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魆魆的酒店房間突兀響起鬧鈴。

  許樂抹黑起床，如同夢遊般慢慢走向衛生間，伴著一道幽暗的光芒，房間又恢複寂靜，約兩分鍾後，房門聲響起，一聲清晰可聞的‘滴答’聲後——

  淡淡的銀光如漣漪般蕩開，轉瞬又消失不見。

  重新躺回床上，不久後房間隻剩下平穩的呼吸聲，不見任何異常。

  ……

  “嘟嘟嘟——”

  房門被敲響時許樂正在刷牙，匆匆漱口走到門前，低頭透過門眼看到席晴墊著腳出現在門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老板，早上好！”

  “早！”

  “等我十分鍾。”

  換好衣服，提著密碼箱許樂很快走了出來，陳昆和蘇俊宇早已經等待廊道口，見許樂出來忙按下電梯，一行四人在二樓吃過早餐後，這才趕往遠東大廈。

  提前半小時到，沒想到那清瘦中年老鄭早早已經在大福珠寶門口等待。

  寒暄一會，老鄭領著一行四人朝店裏走去，走過富麗堂皇的會客區，拐進最裏麵一間有著許多模塊儀器的房間。

  這類貴重交易，需要一些大型設備輔助鑒定，而賣家不可能讓東西離開自己視線，所以一般需要當場鑒定的交易，都被安排這間專門的交易廳。

  “王經理，這位就是許老板了。”老鄭笑嗬嗬的介紹道。

  迎接他們的是一位富態中年，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微微繃緊的西服，一雙細眼不留痕跡的審視了眼許樂一行人：“歡迎歡迎，周老爺子可是很少親自看玉，不過我們還是要走個場，鑒定報告也備案發要給董事，許老板見諒。”

  說的自然是場麵話。

  隔著玻璃見工作人員把玉石放在一個封閉式的電子天平上，又用偏光鏡開始測試玉石軸性及多色性，最後開始一點點利用寶石顯微鏡。

  那長相富態，油光滿麵的王經理，招呼許樂一行人飲茶，不住的引導話題，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王經理和老鄭在說話。

  ……

  “老板，對方報價一萬七？”席晴有些不確定。

  “是按克計算，每克一萬七的價格。”

  在大福珠寶的一間VIP廳，陳昆和蘇俊宇守在門口，許樂把玩著還帶皮料的玉石，心底已經決定賣出去，不過現在著急的不是他。

  席晴盯著在老板手中轉圈的玉石，生怕它掉下來似的，背脊筆直，屁股半坐，做好隨時撲救的準備。

  在房間裏喝了半小時的茶水，老鄭終於敲響房門。

  “許老板好消息，王經理請示了董事，願意以每克兩萬的價格收，石皮也不拋了，直接按現在864克重計算…”

  “要知道現在行情，市麵上名家玉器，不算古董也才三萬出頭！”

  “可以。”

  ……

  在附近一家銀行的配合下，這筆交易當天下午完成，拋除10%的消費稅和中介費用，到許樂手的有一千五百多萬。

  捏著嶄新的銀行卡，謝絕辦理其他業務的邀請，一行人走出大福珠寶。

  席晴自然不必多說，與有榮焉，深深的為前兩天視老板做騙子的想法而慚愧，同時對於高端珠寶奢侈品行的利益咂舌。

  陳昆和蘇俊宇兩人也是，商務貼身保鏢的業務不少，遇到的客戶大部分是商演明星，親眼見證大宗交易還是第一次，增長見聞的同時，心思倒沒什麽。

  宴請老鄭吃了一頓飯，私下封了對方一個紅包。

  回到酒店又封了席晴、陳昆和蘇俊宇三人數額不一的紅包，捏著厚厚的信封紙，三人表情不一，都很高興，特別是席晴，容光煥發直問老板接下來的安排。

  “小晴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啊？”

  “回榕城按我之前說的，聯係華德仕獵頭公司，挖些投資專業的人才過來，最好年輕一些，不好決斷的事可以聯係我。”

  “陳昆，你幫我去問問酒店經理，打聽下有沒有去香江的郵輪。”

  陳昆長相清瘦，細長的眼角有股港片狠人相，聽到許樂吩咐怔了怔，點點頭跑開。

  半小時左右，門被敲響，陳昆手裏拿著幾本冊子，走了進來：“老板，去香江的郵輪明天有兩趟，我跑去附近的旅社找來的冊子您看？”

  接過冊子翻開，申城出發，途徑衝繩、峴港、西貢、香江，最後回津門，全程天數共十日，香江下船則隻要半程五天，宣傳冊上盡是些甲板跳傘，海上巡遊之類的噱頭。

  “聯係下旅社，你們跟我一起去。”

  “好的，老板。”

  陳昆按照冊子上的電話聯係，不到十分鍾就一名戴著旅社工作牌的年輕女人就上門。

  “金卡套房一間，陽台房一間，三人票刷卡。”

  許樂沒有多問，指尖點了點宣傳冊上的艙房介紹，因為要在郵輪上進入異空間，極重隱私性，有著海上複試套房之稱的金卡尊享定是必要。

  “您確認香江半程是嗎？”工作人員又確認一遍。

  “怎麽了？”

  “沒有沒有，金卡套房已經售罄，如果您確認香江下船的話，倒是能幫您安排。”工作人員小聲解釋道。

  “香江下船。”五天的時間足以。

  ……

  城市的夜幕，顯得分外的低矮，灰蒙蒙的天幕，點綴著幾點稀星，窗外霓虹燈閃耀，絢麗多彩，許樂待在酒店房間認真的計算路徑。

  席晴明天上午申城飛回榕城，許樂和陳昆及蘇俊宇三人則明天下午登船，進入東海，後天公海巡遊一天，抵達衝繩，再途徑峴港、西貢，最後公海巡回至香江。

  許樂打算利用這幾天的時間，把太平洋近亞海域全部投影，已經找旅社要來路線安排，一個個圈在白紙上畫好，比對地圖比例，計算範圍直徑。

  伸了個懶腰，忙碌的一天過去，泡了個澡後，許樂躺在床上開始翻看小說，時間慢慢流逝，窗外炫目的燈光漸漸暗下來，拉上窗簾反鎖房門，關燈走到衛生間門前。

  換上漆黑的膠衣，戴上頭盔，赤腳踩在柔軟的星空，薄膜內的第二地球，依舊整體呈鏽紅色，僅僅極小一塊區域泛綠，不過大氣層已經遍布白雲。

  這也是第二地球河流幹枯，海洋水位爆降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