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驢車的小夥子，美滋滋地攥著兩個大洋，哼著秦腔繼續往西去。

  驢脖子上拴著的鈴鐺，叮當作響，在午間空曠的街道上傳得很遠很遠……

  流雲在東大街上轉悠了很久，才在騾馬市的斜對麵，東大街的路北，找到了一家在這個時代，都算是不錯的地方——西北飯店。

  看著流雲一行十多個人，還是在地的，掌櫃的有些意外“各位貴客，不知道是就餐還是住宿？”

  流雲看了一下裝修的還算精致的大堂，笑了笑“都有，還有房間嗎？”

  “有、有……”掌櫃趕緊點頭。

  “收美元不？”流雲從懷裏抽出幾張富蘭克林，遞給掌櫃。

  “貴客，用不著這麽多。”

  流雲搖了搖頭，笑著將美元推過去“不光是吃住，幾天後我們還要趕路，需要買幾匹馬，麻煩掌櫃的給找個地方養幾天。”

  “這個好說。”掌櫃的趕緊點頭應下。

  流雲剛想上樓，回過頭，壓低了聲音“聽說陝甘那邊土匪比較多，掌櫃的有沒有門路，能弄到長槍？”

  “這，這事我不敢做主。”掌櫃的腦門子上冒出了冷汗，“不過，東家們應該有門路。”

  流雲點了點頭，又補了一句“最好是德國原裝的，不要漢陽造。”

  掌櫃的咬了咬牙“我幫您打聽，成不成我不敢給您打包票。”

  “那就謝了。”流雲一拱手，“還有，麻煩給準備一桌飯菜，西北這邊的特色就成。”

  “好咧。”

  掌櫃借過錢轉身跟服務員低頭說了幾句，就奔著後門而去。

  下午，流雲領著一幫童子軍正坐在大廳裏喝茶，飯店的掌櫃領著兩個人進了大廳。

  看見流雲，掌櫃幾部走到跟前“先生，勞煩您移步。”

  流雲朝劉玄英和劉玄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鄙人高有明，忝為這家飯店的股東，這位是德國商人萊因哈特。”房間裏

  流雲聽對麵的中國人自報家門眼光一亮，笑著伸出手“原來是高半城，高老板，幸會。”

  跟高有明握完手，流雲說了一句德語“s，siezehen，dt”

  德火商驚呆了，伸出雙手握住流雲的手，然後絮叨個不停。

  沒多久，萊茵哈特回過神一臉歉意地看著高有明“讓你見笑了。”

  “請坐。”

  雙方就做後，高有明試探似的問流雲“不知，客人貴姓？”

  “免貴姓劉。名字不提也罷。”流雲老油子一個，沒那麽容易就被套話，“這次求助高先生，隻是因為去西北，需要一些防身的家夥。”

  說完，流雲看了一眼萊茵哈特“不知閣下手裏有沒有年毛瑟原廠貨？”

  萊茵哈特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會說德語的中國人“那可是貴國正在談判采購的槍械？！”

  “錢不是問題，”流雲笑了笑，“五支步槍，槍上配的子彈，我希望是重尖彈。而且，我需要的量不小，一個步兵班的基數。”

  萊茵哈特驚呆了一個基數兩千發重尖彈，一個步兵班的人一天打完了，胳膊也能給打廢了，難道？

  “我手裏沒有捷克zb機槍，”流雲擺了擺手，“重尖彈的後坐力是很大，可精度和威力也大。”

  萊茵哈特點了點頭，也對，重尖彈的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心有餘悸地盯著流雲“先生，除了這些，您還需要些什麽？”

  “一千八百發九毫米巴拉貝魯姆手槍彈，普通彈頭的就行。”流雲麵無表情，“不過我需要一周之內拿到貨，英鎊結算，我可以預付訂金。”

  萊茵哈特驚訝地看著流雲，眼珠一轉“訂金就不用了，驗貨付清。至於價錢？”

  流雲笑了笑“我可以允許到埠溢價。”

  萊茵哈特思考了一陣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兩天之後驗貨。”

  “成交！”

  達成口頭協議之後，萊茵哈特將高有明的晚餐邀請推辭了。

  萊茵哈特有些擔心，作為一個軍火商，有些事情他還是懂的。一千八百發手槍彈，光需要要子彈，說明手裏最起碼有十到二十把手槍，甚至有可能還有長槍之類的。如果交易的時候不提前準備一下，估計這批軍火就有可能白送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流雲領著一大幫小夥伴上街壓馬路，在街上逛了沒多久，趙無邪就走到流雲身邊提示後邊有跟蹤的。

  “不用擔心，”流雲笑了笑，“買那麽多軍火，沒有人跟蹤才怪。”

  能在中原大戰中全身而退的楊忠祥，要是聽說有人買德國原裝軍火，如果不派人查一下，流雲都會覺得有問題。西北飯店的股東“高半城”高有明能發家，要說跟楊忠祥沒有關係，流雲是不信的。

  流雲將手裏的肉夾饃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吩咐趙無邪“分開走，無邪，你跟思齊、小鈺他們兩個去驗一下他們的成色。”

  說著，流雲拍了拍滿嘴是油的劉玄慧“後邊有釘子，仙女們跟我走，其他人由玄智帶著。”

  靠近年關，市場上的人多了許多，十一個人分成兩撥之後，就更不顯眼了。

  沒多久，兩隊人又重新合在了一起。

  “爹，是楊忠祥手底下的，”湊過來的趙無邪衝流雲點了點頭，“具體應該是做偵查的，手上老繭很厚，腰裏別著毛瑟九六，新槍，經常用，不過保養得挺好，沒上膛；沒有短刃。”

  流雲點了點頭，看了一下趙無極“你怎麽跟他們說的？”

  “老爹老家金城的，被選做留學生，在美國發達以後，想要衣錦回鄉。”趙無邪摸了摸鼻子，“怕路上遇到土匪，想要買槍防身，我還把美國護照留下了。”

  流雲點了點頭，笑著看了一眼趙無邪“無邪啊，摸鼻子這個下意識動作，時間久了，很容易被人解讀出來。”

  趙無邪愣了一下，然後咬咬切齒地盯著身邊的孫易“我說玩牌老是倒黴呢！合著，你們全都知道？尤其是你，小易，始作俑者是你吧？”

  孫易訕訕地笑了笑“這不能怪我，你自己下意識的小動作告訴別人的，怨不得我們。”

  “就是！x”錢思齊和李鈺跟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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