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謝長夜離開祁龍殿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剛剛在飛雨軒，卻是疼得臉色發白，看起來格外的嚴重。

  難道是跑出飛羽軒的時候加劇了傷口？可是之前謝長夜的確是行動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或者說是剛才回去之後才受的傷？那謝長夜為何要跟自己撒謊？

  “隋風。”謝無逸叫住了隋風。

  “皇上，您還有什麽吩咐嗎？”隋風連忙問道。

  “送完藥之後，將飛羽軒的宮人帶來，朕要問話。”

  “是。”隋風應聲。

  除了現在尚在宮外的小林子之外，飛羽軒裏邊隻有兩個太監，兩個宮女。

  隋風將人帶過來後，四個人跪在地上，低著頭，緊張不已。

  “朕問你們，七王爺這幾日可有受傷？”

  受傷？幾個人麵麵相覷，紛紛都搖了搖頭。

  “確定？”謝無逸又問了一句。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太監開口：“回稟皇上，確實沒有，雖然說王爺他平日裏麵都不要我們近前服侍，可是如果王爺真的受傷了的話，我們應該還是會知道的。”

  “不要你們近前服侍？”謝無逸又想了想，謝長夜似乎的確很少用太監宮女，“那小林子呢？”

  “小林子公公出宮了，這兩日都不在。”剛才的太監又開口回答道。

  謝無逸皺起眉頭，如果說謝長夜是小林子出宮之前受傷的，那按理說，至少會將小林子留下服侍。如果是之後，又怎麽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這件事情，的確有些不對勁。

  謝無逸目光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們，剛準備開口吩咐他們退下，卻突然發現有一個宮女臉色慘白，額頭上甚至還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你怎麽了？”謝無逸看著那宮女。

  宮女頓時嚇得一顫，“回，回皇上，奴婢沒事。”

  看著宮女的神色，謝無逸突然想到了剛才謝長夜的神情，這副模樣，實在和謝長夜有些相似。

  見到謝無逸疑惑皺眉，一旁的隋風立刻開口：“到底怎麽了，還不趕緊回話。”

  隻見那宮女臉色發紅，支支吾吾，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回稟皇上，奴婢，奴婢是來了月事。”

  月事？謝無逸一愣，突然又想到了榻上的血跡，心頭曾經出現過的猜想又再次湧了上來。

  “若是女子，來了月事，回如何？”

  兩個宮女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口回答：“回稟皇上，女子來了月事，如果，如果是體寒者，會腹痛，腰酸，特別畏寒。”

  “每次來月事都會如此？”謝無逸繼續問到。

  “不是。”一個宮女搖了搖頭，“也有不會覺得疼痛的，但若是受涼了，可能也會出現腹痛症狀。”

  幾個宮女太監已經退下了，禦書房中，謝無逸心頭思索著，謝長夜今日的反應，有沒有來月事的可能。

  之前，他曾經也懷疑過謝長夜是女子，可是後來又覺得是他弄錯了。現在想想，上次他雖然有過試探，但是終究沒有親眼證實。

  如果謝長夜真的之前就受了傷，剛才在祁龍殿中的樣子的確有些說不通。可如果謝長夜是個女子，剛才是來了月事的話……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不自覺的在謝無逸心頭生根發芽。

  雖然他告訴自己，這不可能，堂堂沈家軍的獨子，天宸的七王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女子。可是，同時心裏麵卻另外又有一個聲音說，萬一呢，萬一謝長夜真的是女子呢，萬一他們就是被謝長夜偏了這麽多年呢。

  心頭的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最後，入夜時分，謝無逸又到了飛羽軒。

  飛羽軒中，謝長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緊張過度的原因，這一次疼了幾個時辰，肚子仍舊沒有緩解的症狀。

  隨意用了幾口晚膳，又讓人灌了湯婆子，早早的就在床上躺下了，謝長夜隻想著一覺睡醒，肚子能夠不再疼了。

  可是卻沒想到，謝無逸竟然又過來了。

  “皇兄，您怎麽又來了。”謝長夜偷偷將湯婆子往床裏麵塞了塞，準備起身行禮。

  “好了，既然受傷了，就躺著吧。”謝無逸開口製止了謝長夜。

  謝長夜也懶得窮講究，既然謝無逸都這麽說了，她也就順勢又躺了下去。想起白天的情況，謝長夜還有些後怕，將被子給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著隻留下一個腦袋在外麵的謝長夜，謝無逸心頭思緒萬千。

  如果說，謝長夜真的是個女子的話，那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再告訴自己，當一個斷袖，自然再好不過。

  可是，這同時這意味著，謝長夜一直欺騙了所有人，包括之前的斷袖之說。甚至，女扮男裝，這乃是欺君之罪……

  “皇兄，你怎麽了？”見到謝無逸一直不開口，隻是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時不時的，還皺了一下眉頭。謝長夜心頭忍不住有些打鼓，謝無逸這又是在抽什麽風？

  謝無逸斂下思緒，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謝長夜到底是不是女子。

  “朕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傷口，讓朕看一看。”

  謝長夜心頭一緊，怎麽又來了！

  “皇兄，真的不用了，臣弟傷口沒事的。”

  “既然沒事，為何不能讓朕看看。”說著，謝無逸便上前要拉開謝長夜的被子。

  “不行。”謝長夜咬牙，死死的拽著被子。

  “難不成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朕？否則為何不能讓朕看一看傷口？”謝長夜這般抗拒，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

  謝長夜心頭咯噔一聲，在謝無逸的目光裏看出了幾分懷疑，難道說謝無逸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皇兄，臣弟的傷處實在是不便讓您看。”

  “謝長夜，朕今日已經將話同你說清楚，早晚我們會坦誠相見，現在看看傷口，也無奈。”謝無逸挑眉開口，目光之中的狐疑之色卻越來越濃，“再不鬆開的話，就別怪朕用強了。”

  謝長夜：“……”

  謝無逸一定是瘋了！他之前不是最厭惡斷袖的嗎，現在是怎麽麵不改色的說出剛才那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