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鐵了心要禍害我嗎
作者:顧深深      更新:2020-11-14 17:09      字數:2174
  “你說他到底想做什麽?”

  台下百裏錦問身側的扶留,語氣三分困惑。

  若是要贏那年輕將軍何必繞這麽一個圈子,若不是為贏,又為何出現在此?

  “看著便是。”

  卿寧停在耳中,已然可以明顯感覺到背後汗水淋漓的滋味。

  這紫凰鳳衣穿在身上,竟比千斤還重。

  她不知道這禍害此舉是什麽意思,隻覺得心下難受的緊,好像有人掐住了咽喉,那一口氣上不來下不來。

  便是多在這裏呆一刻,她都猶如被萬蟻蝕心一般的痛楚。

  這感覺,同她幼時不小心打碎了爺爺的毒瓶,毒水從指間腐蝕而入,一點點將她的理智吞噬一般。

  隻是毒猶可解,而她此刻的心卻已然到了絕路。

  她閉上雙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這一刻,她不去看不去想,可就連這四方八方拂麵而來的微風,都似乎帶著那禍害身上獨有的溫涼氣息。

  不知何時起,那人麵容深刻心間,她早已無路可走,避無可避。

  此時便是後悔,也唯剩一個悔之晚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是日到正午,陽光眩目照的人理智全無,飛雨卻也在這個時候湊起了熱鬧。

  雨水掩蓋了年輕將軍滿額細汗,也掩不住他每落一子思慮的時間都越來越長。

  臉上的血色已隨著一寸一寸蒼白下去。

  驕陽飛雨同在,秦或 卻依然不緊不慢的,在對方落子之後,隨即落下。

  好像落在哪一處,都全然影響不到到他的思慮一般。

  楊浩冷汗淋漓許久,場上圍觀的人群都已經開始不耐的催促起來。

  年輕將軍握著最後兩枚棋子的手終是無力落下一顆,口中卻難吐一字。

  身側的風長華輕吐了一口氣,兩廂侍女成了衣盤上前,那赫然是一件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紫凰鳳衣。

  大公主摘下麵紗,在侍女侍候下,披上這滿身光華流轉的鳳衣。

  朝著卿寧明豔一笑,轉身便從迎鳳台上飛身而下。

  那明豔無雙的女子於無數目光之中,滿懷希冀奔向她的心上人。

  場上棋局白子已是東圍西困,滿盤落索。

  無論如何落子,都是敗局已定。

  “我……”

  楊浩麵上血色全無,站了起身,身形卻一晃,險些就往場下栽了下去。

  這世上以已之長,仍舊沒有勝望的事,著實是最傷人的。

  “秦哥哥……”

  大公主落向那比武場上,柔聲輕喚。

  一眾人圍觀的求親者們,頓時分退兩旁,讓出一條道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便也就是這樣了吧。

  卿寧僵坐在簾緯之後,呼吸忽然頓在了那裏,腦海忽然變得一片空白。

  場上不管落子何處,都是勝券在握的那人薄唇輕勾。

  忽然白澤如玉的指尖一鬆,墨色棋子便在這轉瞬之間落回棋罐之中。

  玉石相擊之聲微弱清潤,秦或 於無數不解、愕然的目光之中,緩緩起身與飛身而來的大公主,衣袂交疊而過。

  墨色雙眸落在那迎鳳台上,“夫人那,你在不出聲,本王可就真的不得不贏了!”

  那人語調分明是寵溺中帶著三分無奈的意味。

  不禁是風長華的身子怔在了那裏,滿場都是被這變故驚呆的,瞬間便隻餘冷抽氣此起彼伏著。

  那人話語分明落在卿寧耳邊,卻又讓此刻的她覺著縹緲的這樣不真實。

  簾緯翻飛之外,那人墨衫輕攜微雨,絕世眉目逐漸漸近了,一點點變得清晰而溫軟。

  於是,滿座衣冠一時在她眼中,便都化作了虛無。

  便是此刻陽光飛雨同在這樣奇異的景色,竟也在此刻變得異常和諧起來。

  “陸二,夫人……”

  秦或 立於輕欄之上,含笑輕喚,眉目間都是此生罕有溫和模樣。

  衣袂翩飛間,朝著簾緯之後的她,伸出一隻如玉手掌。

  這一聲近在咫尺,卿寧卻是聽得才真切,便是半點幻音迷語的可能都沒有了。

  滿座嘩然目光,聚齊於迎風台上,她便在此刻不自覺的站起身來,鳳眸微揚。

  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再移不開目光。

  輕紗飛飛揚揚,她的長發隨之飛舞,朦朧了眉眼,清淺了流光。

  咫尺之外,他聲音低沉,笑意懶散,“就在方才,我還在在想如何讓你也嚐一嚐,這日夜輾轉反側的難眠滋味。可等我真的站在這裏,又如何真的舍得……讓你難過多一分。”

  說到最後語氣難免換成了無奈輕歎,四周簾緯無聲飄落,輕拂過那如玉手掌,無端的旖旎了滿身陽光。

  那人指尖溫涼,同點點飛雨一齊落在她眉目上。

  卿寧一襲鳳衣灼灼,於高台之上,滿袖清風相送。

  抬眸望著秦或 ,一時眸色都不自覺變得明亮起來,亦或這便是是那滿心歡……歡喜?

  就在方才,她心下難過的連呼吸都那樣困難了,然後忽然因他這一句話,又瞬間鮮活的跳躍起來。

  那人淡淡一笑眉眼生花,那一向叫人望不到遍及的墨眸裏,此刻無聲倒映的便隻有一個她!

  卿寧額間的淡粉色的疤痕幾乎已經淡不可見,飛雨漸漸落滿眉目,便連鳳眸中也沾染了幾許水汽,一時間美目流光四溢。

  兩兩相望,一笑間,再無需任何言語。

  秦或 伸手輕輕摘下她麵上輕紗,陽光下飛雨如絲,他指腹溫柔輕抹,一點點拭去她麵容上的斑駁痕跡,小心翼翼而又珍重萬分。

  卿寧望著他,一滴清淚奪眶而出,瞬間便融進這雨水裏,好似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別過頭避開他的手,卻忍不住唇瓣微揚起來。

  語調微挑,“秦或 ,你這是鐵了心要禍害我嗎?”

  卿寧想若不是她病的不輕,便是那禍害腦子進水。

  否則,怎麽會在大公主的招親宴上,放著好好的西橫大公主不要,非要同她一個毀了容的別扭姑娘糾纏到底。

  而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中的強效美人殤經過張賀這麽長時間的調養,其實隻需這最後一個契機。

  這一場無根水來的這樣及時,衝刷去她滿麵倉夷。

  同時也打破了她滿身龜甲,在也沒有要躲要避的理由。

  便是她來日要走,又憑什麽將這禍害拱手相讓給風長華?

  秦或 眸中含笑,而後答道:“婚書已入族譜,就是本王死了,你也是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