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這是本世子的血淚史!
作者:蘇行歌      更新:2021-01-22 00:15      字數:2747
  這人臉皮厚的堪比城牆,趙凰歌無奈笑了一聲,到底是將一整盤點心都推了過去,道:“那你慢慢吃,不夠了本宮讓人下車買,省的人說我皇家摳門,連頓飽飯都不給人吃。”

  她話說的凶,動作倒是溫柔的很。

  且說完後,又將一旁小火爐上煮著的水燒開,一麵慢悠悠的開始泡茶。

  蕭景辰抿著唇,看著她將茶水泡好後,先給唐無憂遞了一杯,又將自己的茶杯給滿上,到最後都沒有他的份兒。

  趙凰歌卻像是渾然沒注意到似的,一麵重新燒了水,一麵還能跟唐無憂插科打諢。

  “得公主一杯茶,本世子要感激涕零了。”

  趙凰歌睨了他一眼,道:“吃都堵不上您的嘴麽世子?”

  他們二人鬥嘴,蕭景辰麵色平和不發一言,可那藏在寬大佛衣裏的手,卻是捏緊了佛珠,再瞧著他們的笑容,莫名覺得這馬車有些太小了。

  讓他有點堵得慌。

  然而不等他那點情緒散開,便見趙凰歌又重新拿出來一包茶葉,卻是極品的。

  這次她用的茶水不多,動作甚至要更專心許多,一套下來行雲流水,瞧的人賞心悅目。

  就連蕭景辰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了。

  趙凰歌將茶泡好後,將茶水徑自倒在茶碗裏,方才遞給了蕭景辰,就連聲音都比先前要溫軟了幾分:“國師,嚐嚐看?”

  小姑娘眼中滿是笑意,內中還藏著些若有似無的期待。

  蕭景辰伸手接過,便聽得一旁的唐無憂叫囂:“公主不公平,憑什麽他的茶是,本世子就隻能喝龍井?”

  這都在一個馬車裏呢,就三個人,怎麽還區別對待呢!

  對於他的叫囂,趙凰歌隻是扔給他一個眼神兒:“本宮這兒的茶不多,世子挑剔,不如下車去茶樓喝去?”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偏心了。

  唐無憂睨著她,還要說什麽,卻聽蕭景辰先開了口:“聒噪。”

  不過兩個字,便讓他瞬間蔫兒了。

  年幼時蕭景辰帶給他的陰影太大,便是到了現在,他也不大敢在這人麵前橫。

  趙凰歌瞧了一眼他這慫樣兒,頓時忍不住彎了彎唇,但到底沒讓唐無憂下不來台,複又笑吟吟的提醒他:“這點心可是本宮特意讓小廚房做的,世子可別給我吃完了,我白日裏就沒零嘴兒吃了。”

  這話一出,唐無憂頓時來了精神,將那盤點心都攏到了自己麵前,得意的笑:“那可不成,如今小爺瞧見了,公主今兒就委屈些餓著吧。”

  說這話時,他又拿了一塊點心塞到嘴裏,挑釁似的望著趙凰歌。

  對於他這模樣,蕭景辰隻簡短的下了評語:“幼稚。”

  趙凰歌無聲的笑,也不管他這話說的是自己還是唐無憂,隻問他:“茶水如何?”

  她鮮少給蕭景辰泡茶,他也向來不吝嗇誇獎。

  這會兒聽得她詢問,礙著有外人在,隻矜淡道:“可。”

  雖隻有一個字,但男人的眉眼都是溫和的,表情已然證明了一切。

  趙凰歌心滿意足,重新坐好,捧著茶杯慢慢的喝著。

  唐無憂將一碟點心都吃了,末了還喝了兩杯茶,方才覺得腹中飽了。

  吃飽喝足之後,他便又想作妖,因挨挨蹭蹭到趙凰歌這邊,壓低聲音問她:“公主待會去兵馬司,本世子就不回家了,隨你同去吧。”

  趙凰歌睨了他一眼,問他:“世子隨行做什麽,兵馬司可沒熱鬧讓你看。”

  唐無憂卻隻是輕佻的笑:“兵馬司沒熱鬧,可是有公主你啊。”

  少年人臉上寫滿了惡趣味,偏生還要當著蕭景辰的麵兒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是這樣活著欣賞公主美貌呢?”

  這般沒皮沒臉,也就隻有他可以大無畏的說出來。

  趙凰歌捏了捏掌心,克製著想要揍人的衝動,擠兌他道:“世子爺,你這是真的吃飽了撐的吧?”

  不好好兒的活著不好麽,非得來撩撥她怒氣。

  自然,趙凰歌也並不生氣,但這並不妨礙她想跟唐無憂打一架——反正他也打不過自己。

  她才起了這個念頭,便聽得蕭景辰淡漠道:“貧僧觀世子眼下青黑腳下虛浮,想是近來太過放縱。鴻臚寺便在前方,比起來跟著公主添亂,不如隨貧僧去修行幾日,必然於你大有裨益。”

  男人聲音平和的很,但看向唐無憂時,他卻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眼中的冰冷。

  若眼光可以化為實質,他怕是這會兒都被凍僵了。

  方才那點隨風而起的浪勁兒,如今都縮了回去,剩下的隻有訕訕:“國師,大可不必。”

  他在對方有如實質的冷意森然中,終於將脖子往後縮了縮,又道:“其實,本世子要去兵馬司,是去見昨兒個的凶手的,國師不要誤會,我近來安分的很!”

  曾經被支配的恐懼,到現在還牢牢地霸占著他的腦子,成為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蕭景辰定定的看著他,問道:“當真不用?”

  這眼神,幾乎能把他給吃了。

  唐無憂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神情頗為慫包:“不,不用。”

  他還試圖露出笑意來,可惜那麽點笑容,看在趙凰歌的眼裏,卻是比哭還難看。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衝著唐無憂無聲的比著口型:該!

  有了蕭景辰這話,唐無憂才要揚帆起航的浪全都褪去了個幹幹淨淨,剩下的便隻有端端正正坐好,一副好好兒做人的表情。

  蕭景辰倒是收回了目光,手中的佛珠不住地轉著,不知是在念經,還是在勸自己心平氣和,不跟二了吧唧的人一般計較。

  至於趙凰歌,她看了看兩個人,抱著懷中的小軟枕看熱鬧。

  這氣氛格外詭異,卻又莫名添了一絲和諧來。

  自然,這是趙凰歌單方麵覺得的。

  在鴻臚寺到了的時候,眼見得蕭景辰下了馬車,唐無憂幾乎是瞬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一麵還與趙凰歌抱怨:“嚇死小爺了!”

  蕭景辰還未走遠,趙凰歌將車窗的窗簾挑開與他揮手告別,餘光則是掃了一眼唐無憂。

  待得蕭景辰進了鴻臚寺後,她這才吩咐車夫重新啟程,一麵漫不經心的笑他:“世子就這點出息,被國師嚇成這樣子?”

  方才在馬車上,她倒也不是想樂,隻是突然想起來,這情形跟前世某些時候重合。

  不過那時候的唐無憂,可比現在放肆多了。

  果然還是年輕啊。

  這麽一想,趙凰歌看向唐無憂的神情裏,竟詭異的多了幾分慈愛來。

  唐無憂不知她在想什麽,可她那眼神,卻讓他莫名有些熟悉。

  像是……

  長輩才有的神情。

  這個念頭才起,唐無憂便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將那個詭異的念頭趕出自己的腦子。

  他是瘋了吧,眼前這小姑娘,比他還小三歲呢!

  哪兒就長輩了!

  他一麵在心裏腹誹著,一麵歎了口氣,道:“你不懂啊,這是本世子的血淚史!”

  先前唐無憂還不好意思跟趙凰歌說,可到了如今,小姑娘十分對他的胃口,也讓他放鬆了些警惕。

  看了一眼趙凰歌,警告道:“本世子把這事兒告訴你,你不準笑!”

  不笑是不可能的。

  但這並不妨礙趙凰歌點頭敷衍他:“好。”

  眼前小姑娘滿臉興味,唐無憂斟酌了一番,到底開口道:“當年剛進京那會兒吧……”

  說來也是先撩者賤。

  當時年歲小,隻以為一個木疙瘩似的僧人應該好欺負的很,誰知道對方不是木疙瘩,而是鐵板一塊。

  他沒收拾了人家,反而被人家好一頓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