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11-20 11:45      字數:6561
  都是血氣方剛成年男人,身體如此近的貼在一起,自然起了些反應。

  周嘉魚腦子有些亂,他並不介意此時和林逐水再進一步。事實上自從和林逐水確定戀愛關係的那一天起,周嘉魚就在心底暗暗的期待著什麽。

  林逐水也感到了周嘉魚的動情,他氣息也變得有些灼熱,卻是輕輕的開口,含住了周嘉魚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輕低喃:“今天不行。”

  “為什麽?”周嘉魚脫口而出,他低下頭,把頭抵在林逐水的胸膛上麵,道:“我想和先生在一起……”

  誰都知道在一起的含義到底是什麽。

  “什麽準備都沒有,你會受傷的。”林逐水咬著周嘉魚的耳廓,“我不想對你那麽隨便。”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周嘉魚的耳朵蔓延,他感受到了林逐水真誠的心意,甚至也感覺到了某種抵在自己大腿上的觸覺……

  “好吧。”說之前的話,已經耗費了周嘉魚最大的勇氣,他此時有些泄氣,道:“先生,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正欲翻身離開,去洗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誰知道手臂卻被林逐水拉住。

  “但是可以用手。”林逐水低語說,“我來幫你……”

  周嘉魚看著林逐水動情的模樣,腦子一下子就炸了。

  那一天,林逐水和周嘉魚都缺席了早餐。

  林玨滿臉喜色,一副兒子兒媳終於修成正果的表情,沈一窮滿臉痛苦,又開始糾結自己什麽時候可以談戀愛,其他人則有些恍惚,總感覺林逐水談戀愛這事兒實在是太接地氣了。

  中午的時候,周嘉魚才和林逐水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兩人去幹了啥,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

  周嘉魚的嘴唇略微有些發腫,耳根下麵帶著一連串紅色的印記,他神情恍惚,被林玨一把拉到了身邊。

  “罐兒。”林玨很溫柔的喚他。

  “師伯?”周嘉魚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怎麽了?”

  林玨說:“你能坐凳子嗎?”

  周嘉魚莫名其妙的:“有什麽不能坐的?”他一屁股坐到了林玨旁邊,表情動作都很自然。

  林玨看到這情況,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難不成是逐水……”

  她話隻說了一半,就看到林逐水也在她對麵坐下了,還對著她冷冷的揚起了下巴:“林玨,你腦子裏到底都裝的是什麽黃色廢料。”

  林玨:“……”她突然就想點根煙冷靜一下。

  從這兩人的姿勢來看,他們肯定是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的,不然不可能姿勢一點變化都沒有。畢竟這而兩人都是新手,技術方麵肯定存在一定的缺陷。

  “唉。”林玨在想明白了這事兒之後仰天長歎,說她的紅雞蛋,什麽時候才能送的出去。

  林逐水挑眉:“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

  林玨默默的點了根煙。

  從根源上解決掉了骨房的事後,眾人便打算打道回府。這次他們在這邊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其中之一就是那個身份神秘的鬥篷男。拿到了關於他家的照片,不出意外花些力氣,應該就能查出他的家世來曆。

  林玨和林逐水對這事兒都挺上心的,回家之後就開始查找相關線索,想要盡快找出鬥篷男的身世。

  不過鬥篷男的問題還沒解決,林玨就遇到了一個新的麻煩。

  某天早晨,門衛放進來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男人長得非常的英俊,模樣是最標準的那種古典美人,雖然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但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古樸且厚重的曆史氣息。

  周嘉魚看到見的第一眼,就隱約猜出了他的身份,因為他的身邊,環繞著淡淡的紫氣,這種紫氣,周嘉魚隻在七星崗那邊的那條小金龍身上見到過。

  林玨當時穿著睡衣,把劉海撩起來和他們快樂的搓著麻將,那人走進來後,本來在麻將桌上大殺四方的黃鼠狼突然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溜煙的跑掉了,眼神之中全是驚恐之色,看起來對著男人頗為忌憚。

  林玨莫名其妙,扭頭看向自己身後,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你哪位?”雖然沒有認出這人到底是誰,但林玨非常敏銳的感覺出了不妙,她慢慢的站起來,“有什麽事麽?”

  “林玨。”男人直接走了進來,對著她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林玨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男人的手,結果她一握上去就後悔了,因為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微妙的笑容,“我是來找你要東西的。”

  林玨道:“什麽東西……”

  男人彎腰,唇湊在林玨的耳邊,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話:“我的逆鱗。”

  林玨本來就勉強的笑容徹底僵住,瞬間明白了男人的身份,嗷的一聲就想要往後退,手卻被男人抓住了。

  “嗯?”男人說,“你想要賴賬?”

  林玨左右顧而言他,最後麵露無奈:“對不起,逆鱗沒了,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男人道:“那怎麽辦。”

  林玨表情有些沮喪:“你想怎麽辦……”

  男人輕輕的哼了聲,揚起下巴:“你賠吧。”

  林玨嘴唇囁嚅著,苦笑道:“我倒是想賠,可這世間能賠的起逆鱗的東西,我暫時還找不到。”

  “沒關係。”男人說,“我找到了。”

  他們兩人正在糾纏,周嘉魚趕緊去外麵給林逐水打了個電話,說師伯出事兒了,被苦主找了門。

  林逐水的反應冷靜說得上冷淡,他說,不管她,那是她自己惹得事。

  周嘉魚說:“可是那是條龍啊,萬一師伯把它惹毛了……”

  林逐水道:“惹毛了又怎麽樣,最多下幾場大雨而已。”

  結果他剛說完這話,天空中就開始電閃雷鳴,本來豔陽高照的天氣瞬間被厚厚的烏雲蓋住了,周嘉魚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氣:“還真下雨了。”所以那小金龍又被惹毛了嗎?也不知道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周嘉魚掛斷電話後回到屋子裏就看見林玨坐在沙發上心虛的抽煙,那金龍坐在她的對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周嘉魚看著這一幕心想他家師伯還好不是個男人,不然他真的覺得找上門來的會變成抱著三歲孩子的小金龍……

  “林逐水同意我住在這裏。”小金龍說,“你無權幹涉我。”

  林玨噌的一下站起來:“我要和他理論,你別想住在這裏。”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衝了出去,看樣子是去找林逐水了。

  於是屋子裏隻剩下他和小金龍麵麵相覷,小紙在沙發後麵冒了個頭兒出來,它似乎也感覺到了龍氣,因而有些害怕。

  不過最後林玨的掙紮還是宣告失敗,因為林逐水隻對她說了一句話:“如果你能找到另外一條願意住在這裏的龍,我可以拒絕他。”

  林玨瞬間無話可說,這年頭妖魔鬼怪的數量都在變少,龍都快成了神話裏才能看見的東西了,她從哪裏再去找一條龍來。

  “所以。”林逐水為這件事下了判決書,“認命吧。”

  林玨痛哭失聲,表示自己真恨年輕的自己,她當時就不該收下那逆鱗,要是不收下那逆鱗就不會有今天要還的債。

  林逐水就安靜的聽著,等著林玨假哭完了,直接揮了揮手讓她別來煩自己。

  就這樣,他們之中又增加了一個成員,院中還因此多了幾口大缸,缸裏麵裝著水,就是金龍的住處。周嘉魚開始還在想那豈不是每天都得給小龍換水,但他在仔細研究之後發現金龍一住進去,那缸就變成活水了,水中仿佛有泉眼一般水波翻滾。

  周嘉魚看的歎為觀止。

  據說龍氣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的,長期以來身體會變得很健康,很多病痛都會自愈,也難怪林逐水如此大方的同意了小金龍入住的事,這種百年難遇的好事誰會拒絕呢。

  黃鼠狼起初還是很怕小金,後來發現小金對它沒有惡意之後,才慢慢的控製了自己本能上的恐懼,又開始出來打麻將了。

  小紙對小金也很好奇,每天就在旁邊悄咪咪的暗中觀察,周嘉魚有理由懷裏等到小金和他們混熟了,小紙會興奮的衝上去薅小金的頭發。

  小金住進來這事兒,一屋子的人都挺高興,當然,其中肯定不包含林玨。林玨這幾天抽煙的數量急劇上升,連抬頭紋都莫名其妙的變深了。

  沈一窮還是神經最粗的那個,前幾天完全沒有認出小金的真實身份,還招呼著他來打麻將。直到小金的那幾口缸運到了院子裏,他才懵懵懂懂的說:“這缸有什麽用啊?泡鹹菜嗎?”

  然後他就看見和他們一起搓麻將的男人在晚上變成了一條龍,住進了缸裏。

  沈一窮被刺激的神情恍惚,幾天都自言自語的碎碎念說他和龍打麻將了。

  周嘉魚看的哭笑不得。

  不過大家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十幾天後就已經完全習慣了小金的存在,周嘉魚在做飯的時候還會問問小金忌什麽口。

  而之前林玨和林逐水一直在查的關於鬥篷人的事兒,也總算是有了回音。

  “是孟家的人。”林逐水拿到資料之後,直接和他們說了,“南城孟家。”

  “南城孟家?”雖然周嘉魚對這些風水世家的事兒都不太清楚,但沈一窮他們卻聽說過,“他們家不是一族人都出事兒了麽,怎麽會還有人?”

  “孟家是比較特殊的一個風水家族。”大約是怕周嘉魚不知道,林逐水解釋,“他們一族都祭火,依火而居。”

  “依火而居?”周嘉魚有點不明白,心想依水而居倒還能想象出住在河邊,這依火而居是住在哪兒啊。

  “火山啊。”林玨點了點桌子,“他們全族人都住在火山邊上,我記得是東北那邊吧,十四座活火山連著在一起的活山群,他們就住在那兒。”

  周嘉魚驚了,心想這些人真是一個玩的比一個刺激,住在火山邊上也不怕出事。

  “這火山群在四十多年前噴發過,當時是最熱的時候,孟家正好祭火,據說沒一個逃掉。”沈一窮也了他知道的關於孟家的曆史:“這事兒在風水界都挺有名的,畢竟那麽大一個族群說被滅就被滅了,這人禍可避,天災卻是當真一點法子都沒有。”

  據說孟家當時實力強勁,而且在世俗之中極有地位,他們家族的人陽性很足,碰上陰性的髒東西,幾乎就是無往不利。

  可是這有一個家族,卻莫名其妙的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火山噴發滅掉了。

  “火山噴發不是得提前有強烈的預兆麽?”周嘉魚著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麽會說噴就噴了,孟家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些事情是很難說的。”林玨歎氣道,“就像徐氏……有時候有些東西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

  一提到徐氏,屋子裏的空氣就變得有些凝滯起來,周嘉魚摸了摸躺在他懷中沒說話的小紙,心中輕輕的歎了口氣。

  “孟家祭火的事非常重要,所有嫡係子孫都必須到場。”林玨繼續說,“也因為這個,當時孟家幾乎可以說是被滅族了,隻剩下一些接觸不到核心技藝的外門族人……在事情發生後整個氏族都銷聲匿跡,這兩年已經徹底聽不到他們的名字。”

  “這人是孟家的?”周嘉魚看向林逐水放在桌上的照片。

  照片裏麵的三人,都露出燦爛的笑容,無論是孩子還是父母,他們似乎都很幸福,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魚的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些笑容雖然燦爛,可卻讓人看著覺得不太舒服,特別是兩個大人臉上的黑斑……讓那種不詳的感覺更加濃鬱。

  “唉,其實當時還有一個說法。”林玨道,“就是孟家拿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寶貝,那寶貝具體是什麽沒人知道,但有人說這寶貝可以窺探天道,也因此,孟家才被天道覆滅。”

  周嘉魚聽著關於孟家的消息,其實覺得內心頗為沉重,有時候雖然說著人定勝天,可若是天道想讓你死,你恐怕也活不下去。

  “我也聽過這樣的傳言。”沈暮四道,“而且好像還有證據證明這事兒。”

  “什麽證據?”林玨來了興致。

  沈暮四道:“雖然孟家每年都要祭火,但其實並不會強行要求所有的嫡係弟子都到場。畢竟肯定有些人會有要緊的事沒法回來,但據說四十多年前的那次祭祀,孟家給所有的嫡係子弟都發了消息,說是不回來,就會被孟家直接除名。”

  “直接除名?雖然祭祀重要,但也不至於嚴苛到這個地步吧。”林玨分析著,“還是說,他們除了祭祀之外,需要做點別的事?”

  比如全族人共同商議某件極為重要的大事,而這件事,和他們得到的寶物有關。

  “所以當時那場祭火的時候所有們孟家人都回去了。”沈暮四道,“嫡係子孫,照理來說應是無一幸免。”

  “那照片上的,是孟家什麽人?”周嘉魚疑惑了。

  “他是孟家人。”林逐水道,“但是,是一個被除名的孟家人。”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些愣住。

  “照片上的男人是孟家族長的三子,隻是他和家中關係並不好,因為他喜歡的女人孟家不喜歡,他的父親,孟家族長甚至威脅他,如果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那他的名字就會從孟家的家譜裏抹去。”林逐水語氣淡淡,敘述著當年的事,“這事情當年還鬧的挺大,但是後來又被人強行壓了下來,知道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人知道。”

  “所以他還是選擇了那個女人?”照片上的夫婦和孩子,已經說明了一切,周嘉魚恍然:“他被孟家除名之後,沒有去參加那場祭祀,因而躲過一劫?”

  林逐水點了點頭。

  “居然是這樣……”周嘉魚莫名的聯想到了徐驚火,他也是自己家族滅亡之後僅剩的幾名族人之一,想必在某些方麵和那個孟家遺子充滿了共同點。

  “有消息稱孟家三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屍骨埋在他們族裏的祖墳。”林逐水道,“但是三子在臨死前和自己的妻子誕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的行蹤成迷,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個和徐驚火有聯係的鬥篷人。”

  “原來如此。”林玨聞言長歎,“也是一樁慘聞……可問題是,他鼓動徐驚火做那些事,到底是想做什麽呢,難道是想複活孟家?”

  從目前的信息上來看,周嘉魚覺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高。

  “我準備去孟家祖墳一趟。”林逐水忽的開口,“我要確定一些事情。”

  林玨聞言張口道:“可是當年孟家出事的時候他們家的祖墳不也跟著遭殃了麽?現在還能找到舊地?”

  “隻能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如果孟家三子能葬在那裏,祖墳就應該還有殘餘的部分。”林逐水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是時候把這件事做個了結。”

  周嘉魚在旁聽著,不知為什麽心裏總是感覺有點不安。

  他晚上回到臥室時,又拿出了徐驚火給他寄來的那張牛皮紙,研究了好久也沒研究出其中玄機。

  “這到底是什麽……”周嘉魚有點迷茫,他思想想去,忽的突發奇想拿出手機,撥打了當時留在快遞單上麵的那個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十幾聲卻還是沒有人接聽,周嘉魚心中正在感到失望的時候,卻是聽到哢的一聲,電話被接了起來。

  “喂。”電話裏傳出的居然真的是徐驚火的聲音,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

  “徐驚火?”周嘉魚嚇了一跳,沒想到電話居然真的打通了。

  “周嘉魚,是你?”徐驚火也從電話裏認出了周嘉魚的聲音,“你哪裏來的我的電話?”

  周嘉魚很老實的說:“你有在快遞單上寫啊。”

  徐驚火:“……”他沉默了三秒後,憤怒的罵了一句操,說那個弱智居然真的把他的電話號碼寫上去了。

  周嘉魚哭笑不得,“難道快遞不是你自己寄的。”

  徐驚火:“我住的地方哪能寄快遞——”他說完這句話就轉移了話題,“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

  “我想問問那牛皮紙到底有什麽用處?”周嘉魚手裏還拿著那張紙,無論怎麽看,這紙都像是普通的牛皮紙,除了是徐驚火寄來的之外,簡直找不到任何的特殊之初。

  “把你的血滴上去。”徐驚火聲音低低的,“你就能在上麵看到你最在乎的未來。”

  周嘉魚心中一驚:“你難道……”

  “是的,我也看見了。”徐驚火說,“我看到了我最在乎的……”他說到這裏時,仿佛失去了說話的力氣一般,聲音低極了,“屬於徐氏的未來。”

  周嘉魚心情複雜道:“你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但徐驚火並沒有回答周嘉魚的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忙碌的嘟嘟聲,周嘉魚的手心卻是起了一層冷汗,原本單薄的牛皮紙,在他的手中卻變得沉重了起來。

  世界上真的有能看見未來的東西麽?周嘉魚有點懷疑,可心裏卻明白,徐驚火沒有理由要騙他。

  既然如此,便試一試?周嘉魚這麽想著,起身去抽屜裏拿了一根針,紮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液抹在了牛皮紙上麵。

  就在血液接觸牛皮紙的刹那間,周嘉魚看到牛皮紙之上竟是浮起了一連串的圖騰,這圖騰仿佛古代時人們印刻在牆上的壁畫,充滿了抽象的概念。可即便如此,周嘉魚還是注意到其中一個圖騰的模樣——那是一隻鳥站在烏龜殼上的樣子。

  鳥兒有著黑色的羽翼,三隻嫩黃色的鳥足,它站在一隻烏龜的背上,仿佛在朝著天空中的太陽鳴啼。周嘉魚整個人都好似被拉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這裏他懸浮在空中,畫麵是扭曲的,隻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周嘉魚。”有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這聲音周嘉魚無法認不出,因為它屬於林逐水。

  “周嘉魚。”林逐水喚著他的名字,他輕輕說著,“我喜歡你。”

  周嘉魚看到自己四周的畫麵一下子變紅了,這紅色的來源是火焰,模糊的畫麵中,林逐水站在他的麵前,火焰在他的周圍燃燒,隨後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不——”周嘉魚如墜冰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為之凍結,畫麵開始變得清晰,他看到林逐水站在眼裏的火焰之中。

  “周嘉魚。”林逐水聲音依舊是溫柔的,“忘了我吧。”他這麽說著,慢慢的轉了身。

  “先生——先生——”周嘉魚瘋了似得叫著,他踉蹌著向前奔跑,卻始終無法追上林逐水的身影,“先生——”

  周嘉魚慘叫著,眼睜睜的看著林逐水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畫麵停頓,周嘉魚在下一刻回到了現實,他回過神來過,才發現自己呆呆的坐在床邊,手上依舊拿著那張牛皮紙。

  而此時,牛皮紙右上角突然浮現的一個小小圖案,卻在告訴周嘉魚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

  那個圖案的模樣,和周嘉魚腦海裏的祭八,幾乎是一模一樣。

  “祭八。”周嘉魚啞聲道,“你……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