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的那幫兄弟們早就衝了出去，他們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嗅覺，臉上的殺氣彌漫開來，手緩緩的放在了腰間，摸著黑森森的家夥。

  老頭兒一臉懵逼的看著劉副官幾人，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皮膚皸裂，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們爺倆也是摸過家夥的人，一看到這架勢瞬間明白了，也知道這些人不僅僅是退伍軍人，恐怕身份不簡單。

  老頭兒笑了笑：“我們這裏的獵手有個老規矩，但凡回到家，一定要放一槍，畢竟在林子裏殺生太厲害，很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這一槍就是嚇唬嚇唬那東西的。”

  老三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劉副官打圓場道：“老人家，我們哥幾個餓了，有什麽吃的沒？”

  老頭兒笑嗬嗬道：“有，有，有，我兒子昨晚打了不少好東西，我這就讓他給客人們去燉一鍋野兔肉，這大雪天的啃著兔肉喝著兔肉湯，暖和著哩。”

  “那多謝老人家了。”

  老頭兒大方的擺了擺手：“說這話客氣了，遇到就是緣分，更何況我這輩子就想當兵，結果沒當上，能遇到你們這些當兵的，跟你們談天說地扯牛逼，再喝一壺，那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看到老頭兒沒有心生芥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老頭兒對兒子說道：“大牛，記得往鍋裏加把辣子，這大冷天的吃點辣的抗寒。”

  “知道了，爹。”

  大牛扛著一袋子獵物進了廚房，利落的剝皮抽筋，一會兒廚房裏就想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雪依舊簌簌的下著，炊煙升起，眼前的一切漸漸隱匿在雪色中。

  大牛直接把鍋端了上來，黑乎乎的鐵鍋上冒著嫋娜的熱氣，整個屋子裏噴香噴香的兔肉味。

  老頭兒用手裏的旱煙杆兒照著兒子的手臂抽了幾下：“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勁？就讓客人這樣吃？”

  大牛撓頭：“咋了爹，咱在家吃飯不都是這樣吃的？”

  “客人們都精細著呢，哪裏能跟咱們這大老粗一樣？”

  大牛想要把鍋子端下去，蕭墨卻阻止了他：“這樣就好，去那幾個小碗吧。”

  劉副官也附和道：“對，對，對，入鄉隨俗，老爹，我們幾個就按照你們爺倆的吃法來。”

  老頭兒笑得紅光滿麵：“都是爽快人，那好，來來來，上炕。”

  所有的人都盤腿坐在火炕上，身下暖融融裏，手裏捧著熱乎乎辣乎乎的肉湯，嘴巴裏嚼著勁道的兔肉，胃裏心裏都暖融融的。

  蕭墨怕我占手，他都是挑了肉多的地方給我吃，但他知道農家人吃東西吃得雖然不怎麽樣講究，可是他們從來不浪費，恨不得把那骨頭都漱三遍，或者直接把骨頭嚼得嘎嘣脆。

  蕭墨見雲初把骨頭上的兔肉吃得差不多了，就會再給她一塊，順便接過她手裏那塊隻有被零星肉絲包裹的骨頭，放在嘴巴裏學著老爹的樣子嚼得嘎嘣脆。

  老婆婆一個勁的朝著老頭兒使眼色：“瞧瞧人家這疼媳婦的勁兒。”

  老頭兒被她說的不耐煩了，也給她夾了一塊兒兔肉，老婆婆喜滋滋的：“看看我家老頭子，我跟了他六七十年，他都沒有給我夾塊肉吃，今兒我是沾了你們小兩口的光。”

  眾人笑了起來，蕭墨悄悄的把手伸到桌子下，握緊雲初的手。

  吃過飯後，老頭兒吧嗒吧嗒的吸著旱煙：“這雪一時半刻的也停不下來，眼看就要封山了，你們可怎麽去？”

  蕭墨的心裏是沒有任何的顧忌的，因為他們的人經曆過多少風雪磨礪，這點困難還是可以克服的，隻要能夠找個熟悉地形的人給他們帶路，他們便能順利到達目的地。

  蕭墨為老頭兒倒上茶水：“老爹，這大雪封山就算是晴天，積雪也隻能融化一部分，到時候一結冰，這道上恐怕更難走，還不如趁著現在出發。”

  “我老頭子家難得這麽熱鬧，本來想多留你們幾天的，不過你們有正經事要辦，我就不留你們了。”

  他扭頭對大牛說道：“大牛，去把咱家曬好的肉幹給客人們帶著，路上好當幹糧。”

  “老爹，多謝了。”

  “客氣啥，我們大牛對附近的山林子摸得門兒清，他閉著眼都能回來。”

  蕭墨示意兄弟們一起舉起手中的茶杯，跟老頭兒的水杯子碰了碰：“老爹，你心腸好，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老頭兒笑得紅光滿麵：“好，那我就借你們吉言了。”

  眾人見老頭喝茶，他們紛紛將茶水灌入口中，這茶是從深山老林裏挖來的苦丁，剛入口的時候舌尖有些苦，可一如喉嚨便是回味無窮的甘甜。

  蕭墨見雲初似乎很喜歡這個味道，便厚著臉皮跟老頭兒多討要了些，放在包裹裏。

  老頭兒給他們準備了滿滿的幹貨，肉幹、蘿卜丁、饢餅、自家醃的鹹菜，還有幾袋子幹淨的水。

  他們這一進山恐怕要幾天幾夜才能抵達天梯，那些水自然是給雲初準備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風餐露宿的生活，渴了直接吃雪或者嚼冰渣子。

  大雪覆蓋了整條上山的道路，連蔥翠的鬆柏也被大雪覆蓋，視線裏白茫茫的一片，蕭墨擔心雲初的眼睛受到刺激，便從身上扯下布條，蒙在她的眼睛上，牽著她的手領著她一路前行。

  大牛用砍刀給每個人砍了一截木棍，就當是手杖，他雖然對這裏很是熟悉，但保不齊會走錯路，有手杖探路，不至於掉入莫名的窟窿裏。

  老三開玩笑道：“大牛，你說這林子裏有沒有老虎之類的猛獸？”

  “有，當然有了，不過它們一般不會在下雪天出現，畢竟它們的獵物多是在天晴的時候才出沒。”

  “那就好。”

  大牛語氣一轉：“不過，這事也不是絕對的，畢竟這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了，如果它們沒有存下幹糧，保不齊要出來找點吃食。”

  “奶奶的，希望別遇到這家夥，這天太冷了，我們身上又穿得厚實，這要是動起手來就有些遲鈍。”

  老四嘿嘿道：“老三你殺了，不是還有槍麽？”

  老三把槍掏出來一看：“奶奶的，竟然凍著了。”

  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把子彈打出來，所有人的都一樣。

  像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最困難的就是上廁所，男人還行，上小號直接把家夥掏出來，抖一抖就完事了，上大號的時候頂多是凍凍屁股蛋子，可女人要麻煩的多。

  蕭墨給雲初找了個避風雪的林子，他在外麵等著，這天太冷了，手中的打火機打了幾次才把煙點燃，這是老爹送給他的旱煙，勁太大，他吸了一口，似乎整個胸腔裏都是那個衝味。

  “啊！”

  雲初的尖叫聲傳來，蕭墨連忙丟了煙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