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未來待相聚,深夜降殺機
作者:過路的風子      更新:2020-04-12 03:04      字數:5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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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你不覺得後悔?說不定以後會有不小的麻煩呢。”

  許成林雖是如此問道,但他的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笑容,很顯然他並沒有將這所謂的麻煩放在心中。

  “就是啊,你真的想清楚了?”

  陳洛雪同樣是淡淡笑著,似乎在等著唐曉天給她一個答案。

  麵對兩個人的問題,唐曉天淡淡的一笑,接著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後悔!我想明白了,這樣做不會讓她為難,對我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二人聽了唐曉天的這回答,皆是會心的一笑。他們感覺唐曉天經此一役,似乎成長了不少。別的先不說,至少懂得為對方考慮了。

  唐曉天沒有關注二人的表情,他此時微微仰頭,看著天空的明月,似是見到了自己心念之人。而那一眨一眨的明星,卻是讓他想起某人的眼眸。

  距離唐曉天擊敗懷心已經過去數天了,原先一同遊曆的五人並沒有增加一人,反而是卻是少了兩個人。遙想幾天前的事情,唐曉天便是有一種恍若昨日發生一般。

  當日唐曉天許下諾言,陳鳶心中自是感動。但她撲倒唐曉天懷中哭了一頓之後,卻是搖頭推開了他,當場拒絕了唐曉天的承諾。一邊哭泣著,陳鳶一邊說出了原因。

  唐曉天許下的諾言自是讓陳鳶心中歡喜,但她畢竟不是一個無情之人。正如懷心所說,因為她一個人的事情,如今青蓮宗已經快亂了套。她作為青蓮宗培養出來的修士,雖是心中不滿,但也是忍不下心來直接拋棄宗門於不顧。

  陳鳶的這一表現,頓時讓許成林和陳洛雪心中一動,二人不由得對陳鳶又是高看了幾分。

  什麽人最為可怕?不是修為高超的人,也不是修為進境飛速的人。最為可怕的人,乃是心腸狠毒、自私自利的人。俗語有雲,人心歹毒狗不食。可見這心腸狠毒、自私自利的人,自古便被眾人所厭惡畏懼的。

  陳鳶若是真的答應了唐曉天,並不代表她就是自私自利。因為任何人,都有追求自由與幸福的權利。但話雖是這樣說,陳鳶真要與唐曉天一起走了,那便是會將青蓮宗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陳鳶與青蓮宗之間很難說誰對誰錯,其實細細分析便會發現,二者之間的真正矛盾在於缺乏溝通。青蓮宗太是想當然了,認為隨意安排門下弟子並不是什麽大事。而他們忽略了個人的意願,從而導致了陳鳶的含怒出走。而陳鳶呢,則也沒有與宗門溝通。一氣之下便是直接離開了宗門,並沒有預料之後的後果。

  許成林和陳洛雪二人向來注重情義,陳鳶若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將青蓮宗置之不顧,兩人雖是不會對陳鳶另眼相待,但心中也會對這事產生芥蒂。唐曉天的承諾,無意之間成為了二人看清陳鳶的一塊試金石。

  陳鳶拒絕了唐曉天,但她並沒有見到了唐曉天表情有著任何變化。若是硬說有什麽變化的話,便是她見到唐曉天嘴角竟是擎著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唐曉天為什麽會笑起來,陳鳶心中在悲傷之餘也是有著淡淡的驚奇。但下一刻,唐曉天的舉動便是給了她答案。

  得知陳鳶拒絕他的原因,唐曉天反而是笑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中歡喜,但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歡喜。輕輕將陳鳶重新攬入懷中,唐曉天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若是想回青蓮宗,我也是不阻止的。隻是我要告訴你,你莫要擔心什麽太玄宗,也不到擔心宗門之中的壓迫。若是有事情,你隻要將我的存在抬出來就是了。而你所要做的,隻要每天開開心心的等著我就好,等著我到來的那一天。我並沒有說大話,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保準不會讓你受委屈。無論是什麽人,無論是什麽勢力!原諒我,因為某些特殊的任務,暫時不能告訴你我的真正背景與姓名,但其餘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陳鳶不知道唐曉天哪來的自信,確信自己會相信他的話。須知道一個人連姓名和背景都不願相告,他的話又是怎樣讓人信服。然而唐曉天的自信是正確的,陳鳶就是情不自禁的相信了他的話。在唐曉天的懷中,陳鳶無聲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一句修行界流傳極為廣泛的一句話,悄無聲息的浮現在腦海。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陳鳶腦海中浮現的話語,是修行界中流傳的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這句話原本的內容是這樣的: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局……

  故事的開端是男女主角不期而遇,隨著二人一番嬉笑打鬧的經曆,他們相愛了,而故事的結尾卻是女主角香消玉殞,男主角黯然神傷。而陳鳶相信,自己不會像故事之中的女主角,唐曉天也不是故事之中的男主角。他們兩個的結局,會是一個美滿的結局。陳鳶不知哪來的自信,但她知道絕對還會是這樣。或

  許是唐曉天這些日子以來帶給她的驚喜太多了,那莫名的自信或許就是來自唐曉天吧。

  直到最後,唐曉天也沒有告訴陳鳶自己真正的姓名與背景。因為他一直擔憂,那些無孔不入的家夥已經滲透到了各個宗門。陳鳶若是一個不察將自己身份泄露,那他接下來所要調查的事情,就會因此無疾而終。

  陳鳶與墨玉帶著不省人事的懷心離開了,走的時候陳鳶臉上是帶著笑容的。但是當她背對唐曉天的時候,淚水還是不爭氣的再次湧滿了眼眶。回頭看了唐曉天一眼,墨玉咬了咬嘴唇。在陳鳶看不見的角度,墨玉無聲的對著唐曉天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的內容,是這樣的。

  “師妹在青蓮宗等著你,不要讓她失望!散修聯盟的墨俠,不要讓我失望!”

  唐曉天在墨玉點破自己身份的時候,雙眼不由得縮了一縮。但隨即他想到先前陳洛雪拉住墨玉的一幕,便是隱約明白了些什麽。

  輕輕點著頭,唐曉天小聲說了一句。

  “我會的!”

  唐曉天的這句話既是回應墨玉,也是回應自己。

  為了陳鳶著想,唐曉天選擇了一條對他來說有些麻煩的道路。是的,唐曉天給的第二個承諾,的確是一條對他來說有些麻煩的道路。

  唐曉天最初的承諾,實際上是一條對二人來說最為簡單的道路。一走了之,天大地大,有誰又能找到他們。但這一條路,同樣也是一條不負責任的道路。

  而如今的第二條路,對於陳鳶來說卻是一條為她考慮的道路。陳鳶回到宗門,便是給了青蓮宗一個交代,也是給了太玄宗一個交代。但無疑,這所有的壓力,便是轉移到了唐曉天的身上。而這些壓力,放到唐曉天的身上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正如許成林和陳洛雪那樣認為的,唐曉天學會了為他人著想。換做以前的唐曉天,遇到陳鳶這種事情,定是首先想到采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因為這是最為簡單快速的方法。將青蓮宗打服了,將太玄宗打服了,一切事情就都解決了。但事情是解決了,陳鳶也是在聖土之上待不下去了。雖然陳鳶是可以和他去中洲大陸的,但畢竟故土難遷,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故土,這對陳鳶是不公平的。

  與其說唐曉天是學會了為他人著想,不如說是唐曉天有了成長。遇到事情不再像以前一樣衝動的想到暴力,這便是最大的成長。雖然想要最終解決問題,還是要靠著背景和實力來壓人。但這與直接動用暴力相比,卻是要高明了不少。

  修行界雖是以實力為尊,但一定程度上也是講一些道理的。絕對實力可以解決一切這一點是不假的,但即便是七大勢力也不會輕易動用絕對實力來鎮壓一切。故而大多時候,修行界解決事情是同等階修士之間的講道理,道理講不通才開始實力上的比拚。雖然講道理大多時候都是費口舌,但這個過程還是有必要的。否則遇到事情一起衝上去打一架,這修行界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唐曉天的事情,實際上是不占理的。但不占理那又如何,道理上不上風但武力上占上風那就夠了。從一開始,唐曉天便是沒打算與青蓮宗和太玄宗講理。本就不占理,那就沒有講道理的必要了。若說非要講道理的話,那就和散修聯盟講講道理吧。

  修行界以實力為尊,一定程度上也是講一些道理的。這句話的主體是以實力為尊,其次是將一些道理,而非是所有道理都講,再加上最前邊有著一定程度上這五個字的限製,變是可以看出來講道理在修行界的地位了。

  道理這東西,實際上就是一個騙局,是強者留給弱者一個看似可以翻盤的希望。而這個希望,多數時候可以看做是一種奢望。這東西很難實現,除非是製定規則的人想讓你實現。否則的話,你認為再有道理的事情,也會變成沒有道理。須知道強者和你將道理,那才是道理有用的時候,他們不和你講道理,那道理便是屁都不如!

  三個人都是修士,但無論是唐曉天還是陳洛雪與許成林,都是沒有選擇騰空而行。像這樣行走在山中的夜晚,三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自從三人重回了一次白雲村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享受夜晚的寧靜。正是這難得的寧靜,讓他們想到了許多。

  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一眾同伴的閱曆漲了不少,修為也是有了長足的見長。但不知不覺得,他們也是越來越像是修行界的修士了。是的,他們越來越像真正的修士了。變得很久才見一麵,變得逐漸適應了孤獨,變得開始冷漠的看待事情。

  以前的他們雖然也不愛管閑事,但對於許多事情也是有些好奇的。但這些年來,他們經曆的多了,見的也多了,便明白了在修行界不要多管閑事的道理。這是成長是蛻變,同時也是向著真正修士變化的開始。

  若非是這寧靜的夜晚,若非是還記得他們來聖土的目的,他們就險些忘記最初不如修行界的目的了。三人各自為了什麽進入修行界,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也或許,這

  目的他們自己也弄不清了。有人的目的是為了追求,有人的目的是不落人後,有人的目的想要改變,但如今這些簡單的目的,他們似乎是早就已經達到了。而如今他們修煉的目的,卻是悄然之間換了。

  還世間一個清宇,這目標是太大了。興許窮極一個人的一生,也是無法完成的。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若世間真的是一片清宇,那邊沒有任何生靈的生存空間了。三人如今極盡全力與長生教、引仙宗等勢力對抗,是出於宗門之間的敵對關係,更多是出於心中的那份消磨不去的正義感。他們不是正義的化身,也不是全心為了宗門,他們隻是因為心中那份不平。

  “難得這樣的夜晚,沒想到就這樣糟蹋了!”

  沒頭沒腦的,靜靜走著的許成林輕輕哀歎一聲。

  陳洛雪的表情一般無二,也是微微搖著頭。

  唐曉天本事有些不明白二人的意思,但下一刻他便是聽到許成林說道。

  “那些狗皮膏藥看來是準備好了啊,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追了過來。簡直是不知所謂,真是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麽寫!”

  就在陳鳶等人離開不久,許成林就發現有人在追蹤他們三人的氣息。一開始許成林並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倒也是警惕的觀察了一天時間。直到昨天晌午的時候,許成林才確認了追蹤他們之人的真實身份。這些人不是別人,身上的氣息赫然就是長生教無疑。

  許成林本就沒想到放過這些雜碎,但沒想到對方卻是率先發難了。這讓他在驚訝之餘,也是有些發怒。任誰被人像吊靴鬼一樣一直跟蹤,心中也是不好受的。更何況人家這樣大搖大擺的,直接殺了過來。

  許成林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數道破空聲傳來。與此同時,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中,五名紅衣修士從天而降。這五人絲毫沒有躲閃的樣子,直接落在了三人麵前。看其臉上冰冷的表情,所來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五名凝氣中期的修士,我該說些什麽好呢?是該說一句真看得起我們,還是說一句真看不起我們啊?”

  一眼看出了五名紅衣修士的修為,許成林麵色古怪的看向他們。

  一名看似五人頭領的中年修士一皺眉,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三人。他沉默一陣,這才用沙啞的聲音開口。

  “舊州城的事情是你們幹的?”

  許成林沒有回答,隻是輕笑著說道。

  “你們長生教不是在中洲活動嗎,什麽時候又跑到聖土了?難道是中洲待不下去了,所以才到聖土禍害?”

  聞聽許成林這問話,五名紅衣修士眼中都是一縮。許成林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們的表情,便是大致推測出這五人是來自中洲的修士。

  中年修士表情迅速恢複正常,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徐成林,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我們的事情?莫非你也是來自中洲的修士!”

  許成林並沒有理會這人的問話,而是輕輕偏頭看向唐曉天,小聲說了一句。

  “嗯!看來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啊,這些家夥是真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聽到這句話,中年修士頓時怒火中燒。他如今再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套了話,便就是一個傻子了。

  臉上變情迅速變得猙獰起來,中年修士對著身邊四人輕輕一揮手。

  “混蛋!動手,拿下他們!我要讓他們三個生不如死!”

  這句話落下,五名紅衣修士便是直直的朝著三人衝了過來。

  長生教用人血提升修為,不提他們的功法本就有影響情緒的副作用,單是鮮血之中的怨氣,也是將他們影響的性格陰鬱暴戾。這被許成林輕輕一激,於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便是發生了。

  見到五人衝了過來,唐曉天緊了緊手中的神機百變,輕輕笑了一聲。

  “和這些喪盡天良的家夥廢話作甚!用小石頭的話來說,這些家夥早該被超度了,隻不過不是早死早超生,而是早死早到地獄贖罪!”

  唐曉天的這句話說完,他已經一化為二直接將五人之中的二人攔下。剩餘的三人剛想要夾攻唐曉天,則是迅速的被陳洛雪和許成林接下。

  唐曉天是凝氣中期修士但卻是一次和兩名凝氣中期修士對上。這有他對自身實力自信的原因,也有他借機發泄心中鬱悶的因素。在陳鳶的事情上,唐曉天表現的豁達,但實際上心中還是有著淡淡的鬱悶的。

  仔細想一下,唐曉天與陳鳶之間之所以是現在這個狀況,這與長生教多少是有些關係的,或者說是關係不小。若非因為長生教,唐曉天就不會有所顧慮不敢亮出自己身份。也正是因為長生教,他才有了這一次的聖土之行,有了與陳鳶相聚的機會,有了與她之後經曆的一切。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唐曉天還是要感謝一些長生教的。而感謝的方式,則是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這些以殺生為樂,以人血增進修為喪盡天良的修士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