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三表妹就是心靈手巧，看這桂花糕做的，看著都想吃呢。”

  雲初涼剛到水寒居，便聽到了老太太的聲音。

  “大小姐您來了，少爺正在屋裏陪老夫人和表小姐說話呢。”見雲初涼過來，奇文連忙撩簾請她進去。

  雲初涼皺眉，老太太關心孫子她可以理解，不過寒兒久病在身，她帶沈若琳來幹什麽？

  “初涼見過祖母。”雲初涼進屋，朝老太太行了禮，又笑著轉向沈若琳，“若琳表妹也在呢。”

  沈若琳俏臉一紅，垂眸道：“聽說寒表哥身子不好，我來看看他。”

  一看沈若琳這嬌羞的樣子，雲初涼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地看向雲末寒。

  雲末寒回了一個極其清澈的眼神，表示自己很無辜。

  “是我讓若琳過來的，倒是你，怎麽想起到水寒居來了？”老太太的語氣有些生硬，顯然不太喜歡雲初涼。

  雲初涼抿唇笑道：“連若琳表妹都知道來看看寒兒，我這當姐姐的，自然也要來關心關心他了。”

  老太太虎著臉冷哼一聲：“你以前可不常來。”

  雲末寒皺起眉頭，有些不喜歡老太太對雲初涼的態度。

  雲初涼倒是不生氣，反而一臉愧疚地看向雲末寒，“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從來不關心寒兒，卻不知道寒兒才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

  雲末寒定定地看著雲初涼，心裏泛起點點漣漪。

  是啊，這樣的血脈相連，一母同胞，還有什麽比他們更親近的呢。

  老太太沒想到雲初涼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看她的眼神更加迷惑起來。

  聽說這丫頭轉變有些大，看來毀容這事對她打擊不小啊。

  雲初涼瞥了眼麵色深沉的老太太，連忙道：“當然了，還有祖母，父親，母親，都是涼兒最親近的人，涼兒以後再不會任性了。”

  老太太看著雲初涼真誠的樣子，欣慰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這麽大的人也該懂事了。”

  “祖母教訓的是。”雲初涼謙遜地垂眸福身。

  “行了，你們姐弟聊吧。”老太太抓著雲末寒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你慢慢調養，總有好的時候，缺什麽少什麽，盡管吩咐底下的人，祖母明兒個再來看你。”

  雲末寒一臉乖巧：“祖母慢走。”

  “寒表哥，你好好休息。”沈若琳依依不舍地看著雲末寒。

  雲末寒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厭惡，並沒有接沈若琳的話。

  老太太帶著沈若琳走了，不過那桂花糕卻是留下了。

  雲初涼捏了塊桂花糕瞧了瞧，笑道：“呦，這若琳表妹做的桂花糕果然精致呢。”

  雲末寒板著臉瞪她一眼：“你是來取笑我的。”

  “我是那樣的人嘛。”雲初涼的話剛說完，雲末寒便給了她一個“你是”的眼神。

  雲初涼幹笑一聲，接過冰淩手裏的小竹筐：“看看，我給你帶什麽了，這些可都是我親手摘的，可甜了，你嚐嚐。”

  聽到雲初涼的瞎話，冰淩吃驚地瞪大了眼。

  雲末寒卻是很受用，冷酷的俊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意：“你喂我。”

  “行。”雲初涼好脾氣地應了，挑了個又大又黃的剝好喂給他。

  清甜的滋味從齒間一下蔓延到心間，他似乎真的已經好久沒嚐過這麽甜的滋味了，在他的世界裏永遠都隻有苦味。

  “怎麽樣，是不是很甜？”見他神情舒展，雲初涼又剝了一個遞給他，“再吃一個。”

  “大小姐，少爺不能吃涼食，這枇杷還是不吃了吧。”奇文擔心道。

  “誰說他不能吃涼食，別說吃兩顆，就是吃兩斤那都不是事。”雲初涼將枇杷喂給雲末寒。

  她也算是服了古代這些庸醫了，自己診不出什麽病，倒會亂下指令。

  有雲初涼在，雲末寒也是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一連吃了好幾個枇杷。

  “那個若琳表妹，你以前見過嗎？”雲初涼一邊為雲末寒剝枇杷，一邊隨口問著。

  “沒見過。”雲末寒搖頭，他這樣的身子，一年到頭都在這屋子裏，哪裏認識什麽表妹表姐。

  雲初涼眸光閃了閃問：“那你可喜歡這個表妹？”

  “不喜歡。”雲末寒想也沒想地回答，他不喜歡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什麽可口的美食。

  雲初涼笑了，將剝好的枇杷遞過去：“既然不喜歡，那以後就避著點，即便是表兄妹，那也男女有別。”

  雲末寒哪裏能不明白雲初涼的意思：“放心吧，我這身子，她得不到便宜的。”

  雲初涼樂了，感覺自家弟弟這臭屁的性子實在像她。

  “少爺，藥煮好了，趁熱喝吧。”硯書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進來。

  苦澀的味道飄進鼻尖，雲初涼瞬間察覺到什麽。

  “我來吧。”雲初涼接過湯碗，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湯藥，“你這院子裏的桂花倒是不錯，做桂花糕正好。”

  雲末寒眼眸輕晃：“你要是喜歡，摘了去做便是。”

  雲末寒說著看向奇文硯書，“去摘些桂花下來。”

  “是。”兩人應了，一起出去了。

  雲初涼又看向冰淩：“你也去幫忙吧。”

  冰淩正想去呢，笑著應了，便退出了房間，為兩人關好房門。

  三人一走，雲末寒便看向雲初涼：“可是有什麽問題。”

  “你這湯藥裏有毒。”雲初涼將湯藥端到雲末寒麵前。

  雲末寒心下一驚，半坐起來：“可是跟我中的毒一樣？”

  雲初涼點頭：“是，你中的是離魂散，這種毒極耗精氣神，中了這種毒的人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最後油盡燈枯而死。”

  雲末寒的臉色“唰”地變白，一雙拳頭捏得死緊。

  雲初涼心疼地將他攬到懷裏，溫柔地輕撫著他的發絲：“別怕，姐姐已經找人收集藥材了，等藥材一全，姐姐就能幫你解毒了。”

  這十六年他太辛苦了，很快，很快這非人的折磨就要結束了。

  雲初涼的溫柔安撫，終於讓雲末寒放鬆下來，半晌，他咬牙道：“我要報仇。”

  “好。”雲初涼眸中閃過淚花，鄭重點頭，“我們一起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