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告白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11-20 11:44      字數:6382
  喜悅耗費了周嘉魚大部分的力氣,他很快變得昏昏欲睡,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若此時林逐水能看見周嘉魚的表情,定然會發現他的嘴角掛著笑容,滿麵幸福的模樣。

  周嘉魚的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之後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啞著嗓子說:“我睡多久了?”

  祭八站在龜殼上哼著歌兒:“幾個小時,下午吃晚飯吧。”

  周嘉魚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自己手軟腳軟,渾身都沒力氣,不過他還是挺搞笑的,說:“我好高興啊,我做了個夢。”他說到夢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鼻間上帶了點汗水,眼角眉梢之間都是喜悅。

  “夢到什麽了?”祭八心想你最期待的事情都實現了,還有什麽特別高興的事兒麽,這麽一臉刺激的模樣難道是做了春夢?

  然後祭八就聽見傻樂的周嘉魚說:“我夢到先生和我告白了。”

  祭八:“……”

  “他還誇我可愛呢。”周嘉魚說,“不過我一個大男人可愛是不是哪裏怪怪的?”他一邊說,一邊穿衣服,“這夢境太真實,我差點都以為是真的了。”

  如果這會兒周嘉魚在看著祭八,大概會發現他腦子裏的小鳥如同雕像一般的凝固了。不過他這會兒急著穿衣服下樓,也沒去管祭八的表情。

  祭八如果有張人臉,那麽此時他的臉肯定整張都憋得通紅,但奈何沒有,所以它差點把自己活活憋死:“周嘉魚,如果你能回到過去,我必須給你一個誠懇的建議。”

  周嘉魚說什麽建議。

  祭八說:“我建議你在上高中的時候找個機會早戀……”

  周嘉魚聽得莫名其妙的。

  他噔噔噔的下了樓,看見樓下已經擺了一桌子的好菜,看菜的品質肯定不是這一屋子的人做的,估計是林玨叫的外賣。

  “罐兒,你醒啦,感覺身體舒服點了沒?”沈一窮正拉著小紙人他們在打鬥地主,看見周嘉魚下樓,開口問了句。

  “好多了。”打針吃藥,又睡了一覺,周嘉魚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又充滿了力量,特別是在睡覺的還夢見了那麽美好的事。

  “那你先吃點東西吧。”沈一窮說,“桌上的都是師伯給你定的,說要給你補一補。”

  周嘉魚點點頭,本來也有點餓了坐到桌邊。

  桌上的飯菜都是適合病人吃的,口感溫和,又很補身體,周嘉魚心情好,連帶著飯量也補大了許多,哼著小曲兒往自己的嘴裏塞著米飯。

  祭八說:“周嘉魚,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周嘉魚聽見祭八語氣如此鄭重,隨口說:“你這麽嚴肅做什麽,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先生真的和我告白了?”

  祭八:“????”

  周嘉魚說:“這個玩笑太假了,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燒糊塗了。”

  祭八眼睛瞪的溜圓,氣得連舌頭都伸了出來,一副快要背過氣的表情。

  周嘉魚被它這猙獰的模樣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祭八,你沒事吧?”

  祭八說:“周嘉魚——我必須認真的告訴你,林逐水真的和你告白了,你不是在做夢。”

  周嘉魚聞言哈哈大笑,說這玩笑都被我猜到了你就不能換一個麽?

  祭八陷入了沉默。事實上它如果現在有實體的話,可能已經衝上周嘉魚的腦門頂上一頓亂啄,想把這傻子給啄清醒。

  周嘉魚笑眯眯的吃著飯,旁邊打牌的沈一窮看見了問他怎麽心情這麽好。

  周嘉魚說自己做了個美夢呢。

  沈一窮說你夢到什麽了?

  周嘉魚說夢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沈一窮聽見這話一下子坐直了,眼睛裏閃著星星,說你喜歡誰呀?

  周嘉魚瞅了他一眼,說你猜啊。

  沈一窮說你喜歡我嗎?

  周嘉魚說時間不早了,你洗洗睡吧。

  之前周嘉魚睡覺的時候沈一窮怕小紙人打擾到周嘉魚,一直抱著它,這會兒小紙人總算是又能爬到周嘉魚的腦袋頂上和他親熱。小紙人擼著周嘉魚腦袋頂上的毛,周嘉魚擼著懷裏的黃鼠狼,整間屋子裏充滿了快和又溫馨的氣氛——除了周嘉魚腦子裏已經氣得開始拔自己毛的祭八之外,一切都是那麽安寧祥和。

  林玨從外麵進來,說她把譚飛星送到林家去了,林逐水已經收滿了弟子不能在多收一個,譚飛星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好在天賦卓越,肯定進入這行以後也是大家搶著要的。

  “他一個人能撐這麽大也不容易。”林玨道:“通常能看見髒東西的人也容易吸引髒東西,沒人保護是很容易出事兒的,估計是因為那片地方住了條龍,才壓下了那些邪氣。”

  說到龍這個字眼,林玨的表情莫名的有些不自然。

  周嘉魚和沈一窮都看見了,都沒有提,繼續假裝認真做自己的事。

  吃完飯,又去園子裏溜達著轉了一圈,周嘉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誰知道他進屋子時,卻看見一盞漂亮的琉璃燈擺在自己的桌子上。

  這琉璃燈周嘉魚很熟悉,是沈一窮當時在葉家拍賣會上拍下的那一盞,周嘉魚看見這燈上麵插了一柱短短的熏香,正在緩慢的燃燒。這熏香的香氣周嘉魚很熟悉,就是林逐水身上獨有的那股子檀香氣息,燈旁邊還壓了一張白色的紙條,上麵是鋼筆寫下的漂亮字體:贈周嘉魚。落款則是林逐水。

  周嘉魚知道這燈的價格,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麽貴重的東西他不能要,不過現在天色有些晚,去找林逐水好像不太合適,周嘉魚便想著明天早晨再和林逐水解釋一下,拒絕這份太過貴重的禮物。

  不過雖然燈不能要,但熏香周嘉魚還是喜歡的,特別是這股和林逐水如此相似的氣息,讓周嘉魚有種他在林逐水懷抱之中的錯覺。

  “好好聞。”這香似乎有安眠的作用,周嘉魚躺在床上很快就合上了眼,這一晚睡的極為憨甜還夢到了一些很是曖昧的畫麵,搞得周嘉魚第二天早晨一起來就偷偷摸摸下樓洗褲衩去了。

  一大早起來,周嘉魚就看見祭八羽毛淩亂的躺在烏龜殼上麵,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嚇了一跳,洗著自己的褲衩發問:“你怎麽了,祭八?”

  祭八說:“你昨天晚上夢到什麽了?”

  周嘉魚哼哼唧唧:“喜歡的人……”

  祭八說:“你就不能直白一點嗎?還喜歡的人?你喜歡的人是誰還需要打啞謎?我可是你腦子裏的鳥。”

  周嘉魚老實道:“好嘛,我夢到林逐水了。”他洗著褲衩又樂了起來,“我夢到他又和我表白了,還親了我。”

  祭八心態徹底崩潰,它說:“所以說我現在如果告訴你林逐水和你表白不是在做夢,你不會信我對嗎?”

  周嘉魚說:“哇,你太過分了吧,這種玩笑誰會信啊。”

  他說完這話,就看見祭八瘋狂的把自己的腦子往烏龜殼裏麵鑽,一副要和烏龜同歸於盡的模樣。周嘉魚被嚇一大跳,連忙問他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祭八說:“別和我說話!!”

  周嘉魚懷疑祭八青春期到了,不然情緒怎麽這麽大起大落的。

  到了午飯時間,周嘉魚照例去給林逐水送飯,本來看他身體不舒服沈一窮想陪他一起,但是周嘉魚卻拒絕了。畢竟如果讓沈一窮看見了林逐水送他的琉璃燈,他怕沈一窮會多想什麽。

  周嘉魚提著菜籃子,到了林逐水的門口,還沒敲門,麵前的木門便開了。

  林逐水站在門口,道:“進來。”

  周嘉魚進了屋子。

  林逐水沒和周嘉魚說話,直接進了書房,他似乎正在畫什麽東西,桌子上擺著顏料和畫卷。

  周嘉魚站在門口沒往太裏麵走,把飯菜擺在旁邊的桌子上後,叫了聲:“先生。”

  林逐水說:“以後叫我名字就好。”

  周嘉魚一聽就愣了,林逐水為什麽會說這句話,他有點不明白,不過叫林逐水名字的總是有些不習慣,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大著膽子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叫您先生比較合適。”

  林逐水手中的筆頓住了,他微微偏了偏頭,眉頭蹙起:“也不用稱呼我為您。”

  周嘉魚心中惴惴不安,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林逐水態度大變。

  他覺得今天的林逐水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不過他來這裏的重點不是稱呼問題,周嘉魚把那盞漂亮的琉璃燈從籃子裏取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擺放在了桌子上。他道:“先生,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林逐水直接放下了筆,他的下巴微微揚起,嘴唇也抿出一個不太愉快的弧度。

  周嘉魚看見林逐水明顯不太高興,趕緊道:“先生,您……”他本來是想說您,但又想起了之前林逐水的話,趕緊改了一種說法,“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燈我真的不能要,太貴重了。”

  “為什麽不能要?”林逐水轉過了身,語氣有點冷。

  周嘉魚被林逐水的表情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的拒絕會讓林逐水的反應這麽大,以至於有些措手不及:“我隻是怕自己把燈弄壞了……”

  “你後悔了?”林逐水問了句周嘉魚沒明白的話。

  周嘉魚看了看燈,又看了看林逐水,不知怎麽的心底就有點發虛,林逐水的表情太冷了,簡直像是凝固的堅冰,讓周嘉魚不由生出瑟縮之意,他說:“先生……”

  “拿走。”林逐水說,“不想要就拿去扔了,不必還給我。”

  周嘉魚咽了咽口水,從這句話裏,周嘉魚終於清楚的意識到,林逐水的確是在生氣,而且正處於一種很非常非常生氣的狀態。

  周嘉魚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他怕林逐水一怒之下把燈真的扔進了垃圾桶,於是拿著燈慢慢的往外走。

  “周嘉魚。”在他快要出門的時候,林逐水突然叫住了他。

  周嘉魚抬目:“先生。”

  林逐水說:“算了,你走吧。”他似乎有很多想說的,但是最後卻選擇了沉默。

  周嘉魚垂頭喪氣的路過了走廊,走廊上掛著的老虎又一次企圖嚇他,這次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心情糟糕的離開了。

  周嘉魚怎麽帶著燈過來,又怎麽帶著燈回去。家裏的人看見他沮喪的樣子,都有點驚訝,林玨說:“罐兒你咋了,怎麽一副被放了氣的樣子?”

  “我好像惹先生生氣了。”周嘉魚如實告知。

  “你?惹他生氣?”林玨有點不可思議,“你還能把逐水惹生氣,不會吧,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周嘉魚把林逐水送他琉璃燈的事情說了出來。

  沈一窮聽完之後滿臉不可思議:“先生送了你琉璃燈?”他思考片刻,似乎有點明白了什麽,“不過這燈的確是和你挺配的,之前先生不還給你紋了個遊魚蓮花的紋身麽?這紋身和燈倒是挺像的。”

  “但是這燈太貴重了,我覺得我不能要。”周嘉魚說。

  林玨說:“你別急,我先去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逐水那性子一般都不會太生氣的,除非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周嘉魚一聽心情更糟了。

  然後林玨就出了門,留下一臉深思的沈一窮和蔫成醃黃瓜的周嘉魚。

  林玨直接去了林逐水的住所,進去時看見她那個弟弟坐在屋子裏生氣,麵前放了一副半成品的畫,雖然隻畫了一半,但是林玨還是認出了畫上的人是周嘉魚。

  “怎麽啦?怎麽和罐兒鬧脾氣了?”林玨隨手尋了個椅子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他性子溫吞,你可別欺負人家。”

  林逐水表情冷冷的,沒說話。

  林玨這才發現他是真的在生氣,疑惑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他來的時候還挺高興,回去的時候就跟放了氣似得,不就是一盞燈麽,他不肯要就不給了唄,何必如何?”

  林逐水薄唇輕啟,從嘴裏吐出林玨沒想到的話,他說:“我表白了。”

  林玨:“噗——”她直接把茶水噴出了嘴裏,然後開始瘋狂的咳嗽。

  林逐水厭棄的離林玨遠了點:“他答應了。”

  林玨還在咳嗽,邊咳嗽邊說:“這不是好事麽?你們兩個不就剩一層窗戶紙,況且,你應該早就知道他是你命定的人?”

  林逐水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那條小金龍是你命定的人,你會如何?”

  林玨:“開玩笑——”她表情僵了一僵,“真的是開玩笑吧?”

  林逐水露出個冷漠的笑容。

  林玨莫名的有點虛。不過林逐水說的也對,就算是算出了自己命定的人,看見的第一眼肯定也不會是愛上他,而是先進入觀察期,再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他,又或者是哪種喜歡。

  “別說我了。”林玨說,“然後呢,你表白了,他答應了,不是好事麽?”

  林逐水冷冷道:“他又後悔了。”

  林玨:“……”

  屋子裏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之中。

  林逐水的聲音很輕,但林玨能聽出其中暗藏的氣急敗壞:“你非要說他喜歡我,我看他對我明明隻是仰慕而已,你說,我要是對沈一窮說我喜歡他,他會不會答應?”

  林玨:“……”還真說不準。

  沈一窮肯定是直的,但是如果向他表白的人變成了林逐水,這結果可就說不定了。一個自己極為仰慕的人對自己表達出了愛意,林玨有理由懷疑沈一窮這貨會殘酷的把自己掰彎。

  林逐水說:“林玨?!”

  林玨:“……可是他的確是喜歡你的。”

  林逐水說:“他不肯叫我名字。”

  林玨:“……他真的喜歡你。”

  林逐水說:“他還稱呼我為您。”

  林玨說:“他……”

  林逐水聲冷如冰:“連定情信物都要給我退回來!!”

  林玨不說話了,默默的從兜裏掏出一根煙:“你也來一根?”

  林逐水接了過去。

  兩人開始在屋子裏抽煙。

  最後林玨忽的想起了什麽,張口發問:“罐兒一回來就開始發燒,所以你到底什麽時候表白的?該不會在他燒糊塗了的時候去說的吧?”

  林逐水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林玨痛苦的捂住了臉。

  “表白,知道表白有多重要嗎?”如果林玨手裏拿著教鞭,估計已經開始敲黑板讓林逐水注意重點了,“一定要在互相清醒的情況下互相確認心意,最好也讓周圍的人知道你們的關係。”她語重心長,“你怎麽能趁著罐兒快要燒成個傻子的時候表白……”

  林逐水陷入沉思。

  “你思考了這麽幾天就思考出這麽個結果呀。”林玨說,“來,姐給你出個點子,咱出去玩一趟,包個遊輪之類的特殊地方,然後布置一下,再聲勢浩大的表白,請務必,務必告訴全世界,你喜歡他。”

  林逐水眉頭微微蹙起:“他拒絕我怎麽辦?”

  林玨說:“哇,周嘉魚要是不喜歡你,我直播吃.沈一窮好吧?”那麽明顯的事情,也就眼前這兩個感情白癡能搞得那麽複雜。要是換了她來,估計孩子已經三歲可以打醬油去了。

  林玨擼起袖子開始和林逐水分析實戰,林逐水被林玨認認真真的上了一課。

  周嘉魚還在為林逐水生他氣的這事兒感到傷心,結果當天晚上林玨從林逐水那裏回來之後,就宣布他們要去一個遊樂園玩。

  “為什麽突然要去遊樂園?”周嘉魚聽完這消息覺得莫名其妙的。

  “沒事,就是你家先生自己想去。”林玨說著,“具體哪個遊樂園還沒定,時間定在後天晚上。”

  一屋子的人都挺奇怪的,遊樂園這地方和林逐水的風格簡直格格不入,他為什麽會想去那裏,難道有什麽非去不可的原因?

  不過既然林玨說是林逐水想去,他們也隻能乖乖跟著,於是兩天後的晚上,他們去了一個臨近郊區的遊樂園。

  進園的時候周嘉魚注意到整個遊樂園的設施都是開著的,但是沒有一個遊客,看起來頗為詭異。

  “師伯。”沈一窮反應和周嘉魚差不多,哆哆嗦嗦的問,“咱們來這兒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林玨說:“你猜?”

  沈一窮:“……”

  林玨微笑道:“好啦,既然來這裏,自然是想要好好的玩,先生就在摩天輪那裏那裏等你們,快過去吧。”

  周嘉魚看著林玨的微笑,忽的後背就起了一層白毛汗。不過既然來了,又不能就這樣回去,幾人往院子裏麵走,看著周圍亮著的霓虹彩燈,還有運作著的各種措施,那種這裏有髒東西的感覺越來越濃。

  旋轉木馬上播放著致愛麗絲,周嘉魚隱約聽到了小孩子的嬉笑聲,但仔細看去,卻並沒有看見任何小孩子的存在。

  “這、這遊樂園怎麽那麽嚇人。”沈一窮毛骨悚然。

  周嘉魚的靈感比沈一窮要敏銳許多,他甚至能感覺到周圍暗處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著他們,這種感覺太糟糕了,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加快腳步。

  “這遊樂園出過命案啊。”沈暮四在旁邊拿著手機查出了什麽,“當時大擺錘出了事故,十幾個遊客當場死亡,之後這遊樂園就事故不斷……”

  他們往摩天輪的地方走著,還沒到地方,周嘉魚發現了一個可怖的畫麵:“我怎麽看見摩天輪的座位上,坐滿了人呢。”

  沈一窮聞聲抬目望去,居然也看到周嘉魚口中所言情況,的確,他們要去的摩天輪上麵,幾乎每一格都坐滿了人,最恐怖的是這些人將臉貼在了玻璃上,眼神似乎正在凝視著他們來的方向。

  “我起雞皮疙瘩了。”沈一窮很老實的說,“我懷疑先生是不是想煉我們的膽子的……”

  周嘉魚沒吭聲,咽了口口水:“我們還去摩天輪嗎?”

  沈暮四道:“既然師伯說了先生在摩天輪那兒,應該就沒事吧。”

  沈二白和沈朝三顯然都不太信這話,開始默默的掏出符紙。

  不過到了摩天輪底下,他們想象的恐怖畫麵並沒有出現,周嘉魚看到了站在入口處的林逐水,他叫道:“先生!”

  林逐水說:“過來。”

  周嘉魚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林逐水指了指旁邊還在移動的摩天輪廂部:“進去。”

  幾個徒弟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林逐水的話,挨個坐進了麵前的摩天輪裏,周嘉魚本來想要先進去的,卻被林逐水拉住了。

  “你最後一個。”林逐水這麽說,“和我坐一起。”

  周嘉魚隻能乖乖的說好,心裏想的卻是,之前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坐在摩天輪上的人影,真的是他看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