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驚魂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11-20 11:45      字數:6428
  這狹窄的走廊給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以至於周嘉魚在看到那扇門後沒有多做思考便伸手敲了敲。

  門那頭並無回應,周嘉魚又敲了一次,在他以為不會有人回答的時候,門那頭傳來了一個沉悶的男聲:“進來。”

  周嘉魚聽到這聲音,伸手握住門把,輕輕一轉。哢擦一聲脆響之後,麵前的木門被他拉開了一個縫隙,眾人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屋子裏麵的牆壁全被粉刷成了黑色,本就不算明亮的燈光在這樣的屋子裏更是顯得黯淡。周嘉魚看到屋子中央擺放了一張巨大的木桌,木桌後麵坐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這男人臉上戴著白口罩,鼻梁上還掛著眼鏡,因為燈光昏暗,連周嘉魚這樣的視力也沒能將他的麵容看的太清楚。

  “你好。”男人發聲,“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眾人從走廊走向屋中,本以為離開了那狹窄的隧道,壓抑的感覺會有所緩解,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院長的辦公室反而更加讓人覺得喘不過氣。周嘉魚光是在這裏待上那麽一會兒就很不舒服,他實在是難以想象一個正常人長期坐在這裏辦公,還能保持理性的思維。

  “你好。”周嘉魚說,“請問您是這裏的院長嗎?”

  男人點了點頭,說:“對,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周嘉魚又把剛才和李一昊說話的內容重複了一遍,表達他們是來調查病人的意願。

  “坐。”院長對著他們攤了攤手,示意他們坐下,他說,“我完全可以配合警方的調查,請問你們想要問關於哪個病人的事。”

  大家看著椅子都沒動,周嘉魚也不想在他對麵坐下,雖然這樣看起來挺不禮貌的,但是這院長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薑築。”周嘉魚謹慎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院長的表情。

  但奈何反光的眼睛和戴在臉上的口罩遮掩了院長的大部分臉,周嘉魚很難從他的表情裏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因為之前李一昊的反應,周嘉魚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說出薑築的名字後,院長會不會有什麽過激反應,但院長的語氣卻十分冷淡:“抱歉,我已經不記得這個病人了,你們想要知道關於他的信息,恐怕還得自己去檔案室查找。”

  “不記得了?”周嘉魚並不相信,“您確定您不記得薑築這個名字了?”

  “是的。”院長非常肯定的說。

  周嘉魚狐疑的看著他:“但是外麵的李醫生可是記得非常清楚,如果您不介意,能不能麻煩您陪我們去一趟檔案室呢?”

  院長聞言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默。

  徐入妄這時候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院長先生,您可要想清楚啊。”

  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也不知道是院長想明白了,還是徐入妄的威脅起了作用,院長微微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的同意了周嘉魚的提議。

  “走吧。”院長這麽說,“我帶你們過去。”

  大家跟著他離開了辦公室,周嘉魚在走的時候注意到這個辦公室非常的奇怪,除了那張桌子椅子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了。牆壁旁邊沒有書櫃,全都空蕩蕩,桌子上也沒有任何的資料和物品,簡直好像除了桌椅之外,就隻剩下院長這麽個人,靜靜的坐在被黑色牆壁構成的屋子裏。

  大家繞過了那漫長且狹窄的走廊,從裏麵走出來時,所有人都輕輕的鬆了口氣。裏麵這種構造真不是人待的,待久了恐怕正常人精神都會出現問題。

  “檔案室在五樓,要路過住院部。”院長說,“請大家放慢腳步,不要奔跑打鬧,不然會刺激到病人。”

  出來之後,周嘉魚終於借著外麵的光線看清楚了院長的模樣,他的眼睛狹長,無神的垂著,眼角耷拉著看起來很沒有精神,正常人說話時都會直麵對話的人,但他從頭到尾都垂著眸子,眼神時不時飄散,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似得。

  “走吧。”周嘉魚說。

  院長抬步朝著順著樓梯朝著四樓去了,之前他們在樓下見到的畫作漸漸多了起來,而且內容越來越奇怪。到了最後甚至已經沒有什麽具體的圖案而是亂七八糟的塗鴉,顏色以紅黑為主。

  沈一窮沒忍住,開口問了句:“院長先生,這些畫是怎麽回事啊?”

  院長扭頭看了沈一窮一眼,慢慢道:“這些是我們醫院的作品,很好看,很有藝術感,在裏麵我們互相交流感情。”

  沈一窮嘟囔了句那你們的感情可真夠複雜的。

  院長瞪了他一眼。

  沈一窮很不客氣的反瞪了回去。

  周嘉魚都有點懷疑兩人會吵起來的時候,院長收回了目光,又繼續低頭趕路,他們很快就到達了五樓的住院部——據院長說,檔案室就在住院部的盡頭,傳過去就是了。至於為什麽要把重要的檔案室和病人們住院的地方安排在一層樓……這就不得而知了。

  周嘉魚以為住院部全是病房,但是到了五樓才發現與其說是住院部,倒更像是病人們自由活動的地方。走廊上,大廳裏,到處都是穿著特殊病號服的病人們。這些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正在和人交談,有的則玩著一些簡單的遊戲。

  周嘉魚看見有三個病人圍在一起玩撲克,如果不是他們穿著病號服,光從神情上來看比麵前這個帶路的院長看起來還要正常一點。

  “小聲點。”院長輕聲說,走的又輕又慢,仿佛怕驚擾了什麽。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周嘉魚在路過一個病人旁邊的時候,聽到他嘴裏數著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

  周嘉魚蹙了蹙眉,小聲道:“他在數什麽?”

  院長聞言扭頭看了周嘉魚一眼:“你可以自問他。”

  周嘉魚抿唇,側身問了那病人一句:“你在數什麽?”

  病人抬頭,並未回答周嘉魚的問題,而是道:“噓,小聲點,你說話聲音太大,他們會發現你的。”

  他們?周嘉魚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住院部的病人們在看到外來者時並沒有什麽過激反應,他們最多投來一點目光,隨即便再次沉靜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周嘉魚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這些病人的性別大部分都是男性,隻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兩個女性病人。而男性病患的年齡也大部分在中年的範疇內,並沒有看見年級太小或者太大的。

  病患簡直像是經過挑選一樣——周嘉魚的腦子裏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怎麽了?”院長注意到周嘉魚一直在朝身邊觀望,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他一句。

  “沒事。”周嘉魚說,“隻是奇怪怎麽沒看見醫生。”

  “哦。”院長說,“這個點他們都在做其他的事呢。”

  “做其他事?把病人就這麽放在這裏不會出事麽?”林玨說。

  “能出什麽事呢。”院長嘟囔,“他們又跑不出去,能出什麽事呢。”他說完這話,居然赫赫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聽起來簡直像是在高興什麽事兒,快要壓製不住內心的喜悅。

  大家都沒說話,而是互相看了看,顯然,這個院長很不正常,不,準確的說,這個醫院都很不正常。

  終於走過了住院部,到達了檔案室。院長掏出鑰匙打開了檔案室的門。

  門一開,一股灰塵的味道撲麵而來,屋子裏到處都鋪滿了灰色的痕跡,角落是密布的蛛網,看起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過了。

  “這裏沒有人看管?”林玨發問。

  “沒有,沒有那麽多人。”院長說,“哪裏來的那麽多人手,每年都招不到人,招不到人,能有人就不錯了。”

  周嘉魚聽著他的話,發現這院長說話的時候似乎很喜歡將一句話多重複一遍,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聽起來感覺很是神經質。

  院長給他們開了門之後,就打算離開,徐鑒卻是手一伸,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院長先生,您不介意把口罩取下來讓我們看看的模樣吧。”

  空氣一下子凝滯起來,院長的眸子裏射出冰冷的視線,他小聲的念叨著什麽,仿佛在詛咒一般,就在周嘉魚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卻見他真的將手伸向了口罩,然後將口罩取了下來。

  當周嘉魚看清楚院長的模樣時,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口罩後麵的那張臉,被幾條巨大的傷口橫貫其上,傷口不知道是什麽造成的,又長又寬,被人用粗暴的手法縫合起來,連嘴唇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看見了嗎。”院長問。

  徐鑒倒是很冷靜,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而是問道:“您是這是受了什麽傷?”

  “我被人襲擊了。”院長說,“有人襲擊了我,劃爛了我的臉,不過沒關係,現在已經愈合了。”他咧開嘴笑了起來,一張像是被強行拚接起來的臉也跟著扭曲,露出怪異之極的笑容。

  “誰襲擊了你?”林玨問,“不會是這個醫院的病人吧?”

  院長聞言並未說話,隻是伸手又將口罩戴上了,似乎並不願意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們對這裏不熟悉,麻煩院長陪著我們一起找一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麽,林逐水的突然出聲,而且說出來的話相當不客氣。

  院長似乎想要拒絕,林逐水又道:“難道院長是要去忙什麽事?”

  院長道:“是的,我很忙的,沒時間陪你們。”他低聲又重複了一遍,“沒時間陪你們。”他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徐入妄伸手直接攔住了:“不好意思,院長先生,我們對這裏不熟悉,麻煩您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院長怨恨的看著徐入妄,但以他的身板來看,顯然並不是徐入妄的對手,所以權衡之下,他還是留了下來。

  幾人走進了檔案室,周嘉魚一進去就開始咳嗽,他開始還以為是灰塵過敏,但是在裏麵站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自己快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了,實在是受不了,隻能踉蹌著從檔案室裏又跑了出來,呼吸了一點外麵的空氣才緩過來。

  “怎麽回事?”林玨說,“罐兒你怎麽咳的這麽嚴重。”

  周嘉魚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明白,他拿出紙巾,捂住口鼻,在外麵聳動著肩膀,好一會兒才將那種喉嚨裏麵的氧意逼出來。

  “或許是對裏麵的東西過敏。”徐入妄說,“你就在外麵等著吧,我們找就行。”

  好像也隻能這樣了,周嘉魚在檔案室外尋了個位置,看著他們在裏麵翻找。

  雖然被強行留了下來,但院長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他站在角落裏,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幾人,看起來簡直像是隨時準備逃跑。

  周嘉魚打算把他用來捂住口鼻的紙找個垃圾桶扔掉,但當他仔細看向自己手裏的紙巾時,卻發現紙巾上多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這是什麽?”周嘉魚有點愣,伸手抹了一下,發現這粉末有點像是灰燼的東西,他抬目望向眼前的檔案室,忽的有種不好的感覺。

  “什麽?”沈一窮離門最近,跑到了周嘉魚的身邊。

  “我剛剛不是一直咳嗽麽,感覺咳出來了奇怪的東西。”周嘉魚把紙巾遞給沈一窮看。

  沈一窮瞅了眼周嘉魚手上的紙巾,卻是滿目莫名:“沒有啊。”

  周嘉魚再一看,發現剛才看見的那些黑色灰燼居然不見了:“怎麽會,我剛才真的咳出來了一些黑色的灰燼。”

  屋子裏的人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都打算出來看看,林逐水也朝著周嘉魚的方向走,然而他剛離開檔案室,屋子裏就傳來了徐入妄的怒喝:“你要去哪兒??”

  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周嘉魚嚇了一跳,朝著屋中看去,發現檔案室的窗戶被打開了,剛才站在窗戶邊上的院長不見了蹤影。毫無疑問,他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這裏可是五樓,一個弄不好會死人的,徐入妄飛速跑到了窗戶邊上,眼睜睜的看著那院長從地上爬起來,轉身跑了。

  徐入妄:“臥槽,他真跑了!”

  周嘉魚說:“這裏可是五樓,他跳下去沒事兒??”

  徐入妄說:“媽的,他沒事,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院長到底是人是鬼。”林玨說,“逐水,你怎麽看?”

  “自然是人。”林逐水道,“但孟氏遺址圍住我們的那些焦屍,也是活人。”

  眾人陷入了沉默,顯然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孟氏遺址發生的事情。顯然,這個精神病院的異常情況和孟揚天他們那夥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奇怪的醫生,詭異的病患,還有整個醫院裏壓抑到了極點的氣氛。

  “我們繼續搜檔案,其他人出去找找其他醫生看看情況?”徐鑒提議。

  “行啊,逐水,你和罐兒他們一起去吧,我和入妄徐鑒留在這裏找就行。”林玨雖然挺嫌棄這些布滿了灰塵的檔案的,但還是決定留下來。

  周嘉魚對屋子過敏,林逐水看不見,正好可以出去找人。

  “好。”林逐水同意了。

  於是兩人離開了檔案室,準備去樓下看起來有些像醫生辦公區域的那層樓去。這次路過住院部的時候沒有了院長帶路,那些剛才原來還算友善的病人,對他們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敵意。起初周嘉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在一個病人將手裏的硬物朝著他扔過來的時候,周嘉魚才確定這並不是他誤會了。

  被一百多人虎視眈眈,周嘉魚趕緊拉著林逐水下了樓。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病人的活動範圍居然沒有局限在五樓,到了四樓辦公區域,他還是能看見一些穿著病號服的人在走廊之上遊蕩,雖然數量上少了很多。

  然而本來應該坐在四樓辦公的醫生,卻不見了蹤影,周嘉魚逛遍了四樓,好不容易在四樓靠近角落的一個辦公室看見了穿上白□□生服的人。

  那人坐在辦公室裏,麵前擺著一台電腦,似乎正在整理資料,從表情上看來是十分認真的,連周嘉魚和林逐水進了屋子都沒發現。

  “你好。”周嘉魚和他打了招呼。

  那人沒有抬頭,繼續看著麵前的電腦。

  “你好。”周嘉魚又打了一聲招呼,他看了眼那人胸前的銘牌,“陳醫生。”

  聽到陳醫生三個字,他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抬手推了推眼鏡,道:“你好,請問有什麽事?”

  周嘉魚說:“我們想了解一下關於院長的事。”

  陳醫生慢慢的抬頭,笑了:“請問你想要了解什麽呢?”他說這話時,又開始敲打鍵盤,繼續輸入內容。

  周嘉魚道:“可以冒昧的問題下,院長臉上的傷痕是什麽造成的麽?”他不是很相信院長的說法,所以想再確認一下。

  “他被人襲擊了。”陳醫生說,“被那些該死的病人。”

  周嘉魚一聽心中微涼,沒想到院長的傷和這裏的病人有關係。

  陳醫生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在咬牙切齒,表情猙獰的嚇人:“那些廢物們,真該都去死——”

  聽著他說話的內容,周嘉魚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他忽的側過身,看向陳醫生正在敲打鍵盤的電腦屏幕——那裏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周嘉魚的表情微僵,但並未表現出來,道:“好吧,謝謝您了。”他站起來抓著林逐水的就要出去,那陳醫生卻突然出言叫住了他們,他說:“你是誰,你也是醫生麽?”

  周嘉魚說:“不是。”

  陳醫生瞬間站了起來,他拉開抽屜從抽屜裏掏出了一個類似電擊棒的東西,暴跳如雷道:“不是醫生為什麽不穿病人的衣服,你們想要做什麽,想要造反嗎?都是因為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他咆哮著,朝著周嘉魚他們的方向直接衝了過來。

  周嘉魚被嚇了一跳,反應迅速的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小紙,小紙落在地上後迅速展開了身體,衝向了陳醫生,然後一巴掌把那個電擊棒給打飛了。

  正常人看到小紙肯定會嚇一跳,但眼前的陳醫生不但不害怕反而情緒更加激動,嘴裏念叨著什麽轉身就要回去尋找凶器,表情凶殘的比樓上的那些病人還要嚇人。

  周嘉魚進這醫院之後就感覺不對頭,在遇到了幾個醫生之後,他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這個醫院裏根本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眼見陳醫生似乎又要翻找出什麽凶器,周嘉魚這次沒手軟,直接讓小紙把這人給拍暈了。

  小紙的動作很是幹脆,沒有再給他行凶的機會。

  這人暈倒之後,周嘉魚去桌子後麵檢查了一下,發現剛才這個陳醫生敲打的電腦,不光屏幕是黑的,甚至連主機都沒有,所以說他也就是在對著黑屏胡亂敲鍵盤而已。

  周嘉魚:“……先生,這人怎麽好像精神也有問題。”

  林逐水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這醫院裏有正常人?”

  周嘉魚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醫生也是這個樣子,和那個薑築有什麽到底有什麽關係?”

  林逐水說:“你找找監控室的位置,我們過去看看。”

  被林逐水這麽一提醒,周嘉魚才想起醫院一般都有這麽個地方,他抬起頭看了看辦公室,在天花板的角落裏的確看到了一個開著的監控攝像頭,“好,我找一下。”

  好在每層樓梯上下的位置,都布著一副醫院的地圖,周嘉魚很快找到了監控室所在的地方——就在一樓的拐角處,和警衛室連在一起。

  確定位置後,兩人便朝著二樓去了。

  這一路上,周嘉魚都看到了病人的身影,他們每層樓都有分布,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所做的事情卻是千奇百怪。其中有和空氣說話的,還有用勺子敲牆壁的,總而言之就是隻有想不到,沒有看不到。

  在這時候,周嘉魚甚至生出了一種眼前的這些人比那些髒東西還要嚇人的想法,麵對這些神經質的眼神久了,仿佛自己的精神也遭到了汙染。

  監控室的門是關著的,開鎖小達人林玨也不在,不過問題不大,周嘉魚直接讓小紙把鎖給擰了下來,和林逐水一起走進了監控室。

  醫院所有攝像頭的監視器都在這間屋子裏,周嘉魚看到院長室,看到了正在翻找檔案的林玨他們,還看到了走廊上的病人。

  “看看醫生都在哪。”林逐水道。

  周嘉魚聞言道了聲好,開始尋找醫生的身影,然而當他仔細的瀏覽了一遍監控器後,後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冷汗。在他麵前的一百多台屏幕裏,他看不到一個穿著醫生服的人,無論是辦公室,走廊,亦或者住院部,白色的醫生服,仿佛徹底的消失在了這棟建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