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每天緊閉的房門，自己實在是擔心的不行。難道是出去旅遊碰到什麽傷心事了？還是說遇到壞人了？賀媽媽想著那些新聞，在想想欣欣的樣子。

  不行，我得問問清楚，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事了，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壞人。

  “欣欣。”

  媽媽敲門，發現門並沒有鎖上。

  “欣欣。”

  聽到媽媽的聲音，賀梓欣慢慢做起來。

  “什麽事？”

  “欣欣，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啊？”

  賀媽媽看著如此頹廢的女兒，坐到她的身邊，幫著她梳理了一下頭發，露出了慘白的臉龐。

  “沒有，我就是太累了。”

  “你要真的遇到什麽事了，你得和媽媽說啊。”

  “如果，如果，真的遇到......壞人了，你告訴媽媽......”

  “媽，你說什麽呢？”

  賀梓欣撓了撓自己淩亂的發絲。

  “是不是遇到壞人了啊？”

  賀媽媽握著女兒的手，一臉擔心的問道。

  “媽，你手怎麽這麽涼啊？”

  “你先回答媽媽的問題。”

  “什麽壞人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遇到流......流氓了啊？”

  媽媽實在沒有辦法直接說出來那個詞，想想就心痛，如果真的發生了，自己的心肯定要被拿走了。

  賀梓欣看著媽媽一臉擔心的樣子，還有門口藏著的一雙鞋。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爸爸媽媽，因為自己失戀的問題，天天這副鬼樣子，讓他們擔心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沒有，媽媽，出去玩的很好，我就是有點累，想多睡會兒。”

  賀梓欣愧疚的握住媽媽冰涼的手。

  賀媽媽一下子把女兒擁入懷中。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欣欣，你不是到了開學的日子了嗎？為什麽還不去學校啊？”

  賀爸爸一邊係著領帶，一邊假裝是不經意的走到了這裏。

  “哦，爸爸，我被學校選為新生的教官，和學校請假了，晚點和新生一起去。”

  爸爸欲言又止，不知她當初究竟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放棄自己要去藝術學院學習鋼琴的機會，跑去當警察。本來是彈鋼琴的手偏偏跑去拿槍。

  看著女兒纖細的身子，實在是心疼。

  “你要自己注意安全啊。”

  “爸爸，你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

  “欣欣，你要是後悔了，我們想辦法讓你去國外學習鋼琴，你就不要......”

  “哎呀，媽媽，不是說過尊重我的決定的嗎？而且喬老板不是一直討厭半途而廢的嗎？”

  “你這孩子。是不能半途而廢，但也得走對方向啊。”

  “沒問題的。”

  賀梓欣微笑著拍拍媽媽的手，從被窩裏出來，走到窗台邊，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

  生活中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可不能因為一個人就錯過了。

  “安意，你有沒有發現，這學期那個家夥兒有些奇怪啊？”

  下課後，顧雨和安意準備一起回宿舍。

  “我正要和你說呢。離離假期聯係你了嗎？”

  “沒有啊，咱們群裏發消息，她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該不會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吧？”

  “離......”

  從教室剛出來的離離，看都沒有看教室門口的兩人，徑直離開。

  “怎麽了？”

  “不知道啊。她幹嘛把自己包裹成那個樣子？”

  兩人一路追著離離，剛出樓門，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開學幾天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她們倆每次想要和離離說話，都被拒絕。

  直到有一天，顧雨回宿舍的時候。一開宿舍門，看到離離正搬著自己的行李要走。

  “你幹嘛呀？”

  顧雨擋在她的前麵。

  “不用你管。”

  離離推開顧雨，拉著行李箱大步走了出去。

  “安意，你快回來，堵著離離，她拉著行李箱不知道要幹嘛？”

  “啊？”

  正在圖書館的安意，接到電話，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東西，趕緊跑了出去。

  索性在校門口，遇到了離離。

  “程離離！”

  安意一把拉住行李箱。不知為什麽隻要一喊這個名字，離離就會把帽子在往下壓壓，好像生怕讓別人知道她是程離離呢。

  “你是不是有病啊？幹嘛呢這是？”

  “放開。”

  安意實在是忍不了，一把拉下她的口罩。

  “你幹嘛啊？”

  “安意。”

  離離東張西望咬牙切齒的說：“不要動我的東西。”

  迅速戴上口罩，又低了低頭。

  “你給我站住。”

  安意擋在她的前麵。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了，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兩人拉扯中，顧雨追了過來。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是啊，離離，你究竟怎麽了？”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離離堅持拉著行李箱要走。

  “你把話說清楚了，不行嗎？”

  “你們誰啊？我為什麽要和你們說清楚？”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離離就想著趕快離開這裏，多一秒也不想待下去。

  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每天吃喝玩樂，大大咧咧的離離嗎？

  顧雨和安意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說，才能阻止她離開，又或者是該說什麽？

  “好，那你起碼告訴我們你要幹嘛？行了吧？”

  還是安意率先開口。

  “我自己在外麵租了房子，就不用你們管了。”

  離離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們倆一眼，壓了壓自己的帽子，離開學校。校門口隻留下安意和顧雨兩人呆呆地站在一起。沒有一點辦法了。

  夜晚的時候，洋洋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等著王老師和媽媽回來。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倆說一下。

  洋洋一手叉腰，一手托著下巴。

  “墩墩，你說哥哥這個想法能不能成功？”

  墩墩衝著圍著圍裙的洋洋，汪汪喊了兩聲。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果然和我的想法一樣。”

  跑到廚房看了看自己的湯，然後看了看時間。

  “一切都剛剛好，不愧是我於小洋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開，開門的聲音。

  “媽,你今天下班的這麽早嗎？”

  “是啊，幹嘛大驚小怪的。”

  於媽媽不緊不慢的換上拖鞋，聞到了香味兒。

  “王老師這麽早就下班了？”

  “不是，是我做的。”

  “你又要幹嘛？”

  媽媽放下手裏的包包，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沒...沒幹嘛呀，我就是沒事幹。”

  “希望你是真的沒事，千萬不要刺激你媽的心髒。”

  “那不能。”

  洋洋把剝開的橘子給媽媽。

  “聞著這個氣味是不錯。”

  “吃起來肯定更香。不看看我的師傅是誰？”

  媽媽欣慰的看著兒子，萬幸，在沒有爸爸的情況下，你依然可以這麽開朗。

  “對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早收拾好了。”

  洋洋繞道沙發後麵，幫媽媽揉著肩膀。

  “媽，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是大人了。”

  “兒子，抱歉啊，媽媽因為工作，不能去送你了。”

  “沒事的，媽，很多新生不都是自己去的嗎？再說了，我去的是大學，又不是去哪？不用送。”

  “不過，王老師說他明天送你去火車站。”

  “嗯，知道了。你就不要擔心我了，來，閉著眼睛，好好休息一下，我來給你按摩一下肩膀。你好好享受一下兒子獨一無二的按摩技術。”

  半個小時後，王老師開門進來。

  “喲，都在呢？”

  “就等你了。”

  “你掌廚了？”

  “當然。”

  洋洋把最後的湯端了上來。

  三個人圍著餐桌坐了下來。

  “哎，等會兒等會兒。”

  洋洋跑到冰箱前，拿出飲料。

  “今天這個日子，我們必須得慶祝一下。但是由於大家明天都有正事在身，就用飲料來代替酒吧。”

  媽媽和王老師一致放下手裏的筷子。

  “你看，我就說吧，一做飯準沒有好事。”

  “我也這麽認為。那你先忙會兒工作，我去簡單給咱兩熬個粥吃吧。”

  “這個想法不錯。”

  王老師和媽媽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無視拿著飲料的洋洋，就要離開。

  “哎，等會兒，等會兒，你們幹嘛呀？”

  “你這飯呀，我們可不敢吃。”

  “不是，真的沒有事情，放心，行嗎？”

  王老師和媽媽默契的看了看彼此。

  “你確定？”

  “無比確定。”

  洋洋使勁兒點頭。

  兩人剛剛坐了回來，洋洋就故作壞笑的樣子。

  “我呀，還真有一個大事和你們說，聽了之後，你們肯定得高興壞了。”

  媽媽剛把菜放到嘴裏。含著菜說：“吃過了，還能退嗎？”

  “不能。”

  “這個事呀，肯定會讓你們倆大吃一驚。”

  洋洋傲嬌的喝了一口飲料。

  媽媽和王老師震驚的看了看彼此。

  “兒子，生米煮成熟飯了？”

  “哦，是，快熟了。”

  “啊？”

  王老師一向無比淡定的人，盡然驚呼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

  媽媽著急的無話可說，趕緊拿出手機要聯係林阿姨，很快又被王老師阻止。

  洋洋十分納悶兒？他們倆這是幹嘛啊？幾次想要喊一聲暫停，但無奈一句話也插不上。看來，還得先吃飯，在慢慢商量才好。就走進了廚房。

  等到自己出來的時候，發現兩人又平靜的坐了下來。

  “來，你給我坐下來。”

  “哦。”

  洋洋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覺得莫名其妙。

  “你給我說說，幾個月了？”

  “不是這個。”

  媽媽拍了王老師的肩膀。王老師很快改口。

  “哦，對，那個，你上次說要結婚，是因為這個嗎？”

  “你給我坐下。”

  洋洋拿著飯勺，剛站起來，就被王老師喊住。

  “回答我們的問題。”

  “什麽？”

  “你小子，還裝傻啊？”

  媽媽拉住衝動的王老師。

  “王老師，別氣，我來說，我來說吧。”

  王老師呼了一口氣，前麵的僅有的頭發就被吹了起來。

  “兒子，你老實告訴媽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剛剛啊。”

  “剛剛？”

  王老師實在是忍不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鍋鏟掉在了地上。

  “幹嘛呀，王老師，你幹嘛呀？”

  一時間，家裏王老師揪，媽媽拉，墩墩叫，洋洋喊，亂成一鍋粥。

  “媽，媽，媽。”

  一聲比一聲高。

  “不要喊我，我不是你媽。”

  洋洋雙手捂住自己紅紅的耳朵，墩墩叼著鍋鏟，挨著彼此，蹲在牆角。

  “你這個孩子，真的是反了天了啊？生米煮成熟飯這種事，你也敢做？”

  “那不做......”

  “你還敢頂嘴？”

  王老師就像是媽媽身邊的保鏢似的。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啊？你們才多大啊？啊？就要有孩子了？自己還是孩子呢？該怎麽養活孩子啊？”

  媽媽自問自答半天。王老師則負責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那個，女士，我可以說句話嗎？”

  聽了媽媽半天的抱怨，洋洋算是聽明白了。

  “你還有臉說？”

  “我是指米飯熟了。”

  洋洋用簡單的話語說明問題。自己以為解釋的和你清楚了。

  不料。

  “我當然知道米飯熟了啊。你還喊什麽喊？”

  “我是說吃得那個米飯。”

  墩墩一溜煙兒跑到媽媽麵前，把鍋鏟放到她的腿上。洋洋趁機進一步解釋。

  “女士，我是說咱們吃得米飯熟了，打算盛飯而已。”

  “啊？”

  “對，就是這個白白的大米飯。”

  洋洋頂著王老師凶狠的眼光，像媽媽說明情況。

  還不忘和王老師說一句：“rice.”

  “哦，這樣啊。”

  媽媽撩撥了一下因為剛才火冒三丈而淩亂地頭發，尷尬的坐回了餐桌旁。王老師則是什麽都不說，跟在媽媽後麵，也坐了回去。兩人就像是沒有發生剛才的事情似的，討論著飯菜的味道。

  洋洋眯著眼睛，發出一聲“哼。”

  拾起鍋鏟，去廚房洗幹淨之後，回來站在兩人對麵，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

  “給，大人們，你們的米飯熟了啊，熟的徹徹底底的了。”

  “哦，好，洋洋，不錯啊，看來我的手藝你是學會了不少啊。”

  王老師先給了媽媽一碗，之後才是給自己拿了一碗。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自己看在眼裏。有王老師這麽細心的人在媽媽身邊，自己也可以放心很多。

  “你們不關心一下，我剛才說得大事嗎？”

  洋洋拍了拍桌子，表示抗議。

  “哦，你要是想說你就說吧。”

  自己先提出來的，苦笑著也要說完。摸摸墩墩的毛發，算是安慰自己。

  “王老師，這個給你。”

  洋洋把自己掙來的工資推到王老師麵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看著洋洋，王老師瞬間明白了洋洋要說的大事。會心一笑，眼裏閃過一絲的失望。

  “哎，你們難道沒有人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你什麽時候借王老師的錢了啊？”

  “媽，你能不能把你兒子想好一點？”

  “那你說，怎麽回事？”

  洋洋偷偷踢了王老師一腳。

  低著頭的王老師“哦，那個這是洋洋給我的工錢。”

  “工錢？”

  “哦，讓我接著給你做飯的工資。”

  “不用，王老師，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媽媽一定會拒絕。

  “哎呀，媽，你不要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你看，我讀大學，離家這麽遠，回來一次肯定費事兒。讓王老師來給你做飯，不僅是為了你好，當然也是為了他好啊。”

  墩墩一致乖巧的蹲在洋洋身邊，衝著洋洋喊了兩聲。

  “哦，對對對，還有咱們的墩墩。”

  聽到自己的名字，墩墩又繼續趴下。

  “你看，王老師一個人又得給自己做飯，又得照顧墩墩，我覺得他是忙不過來的，結果就是飯菜也沒有做好，墩墩也沒有照顧好。”

  墩墩迅速站起來，喊兩聲，表示讚同。

  “至於你，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雖然吧，高三是辭了工作照顧了我一年，這個期間，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知道了成功和付出的時間不一定是成正比的，就比如你的手藝。咳咳...但是，你想啊，王老師來了這裏，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看著媽媽微微被自己說動的樣子。洋洋心裏開心，繼續說：“王老師來了，這一切就都好了啊？你好，他好，墩墩也好。是不是？還不用無緣無故的扔掉冰箱裏過期或者是發黴的食材，還珍惜糧食，是不是？”

  媽媽繼續看著洋洋，好像是在接著等他說下去。

  怎麽一下子就麵無表情了啊？幹嘛這麽嚴肅啊？洋洋嘴角抽搐了一下，擺出微笑的樣子。

  “你們覺得呢？”

  王老師剛要點頭，就聽到了反對聲。

  “不用。”

  媽媽回答的異常冷靜。接著又說了一句：“王老師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應該繼續打擾他。”

  “這怎麽是打擾呢？”

  “好了，洋洋。”

  洋洋一肚子的話被媽媽憋在肚子裏。為什麽？明明兩個人相處耳朵很好啊？洋洋看向王老師，隻見他一言不發的低頭吃飯。

  飯桌上的氛圍一下子冷到了極點。

  “我吃飽了。”

  媽媽沒吃幾口，就放下手裏的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媽媽走後，王老師把錢推到洋洋麵前。“收起來吧？”

  “你怎麽還笑啊？也不幫我說說話。”

  “還是尊重你媽媽的意思吧，再說了，我什麽時候答應了？你怎麽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啊？”

  “我......”

  你自己還不知道嗎？知道媽媽喜歡狗狗，天天拉著墩墩跑來這裏，做菜都是以媽媽的喜好為主，是個人，都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好吧？

  我又不是小孩了了。

  本來自己是有兩步提議的，但不料第一步就被媽媽否定。就隻是說來做飯就被拒絕了，更不要說讓王老師搬來這裏住了。

  雖然是很擔心媽媽，但自己確實也沒有辦法來改變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