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您親眼所見?
作者:蘇行歌      更新:2021-01-16 23:31      字數:2717
  她不問馬俞柏,而是問孫誠,這讓馬俞柏的臉色有些微變。

  孫誠臉色倒是平靜,依舊帶著笑容,回稟道:“回公主,為的是馬府的公子。”

  “馬府的公子,昨兒那個登徒子,是你家的啊。”

  趙凰歌這話說的漫不經心,孫誠卻是驟然出了一頭的冷汗,連忙解釋道:“公主,這事兒定然有誤會,犬子雖說尋常性情頑劣了些,可並不是那等輕薄浪蕩之徒,必然是……”

  可惜他話沒說完,卻見趙凰歌的臉色沉了下來,道:“誤會,你是說,本宮瞎了眼,汙蔑你兒子?”

  趙凰歌臉色一沉,那模樣倒是格外的唬人,至少馬俞柏先前未曾出口的話,這會兒全都說不出來了。

  他隱約明白了什麽,卻又不敢相信,試探著問道:“公主,您……您親眼所見?”

  男人眼中帶著不可置信,趙凰歌嗤了一聲,反問他:“不然呢?”

  馬俞柏隻覺得腳下生了釘子,到了這會兒也不敢站著了,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在心裏把馬奇峰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得給自己兒子開脫。

  誰讓這是親生的呢。

  “犬子不成器,大抵是一時昏了頭,您不知道,他昨日街上遇到那女子乃是他的前未婚妻,二人自幼青梅竹馬……這,犬子心眼不壞,隻是那嘴拙的很,興許一時說錯了話,讓您見笑了。”

  馬俞柏努力要給自己兒子開脫,不妨隻是睨著他,淡漠問道:“本宮何時說,他調戲旁人了?”

  這話雲山霧繞的,馬俞柏一時也傻了眼:“沒調戲旁人?”

  這話的意思可多了,他不敢往最壞的方向想,架不住趙凰歌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棒。

  “貴府的公子厲害的很,他調戲的,是本宮。”

  趙凰歌笑的輕慢,眸中滿是冷意:“本宮活這麽大,倒是頭一次知道何為粗鄙下流,馬大人,您家風挺好啊。”

  她話裏滿是譏諷,馬俞柏冷汗都快把衣服打濕了,怎麽都沒想到,自家這個混不吝的,今日能給他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怪不得來了之後,不管是孫誠還是其他人都給自己打機鋒呢,合著這是得罪人了!

  到了這會兒,他也明白那些小廝還有這幾個兵馬司的人嘴裏沒實話了,調戲公主,這事兒往大了說去,他全家都得為此陪葬!

  不過,若是往小了說,歸結於誤會,興許還有生機。

  馬俞柏不住地磕頭請罪,隻道:“逆子無狀,尋常便有些瘋病,此番得罪了公主,微臣不敢求公主網開一麵,隻求您能讓我親自處理了這個孽障,給您賠罪!”

  他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倒是明顯,趙凰歌隻是睨了他一眼,淡漠道:“那就不必了,人如今在兵馬司,按著律法行事便可。”

  馬俞柏也不敢說別的,隻能連連道:“公主大度,微臣感激不盡,隻求您能給微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犬子給您賠罪。”

  趙凰歌嗤了一聲,道:“這話不對,你也不必拍馬屁,本宮是什麽德行,自己清楚的很。我這人,斤斤計較的很。”

  她將呂纖容從這事兒裏扯了出來,並不全然是為了對方的名聲。

  從昨兒個知道馬奇峰的身份開始,趙凰歌便有了主意。

  有人上趕著過來當魚餌,她若是不用,豈不是太虧了?

  念及此,趙凰歌複又起身道:“本宮如今也是正經上任的官員,日日忙的很,便不陪著馬大人敘話了。若無其他事,便回吧。”

  她要讓人走,馬俞柏哪裏敢走,可又不敢耽誤趙凰歌的時間,隻能試探道:“那,微臣可以跟孫大人說幾句話麽。”

  瞧著趙凰歌的意思,大概也不想將這事兒鬧大,否則昨日事情出了之後,她就該第一時間去找皇帝,而不是瞞著這事兒,今日一早還給了自己上門的機會。

  但是他現下不敢確認,到底如何,還得再試探一二。

  不想聽得他這話,趙凰歌隻是淡淡道:“本宮如今是兵馬司的正經主事,若與公務有關,可找本宮說。”

  這馬俞柏連聲應是,可哪兒敢在這位祖宗麵前詢問?隻能訕訕笑道:“回公主,是些私事。”

  “既是私事,請便吧。”

  得了趙凰歌的話,馬俞柏忙的應聲,到底在出門之後,悄聲問孫誠:“孫大人,您這也太不厚道了,咱們也算是多年同僚了,怎不早的跟本官說呢?”

  聞言,孫誠皮笑肉不笑,隻道:“這事兒您敢說?”

  且不說他們原本就沒什麽交情,單說這事兒,明擺著是趙凰歌要下套,誰敢說?

  馬俞柏心知肚明,隻壓低聲音問他:“如今公主是怎麽個意思,勞煩您跟本官說道一二,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孫誠心道我自己都沒心理準備,麵上倒是依舊淡然,糊弄他道:“現下你也看見了,得罪了公主,總得叫她出了這口氣,按著以往的規矩,約莫打幾板子,關幾日。至於旁的,本官可就不好說了。”

  他這話,倒是讓馬俞柏心裏踏實了些,笑著與人行禮道謝,一麵又道:“改日請您吃酒。”

  二人在外麵敘話片刻,直到馬俞柏走了之後,孫誠這才轉身進了廳內。

  這裏麵,還有一個趙凰歌在等著自己呢。

  果不其然,他進了議事廳後,就見趙凰歌正在悠閑的喝著茶,絲毫沒有走的打算。

  “這麽快就說完了?”

  聽得趙凰歌的話,孫誠先是行禮,複又道:“回公主,下官與他並無什麽可說,人已經送走了。”

  他這話說的格外上道,趙凰歌隻是輕笑一聲,道:“本宮以往與孫大人接觸不多,今日一看,你倒是個難得的好性子——被人欺負到了頭上,竟也不生氣?”

  孫誠不知她這話是誇獎還是嘲諷,隻能順著她的話道:“馬大人愛子心切,下官可以理解。”

  這話說的,倒是明晃晃的給馬俞柏上眼藥了。

  反正吃虧的人不是他,再者明晃晃擋槍的人,不用白不用。

  趙凰歌聞言,嗤笑一聲,又問道:“你怎麽跟他說的?”

  方才二人在外麵嘀嘀咕咕,趙凰歌知道必然與這事兒脫不開。

  孫誠也不瞞著,隻道:“下官與他說,按著流程打板子關幾天,興許人就可以回去了。”

  便是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將話全部說齊全了。

  趙凰歌隨意點頭,挑眉笑道:“孫大人倒是了解本宮,若是以往,我必然要如此做。”

  她說著,又站起身道:“可惜,今日這事兒不成了。”

  眼見得趙凰歌朝著外麵走去,孫誠才想恭送人,卻不想她偏頭看自己:“隨本宮來,有東西給你。”

  得了她這話,孫誠心中一沉,麵上倒是如常,隨著趙凰歌去了她辦公的房中。

  這是一個單獨的議事房,知道趙凰歌要過來時,兵馬司臨時騰出來的一個套間兒,屏風隔開左右兩側,一為書房,一為暫且休息的寢房,正中則是用來待客的廳。

  孫誠來後,站在客廳的末尾,垂首不抬頭,態度格外的恭謹。

  趙凰歌自去書房拿了一個卷宗出來,遞給了他,道:“看看吧。”

  聞言,孫誠應聲接了,卻在看到上麵的內容之後,微微蹙眉:“這是……”

  這一封卷宗,他一點都不陌生,畢竟,當年這是他親自叫人壓下來的。

  孫誠不知趙凰歌將這個卷宗拿出來給自己是什麽意思,現下看著趙凰歌的神情也有些忐忑。

  倒是趙凰歌神情平和,甚至還問他:“孫大人,當時你壓下這案子,是什麽緣故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