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時機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11-20 11:45      字數:6419
  在看到錄像開始的時候,周嘉魚的確以為這是人體實驗,但是當畫麵繼續往後推進,周嘉魚卻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

  錄像中無論是醫生還是病人,似乎都沒有專業的設備,除了那一針藥和手上的記錄本之外,看不出任何和實驗有關的的要素。而醫生臉上那些惡意的笑容,反而讓人覺得他們隻是在享受病人被痛苦折磨的過程。

  十三號,十四號,十五號,病人身上病號服的數字在不斷的變大,終於,當畫麵再次切換的時候,周嘉魚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容——薑築。

  他也像之前的病人那樣被包裹在束縛衣裏,坐在那張椅子上,麵對著麵前幾個笑容扭曲的醫生。

  “救命,救命……”薑築在慘叫著求救,“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救命——”

  周嘉魚麵露不忍,這時的薑築相貌還算年輕,能看出年齡不大,想來這就是他剛被送入這個精神病院時的錄像。

  但是那些可怕的怪物,並沒有因為薑築的求饒而心軟,他們依舊往薑築的身體裏注射了奇怪的液體,看著他的發出淒厲的叫聲。

  這幾個穿著醫生服的人已經不能被成為醫生了,他們更像是以人類苦痛苦取樂的惡魔,無論是笑聲亦或者行為舉止,都充滿了扭曲。

  薑築似乎被折磨了很久,雖然畫麵每次隻有短暫的一點,但卻能看出他年齡的變化。他從少年,變成了青年,從一開始的慘叫掙紮,變成了麻木承受。

  這樣的日子延續,直到某個契機的到來。

  最後一段錄像,似乎是人用手機錄下的,畫麵非常的粗糙,還不斷的搖晃,但能聽到錄像人興奮的喘息聲。

  “要開始了。”有個人這麽說。

  畫麵往上抬,周嘉魚看到了一棟冒著黑煙的建築,仔細觀察後,周嘉魚才發現冒出黑煙的建築就是他們所在的病院。病院似乎燃了起來,具體的著火地點是在四樓,院長室所在的位置。

  “開始了。”那人又開始重重的喘氣,他說,“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太迫不及待,太迫不及待……”

  畫麵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拿著手機的人開始奔跑,他奔跑的目的地是病院的前麵的院子,等到他到達那裏時,那裏已經到處都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們。

  病人們的表情都很興奮,麵對火災卻好像一點也不感到恐懼,他們抬著頭,激動的看著四樓,有的人在尖叫,有的人在大笑,有的人甚至興奮的在用自己腦袋用力撞著牆壁。

  “現在是我們的時間了——”屬於薑築的聲音響起,視頻畫麵一轉,周嘉魚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薑築。他穿著病號服,身體佝僂著蹲在地上,臉上戴著一張口罩,他說,“現在是我們的時間了——”

  又是神經質的重複句子,周嘉魚看見病人們紛紛應和,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意義的狂熱之中。

  火焰越來越凶,空氣中有黑色的灰燼灑落,薑築他們站在樓下,如同狂歡一般歡呼雀躍。

  這麽大的火勢,又沒有任何的消防措施,如果繼續下去,極有可能將整個病院全部燒掉。但是非常奇怪的是,那火勢卻被隔離在了院長室,並沒有朝著其他的地方蔓延。

  周嘉魚忽然想起了院長室裏那奇特的構造還有被塗成黑色的牆壁,看來奇特的裝修風格和這場火災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就在火舌從窗口冒出的時候,周嘉魚在視頻裏看到院長室有一個人從窗口爬了出來,他身上穿著醫生的服裝,似乎是這裏的醫生。

  “救命啊,救命啊——”他站在窗口朝著外麵求救。

  病人們將目光投向了窗口。

  “救命啊——”這呼救聲,聽起來如此的熟悉,曾經,呼救的是底下站著的病人們。而此時此刻,求救的對象卻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醫生。

  沒人想要救他。

  病人們抬起頭,臉上是無比冷漠的表情,他們的眼神死死的盯住窗口上被火焰逼迫到絕境的人,眼神裏的目光甚至比熾熱火焰還要可怕,恨不得將上麵那人拆吃入腹。

  “救命……”看著樓下人們的反應,他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最後,那人放棄了求救,開始嚐試性想要從窗口爬出來。但四樓之下沒有一點遮擋物,是堅硬的水泥地,到底是要摔死還是被燒死,的確是個讓人難以抉擇的選擇題。

  但生物對於火焰最本能的恐懼,還是讓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眼見屋子就要全部被火焰吞沒,他咬緊了牙關,終身一躍,終是從樓上跳了下來。

  四樓的高度,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以致命,更可況底下隻有堅硬的水泥,那人落地的瞬間,周嘉魚看到他的雙腳呈現出了一種扭曲的姿態,而隨之而來的淒厲慘叫聲,也在證明他的腳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啊啊啊啊……”淒慘的叫著,他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不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劇痛之後,他似乎又隱約的鬆了口氣,雙手用力,正欲往前爬行,卻注意到周圍本來還在抬頭看著火災的病人們,慢慢的圍了過來。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想要找死嗎!滾開!滾開!你們還敢看,等我好了,我弄死你門——”大約是疼痛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病人們的異常,反而繼續出口威脅。

  薑築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麵前,在他的麵前蹲下,用腳尖慢慢的戳弄著他□□在外麵的血肉。

  “你做什麽——”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露出來了呢,骨頭。”薑築這麽說,他的腳下用力,卻是直接踩了下去,隨之而來的便又是男人的慘叫。

  “啊啊啊,你做什麽——你瘋了嗎——”他想要掙脫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用雙手艱難的移動,如同一隻可憐的蛆蟲。

  “不要怕。”薑築說,“我會把你治好的,就像你治療我們一樣。”

  男人的表情僵住,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他的目光朝著周圍環顧,發現整個一樓院中,居然看不到一個醫生的身影。

  數百個病人聚集在院子裏,將他重重圍住,眼神冷漠的看著他。

  “你們做了什麽,其他醫生呢……”男人感到了恐懼,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後退。

  “醫生?這裏哪裏有醫生,明明全都是病人。”薑築笑了起來,他用力的踩住了男人的一截骨頭,在地上緩緩的碾壓,“嗯……或許我們明天可以努力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人願意當幾天醫生,好給你們治病。”

  男人眼神中的恐懼到達了頂點,然而似乎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攝像頭黑了下來,畫麵到此結束。

  眾人看著黑色的屏幕陷入沉默。

  林玨抽著煙,瞅了一眼門外:“我沒看錯,外麵這人是不是就是剛才斷腿斷手的那個?”

  “是。”周嘉魚說,“這人是醫院的院長?”

  林玨道:“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其實他們在剛看來那個人的時候,心中還充滿了同情和對薑築的憤怒,畢竟一個活人變成了那副模樣。但是看完視頻後,眾人的心情都複雜了起來,看到那麽多無辜的病人被折磨後,都對於他的下場是否合適產生了遲疑。

  “先報警吧。”林玨說,“讓警察來處理算了,這麽多病人需要安置,這醫院現在這種情況,早就不正常了。”

  這裏幾乎沒了一個正常人,或許薑築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是正常的,但是經過那麽多的折磨,他顯然也脫離了正常的範疇。

  “我們去後山看看。”從到這裏,林逐水就一直不怎麽說話,此時突然開口,卻是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建議。

  周嘉魚記得後山是精神病人們下葬的地方,不知道林逐水說去後山是要做什麽,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去看看也無妨。

  於是幾人分了工,徐入妄他們守著那個人棍,而周嘉魚和林玨他們則跟著林逐水去後山看看情況。

  這邊的山也非常的荒涼,通往山上的小路上長滿了雜草,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從這裏通過了。周嘉魚走在最前麵,很快便到了山頂,他本以為這些墳墓至少會有個墓碑什麽的,但顯然他高估了這個精神病院的人道主義,因為山頂上隻有一些隆起的土包,並沒有任何的墓碑。而每個土包上麵,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雜草,這些雜草茂密的已經足足有半米高,周嘉魚甚至懷疑自己的腳下也有屍體,隻是看不到罷了。

  “嘉魚,讓小紙幫個忙。”林逐水道,“從這裏往下挖。”

  周嘉魚聞言應了一聲,吩咐小紙在林逐水所在的位置往下刨土。小紙照例擼了擼袖子,撅著屁股就開始幹活。它到底是力氣大,很快就把林逐水指示的地方刨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就在小紙打算繼續的時候,林逐水突然叫了停,然後從旁邊隨手撿起了一根長長的木棍,將剩下的浮土刨開。

  浮土之下,是一個木做的盒子,盒子非常的簡陋,像是小孩子製作的粗糙的手工藝品。周嘉魚鼻間又嗅到了那股子屬於屍體的惡臭,這氣息雖然不明顯,但卻非常的刺鼻,讓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沈一窮很不愉快的嘟囔道:“這是什麽?他們把人切成塊給埋了?”

  這裏並沒有火葬場之類的東西,這麽小個盒子,想要把人裝進去恐怕真的隻有沈一窮所說的切成塊才能解決。

  林逐水沒說話,用手裏的棍子直接掀開了木盒的蓋子。蓋子一開,周嘉魚和沈一窮都愣住了,那盒子裏麵,竟然是他們之前在酒店裏見過的黑色液體。液體被放置在盒子中卻沒有從縫隙裏麵流出來,反而像是因為濃度過高,被死死的卡在了盒子裏麵。

  這液體周嘉魚太熟悉了,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和沈一窮在冰箱裏看見的那種黑色液體麽,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後山上能看見同樣的東西。

  這東西實在是太臭了,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周嘉魚用手捂住口鼻,卻是注意到那被放在盒子裏的東西竟是在緩慢的蠕動,雖然速度很慢,但的的確確是在動著。

  “這東西在動——”周嘉魚出聲道。

  “媽的,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林玨蹙著眉頭,表情著實不好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黑色的液體裏麵,指甲頭發還有一些碎掉的骨骼,說這是人,可卻讓人無法想象出用什麽樣的法子才會把人變成這樣。

  “盒子邊上好像有東西。”周嘉魚捏著鼻子,忍受著惡臭的侵襲,看向盒子邊緣的土層。那薄薄的土層裏麵,好像覆蓋著什麽東西,林逐水手一動,便將那東西從盒子邊上直接挑了出來。

  周嘉魚彎腰將東西撿起,發現這是一包用塑料紙包好的資料,他道:“……這什麽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看見裏麵居然是很多證件,其中一張是身份證,上麵寫著個陌生的名字。顯然,這身份證和坑底的那灘液體,有著脫不開的關係。而裏麵也並不隻有身份證,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證件,周嘉魚還在裏麵翻找出了醫院的聘用證書,一些資質證書——這種種資料都在表明,如果不出意外,底下這一灘黑色的液體,就是精神病院醫生的。

  “這黑水果然是薑築弄出來的……”周嘉魚道,“等等,這是什麽……”他從資料裏翻出來了一頁像是撕碎了的紙張碎片,這碎片非常的不起眼,但是因為質地特別,周嘉魚還是注意到了。

  這紙張碎片呈現黃色,摸起來是獨屬牛皮紙的手感,周嘉魚拿在手裏,一下子想起了徐驚火郵寄給他的牛皮紙。

  “這不是那個牛皮紙麽?”周嘉魚看向林逐水,“先生……”

  林逐水伸手接過了周嘉魚手裏的東西,放在鼻間輕輕的嗅了嗅:“是同一種東西。”

  周嘉魚抿唇,他有點後悔之前在冰箱裏看見黑色液體時沒有仔細檢查了,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關鍵線索。

  但林逐水卻是直接道:“繼續挖。”

  周嘉魚便又吩咐小紙,按照林逐水說的方位繼續往下挖掘,很快十幾個大坑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每個坑中都有一個黑色的木盒,盒子的旁邊則放置著用塑料紙包好的資料。而在資料裏麵,每一份都夾雜著被撕碎的牛皮紙。

  亂七八糟的碎片被他們收集了起來,周嘉魚看見碎片的模樣,便想起了拚圖,開始嚐試性的想要將碎片拚接起來,他本來隻是突發奇想,沒想到還真讓他猜中了。在經過努力之後,那些碎片居然真的被拚成了紙張,不過紙張隻有半張,上麵用黑色的炭筆畫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圖案,乍看起來有些像是法陣。

  林玨也看不懂這圖案,周嘉魚正在想該怎麽告訴林逐水,便看見他衝著自己伸出了手。

  “這裏。”林逐水對周嘉魚說。

  周嘉魚心領神會,握住了林逐水的手,然後用指尖在他的手心裏輕輕的描繪,將符陣的圖案一點點的傳達給了林逐水。

  圖案隻有一半,而且頗為複雜,為了讓林逐水能明白,周嘉魚的每一筆都畫的非常仔細。當他畫完之後,林逐水反手握住了周嘉魚的手掌,輕輕的捏了捏:“畫的不錯。”

  周嘉魚道:“嗯……可是先生,這符陣隻有一半,能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麽?”

  林逐水說:“這符陣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過中間的圖案有些熟悉。”

  周嘉魚說:“圖案?”

  林逐水話語微頓:“是,圖案中間,是隻畫了一半的三足金烏。”

  周嘉魚立馬想起了他那張牛皮紙右上角的圖案,還有在他腦子裏的祭八。

  “我懷疑這陣法就是黑水的來源。”林逐水語氣裏也帶了些遲疑的味道,“你們看這些東西的確是水?”

  周嘉魚說:“對,是一灘黑水,有些濃稠,被放在一個盒子裏。”

  “很奇怪。”林逐水輕聲道,“我看不見,反倒是感覺你們口中的水……有著屬於活人的氣息。”

  活人?這灘黑水顯然不可能是活人,而如果林逐水的感覺沒有出錯,顯然牛皮紙便成了關鍵的線索,無論是孟家遺址裏麵的焦屍,亦或者眼前的濃稠黑水,都和牛皮紙離不開關係……

  “祭八。”周嘉魚呼喚著自己腦海裏的小黑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應該是一種陣法。”祭八說,“失敗的陣法……用來複活人的,但是隻有一半,所以複活的效果也不太好。”它小聲的解釋,“那個薑築是故意的。”

  周嘉魚沉默了,他明白了祭八的意思,如果說孟揚天複活孟氏是真情實意,那麽這個薑築將埋在土裏的醫生們複活,顯然是帶著別的想法。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恨那些逝者,所以用殘缺的陣法將之複活,把他們變成了不人不鬼的玩意兒。

  “可是和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陣法中央是一隻金烏?”周嘉魚說。

  祭八慢慢悠悠的說:“我哪裏知道呢,我隻是一隻小鳥而已……”

  周嘉魚心想我信了你的邪,有哪隻小鳥的名字會叫祭八啊。不過祭八不肯實話,周嘉魚暫時也沒什麽辦法。

  徐鑒報警的時候,本來以為警察第二天才會過來,沒想到他們效率還是挺高的,下午報警,晚上的時候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當時大家坐在一樓大廳裏休息,一天沒吃飯都有點蔫,周嘉魚靠在林逐水身上,聽著沈一窮這小王八蛋在旁邊念菜單。

  林玨說:“我求求你沈一窮,我已經很餓了,你能不能別念菜單了。”

  沈一窮說:“可是我餓。”

  林玨說:“那你看著周嘉魚幹嘛,他又沒奶。”

  沈一窮默默的把目光從周嘉魚身上移開了。

  周嘉魚:“……”胸前一涼,沈一窮,你他媽的剛才在想什麽。

  警察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放在籠子裏的人,雖然在電話裏已經說得挺清楚了,可真看到眼前這個被做成人棍的人眾人還是有些不適。

  其中有個新來的警察還跑到外麵去嘔吐了一番。

  接下來便是交接工作,說是要交接,其實就是他們把薑築給他們的錄像交給了警察,裏麵有醫生在這個醫院的所作所為,警察應該會對這個醫院進行整頓,將病人們送到新的精神病院裏。

  林玨有些擔心這些病人還會遇到什麽不好的境況,便提出自己願意資助一筆資金,給這些病人作為治療經費,讓他們在其他正規的精神病院裏受到良好的治療,希望他們可以恢複健康,重返正常的生活。

  至於那個被放在籠子裏做成人棍的院長,大家的心情更複雜了,薑築沒有殺掉他,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他動彈不得,又沒辦法說話,恐怕隻有絕食才能死掉。至於他有沒有勇氣讓自己死於如此痛苦的方法,誰也說不清楚。

  因為看了錄像,大家都對這人沒什麽同情心,那麽多病人被他折磨了那麽多年,他眼前的樣子,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還債了。

  眾人最後坐著警車離開了這個精神病院。

  在離開的車上,林逐水之前放出去的那隻紙鶴回來了,回來時身上帶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灰,林逐水輕輕的觸碰了它一下,便看著它的身體燃燒了起來。

  後來周嘉魚才知道,林逐水在此時,在薑築的身上種下了火種。

  這精神病院的案子還是沒能瞞住,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周嘉魚看新聞後才知道,這個精神病院本來在幾年前就因為非法經營被關閉,但因為某些情況,卻被私密的保留了下來。

  最後那個醫院裏的病人們被打散送到了新的精神病院,大約是害怕他們聚集在一起又鬧出什麽事故。

  回到家中眾人都打算做一頓豐盛的食物犒勞自己,周嘉魚詢問林逐水想吃什麽菜,林逐水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香煎小黃魚。”

  周嘉魚:“……”哎?

  林逐水說:“兩麵都煎的金黃的那種。”

  這本來是挺正常的一句話,但是周嘉魚莫名其妙的耳朵尖開始發紅,他唔了聲,穿上圍裙進了廚房。

  外麵林玨對著林逐水小聲道:“逐水,你這是在耍流氓嗎?”

  林逐水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有理她。

  林玨說:“準備什麽時候開吃?”

  林逐水安靜了一會兒,把手裏的茶杯放下了:“合適的時候。”

  林玨長歎:“弟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耐心那麽好。”

  林逐水卻是微微笑了,嘴角勾起:“他自然是配得上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