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沙漠威力
作者:風過無墨      更新:2021-11-03 08:55      字數:2072
  曲朗毫無睡意,他打開手機的視頻,調出當天自己在儲物櫃所拍的畫麵,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除了兩個人往裏裝了些東西外,沒有第三個人進來。

  曲朗知道,這事不能急,就打開小本子,把與老人一天中的對話重要部分寫了下來。

  曲朗第二天又來到老人這裏,他還與人換了衣服,一打眼,還真以為是本地人。

  曲朗對老人家說:“我想跟你幾天,聽聽澤列曾經的故事也想知道那個姓孔的什麽時候回來。”

  老人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意,也不多問,帶著曲朗穿沙漠,查森林,閑暇之時就講故事,曲朗自帶了一瓶酒,說老人家的酒實在是太烈了。

  這天,狂風驟起,滾滾黃沙奔騰如海危機四伏,老人把他領到一個圓拱形的沙包裏,笑著說:“現在不用害怕了,就算有再大的風,也不會將這裏淹沒,如果早幾年,咱們是逃不出去的。”

  老人陷入沉思中,他說:“那時候,有人就是不信邪,偏偏要走這趟鬼門關,其實,有幾個人能夠穿越過沙漠呢?

  有人常常把沙漠比喻成海洋,其實,海洋也吞噬過無論人的生命,但它一般的時候還是柔情似水,而沙漠則不然,它渾渾噩噩的形象自古到今都是荒涼的代稱……”

  老人眼裏全是蒼涼,那些過往成了老人心中的痛,好在現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不然,會怎樣傷害到這代人的心境。

  曲朗看著黃沙漫舞的天空,對老人說:“老人家,你這些年經曆了多少這樣的險境?我願意聽聽您的故事。”

  曲朗知道時間的漫長,要想見到姓孔的,老人這關一定要過,在與老人不算長的相處時間裏,曲朗覺得自己特別理解老人的心境。

  老人看曲朗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酒,他還是喜歡喝自己的烈酒。

  老人喝得高興,有人願意傾聽他的故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歡欣鼓舞的事。

  他陷入了深思,想了半天說:“有一年,我們的村子被黃沙埋沒沒多長時間,村裏有人想把死在沙漠裏的畜生拉出來。

  黃沙退去後,村子早已麵目全飛,誰也不知道沙漠的侵襲會什麽時候再來臨,我們等到風和日麗的一天,就約上兩個朋友,我們三個人出發了。

  我們帶了很多自己認為的安全的東西,比如繩索,我們三個拴在手腕上,很怕在沙漠中走失,我們又帶了很多身和幹糧掛在身上。

  村裏的人知道我們要回到村屯裏,紛紛讓我們幫他們找一些家裏有用的東西,我們嘴上答應著,心裏也沒底,誰也不知道沙漠下的家會是什麽樣子了。

  我們好像勇士一樣,帶著村裏人的希望,可誰能想到,去的時候天高氣爽,連一絲風都沒有,但沙漠就是沙漠,無見也起三層‘浪’。

  我們剛進沙漠的時候還好,至少還能看到村裏高處的物件,比如村裏的高音喇叭,還有某家屋頂的煙囪,我們三人手挽著手,向第一家進發的時候,還真的找到了屋子裏沒來得及帶出去的一輛小孩子的車。

  我們三人高興極了,把車子放在空地上,然後再往裏麵走,一家挨著一家,總算見到些東西,也看到了牛和馬。

  雖說它們都死了,但肉應該沒有腐爛,於是我們把小型的拖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

  看著東西越來越多,我說還是走吧,別貪多,但跟我們一起來的另一個人卻說,既然來了,就多找一些,下一次,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再進來了。

  再說了,沙子越集越多,說不定這個村子就要消失了,我們還是盡力而為吧。

  就在我們進到村子中間地帶的時候,天突然就變了,是沙暴。

  我們在外麵見過這東西,但沒親身感受過,這是我們身臨其境的第一次。

  晴天的沙暴,看上去飛沙走石,狂風吹起之時,狼煙四起,就連站在對麵的人都看不到,我們三個人立時慌了。

  有一個人要進屋裏,我感覺不好,說如果進去了,可能再也出不來了,但他不肯,說隻有那裏才能藏身。

  我們三個人意見不統一,而風沙越來越大,滾滾黃沙四處飛舞,它們猙獰的麵孔讓人膽寒,我當機立斷將繩索解開,倆人想都沒想就進到了一間屋子裏。

  我跑了出去,抱住綁喇叭的電線杆子,風沙很快將我埋在下麵,這時天不見了,人不見了,所有我們找到的東西都消失了。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沙漠吞噬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在沙漠的旋渦裏掙紮。

  我在抱住電線杆子的時候,早就看到上麵有方便向上爬而留下的鐵梯子一樣的東西,隻是有些簡陋,我沒放棄,不停地用身子晃動來消除身上的沙子。

  我用手摸著那些鐵梯,不停地向上攀爬,我根本不敢睜開眼睛,憑借自己對這裏的熟悉,一步一步往上艱難地爬著。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終於露出了頭。

  我最後還是向上向上,到了頂端,我才敢鬆了一口氣,再看眼前,除了黃沙一無所有,大地變得如此單一寧靜。

  風在晚上停息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一旦現在離開,我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還是一樣出不了沙漠,我就在電線杆子上坐了一夜,好在有水有幹糧。

  第二天一早,天亮的時候,我才慢慢爬了下來,這時風停了,沙子的威力好像也變得柔弱起來,我拚命的跑了起來,向著我熟悉的南方拚命的跑。

  當我看到一絲綠色的時候,我哭了,我知道,自己得救了。

  那在沙漠的幾個小時裏,度日如年,在我的印象裏,好像過了十年之久……

  我不敢想那兩個兄弟,假如我再堅持一下,假如……這個世界上沒有假如,生命也是如此,在沙漠麵前,是那樣的渺小。

  縱然時光已然過去太久,但人的記憶好像總愛停留在某一重要時段,那段時光,不想記起,卻永遠也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