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師姐會不相信。”

  尚卿一臉無奈的搖頭，“不瞞師姐，其實我並非天生侏儒，而是我幼時中過毒，後來誤食過一種果子，雖然誤打誤撞解了毒，卻令我再也無法長大，而且……”

  說到這裏，他是一臉的心酸加難以啟齒，“除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偏向男子之外，身體也發生了其他的變化，似乎在一點點將我改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男子。

  入宗之時為我檢測靈根的執事弟子都沒發現，我那時也時常因此受到困擾，便想著，把我認做男子就男子吧，還能省下不少麻煩，便沒有解釋。

  後來我也擔心一旦東窗事發，宗門會把我列為奸細之流，逐我出宗，我便找了掌門，特意就此事解釋過。掌門師叔善解人意，並沒有追究我隱瞞之罪，還讓我不用擔心，維持現狀就好。”

  汲妙有些驚訝，“如此說來，你還真是女子？”

  她覺得，尚卿應該不至於為了給她當隨從，就編造這麽一番，隨隨便便就可戳破的瞎話出來。

  尚卿露齒一笑，嘴角兩顆梨渦若隱若現，很是迷人，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師姐若還不信，我可以隨你回洞府，脫光了給你看呀。”

  “我看行。”汲妙一臉認真點頭。

  尚卿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

  “哈哈，你不敢了？”汲妙難得的有了逗弄之心。

  “我怎麽不敢，師姐若想看，我脫給你看就是了。”

  汲妙：“……，我可沒興趣看你是男是女，即便你說的是真話，我也不會收下你的。——我習慣獨來獨往，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一個洞府。”

  尚卿還想問汲妙為什麽不肯收她，此時一聽，是這麽個原因，不由鬆了口氣，繼而笑道：

  “這個師姐大可放心，我既然心甘情願做師姐的隨從，自然一切以師姐的利益和喜好為重，師姐不喜歡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我隻要能追隨師姐就行，就是不住進師姐的洞府，我也一樣無願無悔。”

  又可憐兮兮道：“師姐你就收下我吧，我保證什麽都聽你的，而且不用師姐為我操一點心，我會自食其力，並在師姐有需要的時候，為師姐鞍前馬後！”

  尚卿臉上有一絲緊張。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汲妙再不答應，她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你多大了？”汲妙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她對自己的天資確實很有自信，但這不代表，她日後就能一帆風順，尚卿到底是為什麽，非要跟著她？

  尚卿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道：“今年十六。”

  “十六歲，有煉氣十一層修為，你的資質應該不差，為何一定要追隨我？宗門裏比我有前途的弟子也不少，倘若你非要找一個女修當靠山，吳泉瑛師姐和馮惠萱師姐，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尚卿認真道：“可是在我心裏，隻有師姐才是最優秀的！師姐不在乎旁人眼光，也不拘泥於禮數，又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正是我最想活成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師姐小小年紀就能一心苦修，不懼修煉的枯燥和孤寂，連煉器的苦和累都能熬得住，又對自己的未來極有規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這樣的師姐，其他人如何能與你相比。

  至於我非要追隨師姐的緣由，是我有一件事，想請師姐在日後踏入結丹期時，助我化解我身體的異樣，讓我能夠恢複女兒身，我實在不想做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汲妙道：“看來你確實對我做過一些了解，很清楚我的行蹤。但依你所言，你是否太過異想天開了。我如今不過煉氣期，連築基丹都不知何時才能到手，更何況結丹？

  就算我僥天之幸真的達到了那一步，你又如何能確保，我一定能幫到你？倘若對我有所損傷，我也是不會答應的，你還是另外找個適合的人選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相信我的眼光。”尚卿不肯死心，“天地巨變以前，我爹娘為了治好我的怪病，曾經翻找過很多典籍，還問了許多的至交好友，得到了一個最有望解決的辦法。

  那便是找一位悟性高的結丹真人，肯耗費些許時間修煉一樣秘術，再輔以鑄骨丹、重元丹等幾樣丹藥，有七成的希望治愈。但我爹娘並不識得肯救治我的結丹修士，故而始終未能如願。

  天地巨變之後，我爹娘不知所蹤，幸而那樣秘術的玉簡在我手中，我這才能繼續尋覓下去。這些年我一直暗中觀察，認為隻有汲師姐最有望結丹，我這才會想方設法的要結識師姐。

  今日我這一番話，全是我肺腑之言，並沒有任何要欺瞞師姐的念頭，相信以師姐的聰慧，也不會喜歡有人在師姐麵前耍弄手段。

  我隻想追隨師姐，為師姐效犬馬之勞。隻要師姐能在結丹之後，抽出一點點時間參悟秘術，幫我治病，那我便死而無憾了。”

  她這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又十分誠懇，汲妙本來並沒有收隨從的念頭，但轉念一想，她還有真法寶需要煉製，恐怕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會有長時間不能出煉器屋的情況，自然就顧及不到貢獻排行榜的名次了。

  那就要有人在外麵時時替她看著，將消息傳遞給她，免得被別人反超，又與築基丹失之交臂。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好，汲妙可不想因為今日的疏忽，而給自己留下一些隱患。

  “你對我就這麽有信心？不怕我遲遲無法結丹，你的打算全盤落空？”

  “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師姐！”尚卿一看汲妙的態度，就知道有門，立刻笑著說道：“以師姐的心性和資質，放眼整個華陽宗，我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同師姐相提並論。

  若果真如師姐所言，那也隻能說明我注定無法恢複，與師姐沒有絲毫關係，師姐亦不必有任何壓力。”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等以後又反過來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