緊張的看了過去。

  柳綿綿眼圈更紅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緊接著便幾步上前，一下子撲進了柳如煙的懷裏。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響起，“姨母，綿綿沒事兒，綿綿沒有受委屈，讓姨母擔心了。”

  “真沒受委屈？”柳如煙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嬰寧呢？她怎麽不跟你一起回來？”

  柳綿綿立刻低著頭小聲回答，“綿綿表妹去姬少爺院子裏了，說中午不回來吃午飯了。”

  “這個小混賬，真是無法無天，總往一個逆賊之子的院子裏跑什麽？”柳如煙顯然有些不滿，她心中認定柳綿綿一定是被薑嬰寧欺負了。

  “母親，”薑瑞卿有些無奈，“妹妹還小，性子又活潑，她喜歡姬鍾離的院子就讓她去唄，不礙事兒，你犯不著因為這個跟她生氣。”

  柳如煙還想開口訓斥薑瑞卿，就聽見身後的李嬤嬤咳了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有些無力的歎了一口氣，“行，今天不說她，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飯。”

  薑瑞卿聽著一家人三個字，無端有些刺耳，但是礙於柳如煙生病，他也不好說什麽。

  柳如煙主動牽起了柳綿綿的手，又拉著薑瑞卿，一起入了席，她覺得這個時候沒有薑嬰寧也挺好，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席間，柳如煙再次詢問柳綿綿，是不是在課堂上被薑嬰寧欺負了，柳綿綿一直搖頭。

  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姨母，綿綿剛剛是太擔心姨母的身體，所以才哭了，姨母不要誤會了嬰寧妹妹。”

  這話聽的柳如煙心頭一暖，立刻伸手摸了摸柳綿綿的腦袋，“乖孩子，姨母沒事兒，不用擔心。”

  她確實沒事兒，隻不過想說服薑瑞卿對柳綿綿好點，她總要演一出苦肉計。

  午飯之後，柳綿綿帶著珍珠回房間練字。

  柳如煙將薑瑞卿叫到了跟前，“瑞卿你坐，一會兒，你去綿綿那裏看看，你的字一向寫的好，多指導指導她。”

  “我一會兒想去找妹妹。”薑瑞卿直接說道，顯然是不願意去指導柳綿綿。

  柳如煙頓時紅了眼，仿佛控製不住情緒一般，趕緊用手帕擦了擦眼淚。

  薑瑞卿哪裏受到了自己母親這樣，隻好立刻改變主意，“母親，您別傷心了，我一會兒就去，行了吧？”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柳如煙似乎更加難過，淚水漣漣的說道，“瑞卿，你怎麽就不明白母親？怎麽就不多為母親想一想呢？”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訴起來，“這裏跟母親的家鄉要走半個月的路程，嫁到離家這麽遠的地方，你知道母親心裏多苦嗎？母親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母親……”薑瑞卿有些心疼柳如煙，“你別難過了，我跟嬰寧都是……”

  “別提那個小兔崽子。”柳如煙哭得更傷心了，“因為她，我挨了老夫人多少訓斥，家裏連個幫我說話、心疼我的人都沒有，我真是太可憐了。”

  “母親，”薑瑞卿更加著急，“嬰寧她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你多疼她、寵她一些，她一定會更加乖巧懂事兒。”

  “好，就算我這個母親有時候疏忽了一點，可是綿綿呢？綿綿有什麽錯？”柳如煙看起來更加委屈了，“你見嬰寧對綿綿是什麽態度？她這就是完全沒把母親的親人放在眼裏，換句話說，她就是沒把我這個母親當回事兒。”

  “怎麽可能？母親，嬰寧平時多聽你的話，總是想方設法的哄你開心，大家都看在眼裏。”薑瑞卿替薑嬰寧鳴不平。

  “那是從前。”柳如煙這話不假，她心中也不明白薑嬰寧最近怎麽了，也不圍著自己轉了，一天天見不到個人影。

  但是她不在乎，現在柳綿綿來了，她對薑嬰寧更加是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她立刻直奔主題的說道，“瑞卿，你也看出來，母親很疼愛綿綿，你知道為什麽呢？”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原因？

  薑瑞卿不解的看著柳如煙。

  “瑞卿，你還記得嗎？幾年前，你父親還在，有一次母親回鄉探親，結果生了很嚴重的病，在娘家住了快一年的時間。”

  薑瑞卿點了點頭，“我記得，那時候母親回來了，看起來還是很虛弱，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呢。”

  柳如煙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時候母親生病，是綿綿的母親堅持要親自照顧我，要知道她那時候還懷著綿綿呢！”

  “後來母親聽說，綿綿的母親生下綿綿之後很快就撒手人間了，所以一想起她那時候沒日沒夜的照顧我，我就……”

  她再次傷心的哭了起來。

  薑瑞卿微微驚訝，“母親覺得綿綿是因為母親所以才……才沒有了自己的母親？”

  “嗯，所以母親覺得愧對綿綿，把綿綿接來也是為了補償她。”柳如煙知道薑瑞卿接受了自己的理由。

  她心中有些開心，再次試探的問道，“所以，瑞卿，你能對綿綿好點嗎？把她當成你的親妹妹一樣對待好嗎？”

  薑瑞卿迎著柳如煙期待的目光，拒絕的話如鯁在喉，良久他才點了點頭，“母親，我會對綿綿很好，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隻是……”

  他站起身，有些堅決的表示道，“隻是我的親妹妹隻有嬰寧一個人，這件事，永遠都不會改變。”

  柳如煙一聽，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她還想說什麽，卻被薑瑞卿直接打斷了。

  “母親，你好好注意身體，我去看看綿綿表妹的字練得怎麽樣了。”他說著便利落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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