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符和屁.股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11-20 11:40      字數:3137
  在飛機上,沈一窮沒忍住,問林逐水:“先生,她會死麽?”

  林逐水道:“不會。”

  沈一窮見林逐水說得如此篤定,便也知道阮雲婕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他卻是有些疑惑:“我見先生沒有用之前那些祛除邪祟的法子,隻是簡單的祭拜了一下那些小鬼,他們的怨氣為何如何輕易的被化解?”

  林逐水冷淡道:“為何要化解?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要阮雲婕的命。”

  沈一窮和周嘉魚聞言都露出疑惑之色,並不明白那幾隻小鬼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一窮稍作遲疑:“那既然小鬼不想要阮雲婕的命,又為何剝了她肚子上的皮?”

  林逐水閉著眼,緩聲道:“給她個警告罷了。”小鬼們警告阮雲婕別想著動她肚子裏的東西,阮雲婕大概理會錯了意思,真以為它們是想要自己的命。

  沈一窮這才了然,他和周嘉魚心中依舊有些疑惑,但見林逐水的模樣,卻像是不打算再多說什麽,這件事便就此暫時畫上了休止符。

  接下來的幾個月,沈一窮和周嘉魚都有對阮雲婕的消息多關注了一點。

  畢竟是影後,退出娛樂圈這個消息,也算是爆炸性新聞了。

  他們住的地方沒電視,於是沈一窮拿著手機翻娛樂圈的消息還招呼著周嘉魚一起來看。

  阮雲婕果真壞了孩子,肚子漸漸鼓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隔著屏幕,新聞上的阮雲婕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麵容紅潤,不似他們初見時那麽惶恐不安。

  周嘉魚見狀,便真的以為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直到十月之後,他聽到沈一窮說,阮雲婕瘋了。

  在醫院產下一子的阮雲婕,不顧自己剛剛生產的身體,直接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哭著喊著說有鬼。最後醫院實在是沒辦法,隻能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才讓她暫時冷靜下來。

  沈一窮說:“她為什麽會突然發瘋?難不成是那個孩子有什麽問題?”

  周嘉魚沒吭聲,他想到了那三個跟在阮雲婕身邊的小鬼。

  阮雲婕發瘋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睿哥和阮雲婕的經紀人死死壓下了消息,隻是說她產後抑鬱,精神狀態不佳。

  睿哥在孩子出生後,還是懷著遲疑的心情查了DNA,萬幸的是,那個孩子的確是他的。

  在孩子滿月的時候,睿哥也給林逐水發了請帖。周嘉魚本以為林逐水不會去,沒想到林逐水卻應了下來,還叫上他一起同行。

  於是周嘉魚也親眼看到了那個讓阮雲婕發瘋的孩子。

  那是個可愛的男孩,繼承了阮雲婕的好相貌,雖然年紀還小,但也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周嘉魚看他的時候,他還在睡覺,長長的睫毛像是扇子,在臉頰上投出淡淡的陰影,讓人看著心都軟了大半。

  “阮雲婕怎麽樣?”林逐水問旁邊的睿哥。

  睿哥沒什麽表情的說:“在療養院。”

  林逐水淡淡道:“好歹保下了命。”

  睿哥卻是冷笑起來,他道:“這樣惡毒的人,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他和阮雲婕八年愛情長跑,本以為馬上要修成正果,卻發現原來阮雲婕早就跑到了別的軌道上去。在經曆小鬼事件後,他去查了當年阮雲婕打胎的事情,卻有了新的發現。

  根本就不是胎心驟停,那個他一直念著的孩子,是個健康的娃娃,隻是遇到了個心思狠毒的母親。

  “以後他就是我唯一的兒子了。”睿哥說,“我也不打算再結婚,隻想好好的把他養大。”他看向孩子時,眼眸中沒了提到阮雲婕時的冷淡和厭惡,充滿了父親般的慈愛。

  “也好。”林逐水說。

  敘了舊,林逐水便打算帶著周嘉魚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玄關時,背對著周嘉魚的林逐水,卻輕輕的問了句:“你看到了嗎?”

  周嘉魚茫然:“什麽?”

  林逐水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周嘉魚抬頭,在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東西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在客廳裏孩子熟睡的嬰兒車上方的天花板上,竟是倒掛著三個黑漆漆的黑影,他們的麵容雖然有些模糊,但周嘉魚卻隱約能從他們的臉上感覺出喜悅。

  周嘉魚說:“他們是在高興……?”

  林逐水道:“嗯。”

  周嘉魚說:“他們喜歡這個小孩兒麽?”

  林逐水說了句頗有深意的話:“至少比孩子的媽媽喜歡。”

  周嘉魚無言以對。

  不過那是十個月後的事情了,此時的周嘉魚回到了那三層高的木樓裏。

  沈一窮癱在沙發上,周嘉魚去做了簡單的晚飯。

  周嘉魚本以為回來會看到沈二白,卻發現整棟樓空空的,看樣子這幾天都沒人在,於是便順口問了幾句。

  沈一窮說:“應該也出去辦事兒了。”他合計著,“馬上就要到七月,他們都出去了,那豈不是隻有我能陪著先生和你一起去比賽……”他說著臉上露出竊喜。

  周嘉魚吃這麵條,疑惑道:“那比賽到底是什麽?”他一個外行人,什麽都搞不明白啊。

  沈一窮說:“每年比賽的內容都不一樣,反正都是些厲害的人,你嘛……”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周嘉魚,麵露嫌棄,“過個初賽估計就差不多了。”

  周嘉魚再次感到差生在這裏是沒有人權的。

  林逐水顯然也對周嘉魚信心不大,第二天就來了木樓這邊,讓周嘉魚去了書房。

  周嘉魚還以為林逐水要對他進行魔鬼式的突擊訓練,結果林逐水就拿出一支毛筆一張符,讓周嘉魚對著這個符畫。

  周嘉魚驚了,說:“沒什麽技巧嗎?”

  林逐水說:“什麽技巧?”

  周嘉魚說:“比如氣沉丹田之類的……”

  林逐水說:“少看點武俠小說。”

  周嘉魚:“……”他居然感到了羞恥。

  林逐水手指點了點桌麵,道:“風水這行,一是看天賦,二是吃閱曆,看得做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這符你好好練著。”

  林逐水給周嘉魚的例符頗為複雜,要一筆畫出,且形貌流暢,不練個幾個月恐怕是不成的。

  周嘉魚嚐試性的畫了一次,畫出來的東西慘不忍睹。

  周嘉魚小聲道:“林先生,那、那這符有什麽用處啊?”

  林逐水淡淡道:“叫你畫你就畫,哪來的那麽多問題。”看來他是不打算回答了。

  周嘉魚無法,隻能開始自己的畫符訓練。

  林逐水在旁邊看著,也不說話,周嘉魚開始還畫的挺順利,結果畫了幾張後就覺得有點不太對頭,他手裏的筆變得越來越沉,畫符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後甚至有點拿不住了。

  就在周嘉魚思考著要不要把這情況說出來的時候,他卻是感到自己的腰上透出一股子涼氣。那涼氣順著他的脊椎網上竄,灌入了他的四肢,手臂上原本出現的酸澀感竟是隨著涼氣逐漸消退。

  周嘉魚馬上想起了之前林逐水在他腰上紋的那個水墨紋身,周嘉魚對著祭八道:“風水這行還有這種操作的?”

  祭八道:“什麽操作?”

  周嘉魚簡單的把他對紋身的感覺說給了祭八聽。

  祭八聽後整隻鳥非常激動,說:“不愧是林逐水!真是厲害!他教你的符你也要好好學,肯定是好東西!”

  周嘉魚非常讚同。

  兩人正在說話,坐在旁邊一直很安靜的林逐水忽的皺了皺眉,他道:“你在和誰說話?”

  周嘉魚趕緊閉嘴。

  祭八也緊張的用自己的小爪子捂住了小尖嘴。

  林逐水微微偏了偏頭,麵容上露出些許疑惑,似乎在思考屋子裏明明沒有人,為什麽又會隱約聽到竊竊私語。

  周嘉魚撒謊道:“先生,我沒說話呀。”

  林逐水說:“哦,我聽錯了吧。”

  周嘉魚默默的伸手抹去了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雖然周嘉魚知道祭八的存在是違反常理的,但他們並未想到林逐水居然連他們腦內的互動都能感覺到。不過萬幸的是林逐水似乎隻能聽到一點聲音,不然周嘉魚真怕自己被抓去研究。

  符很難畫,身邊坐著個麵無表情的大佬,更是給了周嘉魚無盡的壓力。

  好在林逐水隻守了周嘉魚一天,第二天便沒有過來,但周嘉魚並不敢怠慢,畢竟林逐水在離開前,非常明確的表示了自己會檢查。

  這符再難畫,周嘉魚也得硬著頭皮繼續,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沈一窮知道周嘉魚開始畫符之後,算是徹底的對自己參賽這件事兒死了心,整天唉聲歎氣,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周嘉魚問他:“誰是妻誰是妾?”

  沈一窮還委屈了,說:“哼,我拜先生為師,可是經過拜師禮的,先生還喝了我的酒呢。”

  周嘉魚當時正在炒菜,聽見客廳裏沈一窮的說法,往外吼了一句:“那我屁.股還被看了呢!”

  外麵瞬間沒聲兒了。

  周嘉魚正在奇怪,心想沈一窮怎麽不反駁,結果等他從廚房支個腦袋出來,正好和林逐水的臉對上。

  周嘉魚徹底傻了。

  林逐水不鹹不淡的問了句:“誰看了你屁.股?”

  周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