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謀殺親夫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20      字數:4685
  可是卻無一人敢為其發聲,江湖中各門各派都不敢輕舉妄動。此事一出,更加奠定了血影樓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地位,無人敢惹,無人敢不尊,敢不敬。

  提起血影樓樓主,便是談之色變,惶恐避之不及。

  這無情在江湖上更是成為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無論是在東闕的江湖,還是北衡的江湖,就算是邊境部落,似乎都多了一份忌憚。

  “主人是要殺了屬下嗎?”莫海棠聽著無情的話,沒有一絲的恐懼和害怕,反倒是生出一副坦然的模樣來,仿佛一切都歸於塵土,似是有些癲狂,接著說道,“屬下的命本就是主人救的,若是沒有主人就沒有今日的莫海棠,屬下感激主人的救命之恩與培養,若是主人有朝一日要拿回屬下的命,屬下定沒有半絲反抗,沒有半分怨言,一切皆是心甘情願!”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無情若是想要折磨一個人,一定不會選擇輕易的殺死,想生卻無法生,想死卻不能死。隻有體驗到極致的恐懼才會生出對別人完全的忌憚。而我恰恰需要的便是這份忌憚!”

  無情根本不會在意莫海棠那所謂的忠心,在他而來,在這個世上,他誰都不會相信,有時候,無情連自己都不相信,更何談讓這樣一個如同煉獄的閻王一般去相信別人。

  無情雙眸中的冷光毫不掩飾地肆意放在莫海棠身上,似是透露出些許輕笑來,那是不屑與諷刺。

  “請主人相信屬下,屬下對主人的忠心天地可鑒,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莫海棠跟在無情身邊多年,又豈會不知無情的一星半點的心思,而輕易不會相信旁人便是無情的最大忌憚。

  莫海棠看著麵前的男人,從她被他救起的那一刻,她的一顆心便隻放在了他的身上。

  無情卻是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雖笑卻依舊是寒意濃濃,涼薄地唇緩緩掀起,“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又怎麽會去相信任何呢!嗯~不覺得是個笑話!”

  莫海棠喉嚨有些生疼,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無情的話,隻是手心傳來的疼痛讓她一時也忘記了開口。

  “沉已經去北衡那邊交涉遷移,蘭陵這邊便由你全權負責!至於秦清如,既然丞相府嫡女已經將她送走,此時不是暴露的時候,一個小小的秦清如也不會造成什麽威脅。至於昌鳴伯爵府,哼~一個落魄的侯府罷了,什麽都不用管。其他的人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一個都不許動!聽清楚了嗎?”

  無情緩緩轉身,往前走上台階,即便身處黑暗,無情卻能毫不猶豫地捕捉到石階。

  薄唇輕啟,字字珠璣卻又字字冰冷。

  莫海棠眼眸微光一閃,雖然不知道為何無情會突然有了那麽顧慮,單數若是按往日裏無情的風格,自然是殺了秦清如,以絕後患如今卻是什麽都不在意,倒不免讓人升起幾分疑惑。

  “是,屬下謹遵主人吩咐!”

  莫海棠心中難免一陣竊喜,這蘭陵血影樓的大權終是回到了她的手上。這麽說來,是不是無情對她還是有幾分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這蘭陵大權全交到自己手中。

  隻要無情對她還是存著那麽一絲仁慈,那麽一切都還有機會,她還是有機會觸碰到他的。

  “希望你能讓我看到你的忠心,而不僅僅隻是口中所謂的誓死效命。”

  無情轉過身來,那雙眸子似是異常的清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就像是再看一個死人一般。無情將擦拭手的潔白手帕丟到了莫海棠身前,那手帕正好砸中了莫海棠的臉,留下這麽一句,轉身便消失在那黑暗的密室之中。

  人影早已不見,而那句話卻仿佛還在空氣中飄蕩。

  手帕從莫海棠眼前落下,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無情便早已消失了。

  莫海棠眼中湧上些許晶瑩的光澤,隨即緩緩屈下了膝蓋,朝那冷冰如銅牆鐵壁的地麵徑直地跪了下去。莫海棠伸出顫抖地手將那潔白的帕子撿拾起,一副極為小心翼翼地模樣,隨即,緩緩卻又有些惶恐地將那手帕放到自己心口出,緊緊抱緊。

  那一刻,黑暗之中,仿佛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莫海棠的那倔強卻讓人有些心疼的慘白臉上無聲滑落,正好滴到那冰冷堅硬的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密室中顯得尤為突兀。

  夕陽慢慢褪去顏色,一輪淺月從那西方盡頭的一角緩緩升起,帶著一絲夢幻一般的迷離。

  偌大繁庶的蘭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喧鬧不覺,一副天下太平的景象。

  離幸剛要從榻上躺下休息,隻是雙耳極其敏銳,捕捉到一絲從高處墜落沉重的腳步聲。離幸的眼睛和耳朵極其靈敏,能夠聽到尋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而自身所帶的警覺更是讓離幸無法忽略這聲音。

  離幸不喜入眠的時候身邊有人守護,而煙翠和落蘊也早已習慣了離幸的這個規矩。入夜後,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煙翠和落蘊便也早早地回去休息了。本來環兒一直堅持著主仆的原則,不肯應允,最後還是煙翠和落蘊一人一邊將人給拽了下去。

  屋內隻留了一盞微弱的蠟燭,倒是倒映著微暗的倩影。

  小軒窗還未關起,外麵似乎吹起了風,樹葉的飄落卷起的聲音似乎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從小軒窗外透進來的清風吹起了屋內的青色紗幔,緩緩飄動。

  離幸聽到外麵的動靜,眼神瞬間一個淩厲朝窗外射了出去,蘊含著濃濃的冷光,疏離淡漠。離幸來不及多想,連忙起身走過去將那點燃的唯一一盞燭火吹滅,屋內瞬間一片黑暗。

  而離幸吹滅蠟燭的那一瞬間,離幸的雙眉立馬便緊皺了起來,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因為離幸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出外麵闖進來的人一瞬間的猶豫,因為腳步聲的停頓。

  離幸彎了彎唇,似乎露出一抹詭異的輕笑來,隨即,接著外麵掛在天空中的淺月,拿過一旁檀木架子上掛著的一件青藍色的外裙連忙披在了自己身上,而此時離幸也隻穿了一件青色的紗裙,很薄,自然垂落的青絲猶如一段上好的綢緞一般光滑柔順。

  離幸悄悄放輕了腳步聲,朝那床榻後的紗幔裏站了起來,手中似是緊握著一根金簪,看來一切早已準備好,隻等賊人而入。

  果不其然,有一道黑色偉岸的身影從那離幸還未來得及關起的軒窗外翻了進來,動作極其小心卻又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因為黑暗,又因為那潛入的人是背對著的,離幸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隻是在那人落地四處尋找時,離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般快速朝那人走了過去,站在那人身後,幾乎以風的速度拿著手中有些發亮的金簪從後麵抵住了那人的脖頸。

  “別動!”離幸冷冷看著眼前的人,隻能夠看其身影,眼中盡是濃濃的危險。

  “說,你是誰,潛入丞相府有什麽目的?誰派你來的?做什麽?為何潛入濯塵園?說!”離幸接著說道,幾乎不給那人說話的機會。

  而那人正是公冶景行,公冶景行黑暗之中的麵龐似是露出一抹無奈地輕笑來,即使被金簪抵著脖頸,公冶景行的眼神也沒有一絲波動,隻是帶著濃濃的寵溺和縱容。

  “離大小姐接二連三的問題,都讓在下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了?”

  公冶景行輕笑著緩緩出聲。

  離幸眸子一驚,隨即一頓,稍縱即逝,突然察覺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湧入了離幸的鼻中,離幸知道這是公冶景行身上的味道。

  離幸沉默不語,隻是冷冷盯著公冶景行偉岸的身影,似乎便不想這麽輕易作罷。

  公冶景行不管不顧脖頸中還抵著的金簪,緩緩轉過了身,而在公冶景行轉身的那一刻,離幸手中的金簪不由得收了收。

  而公冶景行敏銳的察言觀色又豈會看不到離幸這細微的動作。

  隻是笑意越發濃了,蕩漾在嘴邊倒是顯得越發邪魅,涼薄地唇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柔和,輕笑道,“怎麽,阿幸這是要謀殺親夫啊!嗬~”

  離幸黑暗之中的眸子微微一頓,麵色略僵,隨即稍縱即逝。離幸收回手中的金簪,走上前點燃火燭將那蠟燭點燃了起來,屋內瞬間便展現出一副微弱的淡黃的光芒來。

  “看阿幸的樣子,是早就聽到我來了。刻意將燭火滅了,等著我呢!”公冶景行深情地雙眸肆無忌憚地放在離幸身上,生怕人逃了一般。

  隻是生於亂世,遇一鍾情之人,實屬不易,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吧!

  “早知道是殿下,我還何必費那麽多功夫!”離幸卻是不以為意,轉身放下火燭,看著一身黑的公冶景行緩緩開口,眸色平靜,看不出半分喜怒來。

  公冶景行為了掩人耳目,特地換上了一身黑色玄衣。

  可是離幸的這番話落在公冶景行的耳朵裏,公冶景行隻覺心中一陣掩不住的欣喜,笑得越發柔和了,連那劍眉星目都染上了濃濃的溫柔。

  “怎麽,阿幸就想用這小小的金簪解決我嗎?”

  公冶景行的眼神落在離幸還拿在手中把玩的金簪,彎唇不羈一笑,緩緩開口,倒是沒有半分不屑,隻是帶著濃濃的打趣。

  離幸彎唇一笑,霎時仿佛月色都失去了顏色一般。離幸不自覺有些覺得好像,看著手中的金簪任由其在手中轉了一個圈,掀起幾分清冷倨傲的雙眼看向公冶景行,緩聲道,“殿下,可別小看這金簪了!能夠了卻人的性命,倒不失為一件自保的武器!方才,殿下不是應該深有體會嗎?”

  “是嗎?”公冶景行彎唇一笑,眼底的深情仿佛如水一般快要溢出來一般,接著說道,“方才我若是不出聲,阿幸真的會殺了我嗎?”

  離幸看著手中的金簪,玫瑰花樣,簡單大方,卻又濃豔高貴。

  離幸彎唇,嘴角上揚起一個極為倨傲的弧度來,輕笑,“當然!若是不是殿下您,那麽現在躺在這裏的自然是一具屍體。不過,殿下倒是幸運些,早些開了口,不然恐怕殿下真要躺在這裏了!”

  公冶景行彎唇一笑,有些清冷,薄唇輕啟,“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玫瑰是帶刺的,殿下身份如此尊貴,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地嚐試得好!”離幸彎唇淺淺勾起,似乎對公冶景行的話根本不放在心上,不以為意,反倒是彎唇一笑,說教起公冶景行來。

  公冶景行卻是彎唇一笑,眼中的光亮怎麽也止不住,若是換了別人這副模樣,定然便是逾矩,少不了懲罰的,而落在離幸身上,公冶景行恰恰愛慘了她這副模樣。同樣都是簡單的青色衣裙,而穿在離幸身上,便是猶如雪山上的一朵千年雪蓮,讓人移不開眼。

  公冶景行炙熱濃烈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放在離幸身上,仿佛要將離幸看穿一般。

  離幸自是察覺到公冶景行的目光,不免有幾分不自然,不自覺地拉了拉青藍色的外裙,眉眼卻是濃濃的清冷望著公冶景行,似是有幾分警告。

  “不是有句話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是最雍容華貴的玫瑰呢!”

  即便是有了離幸的警告,公冶景行眼神卻是沒有半分收斂,反倒是笑得越發邪魅,那眉眼出帶著的仿佛妖姬一般的風流一般,攝人心魂。而那故作出來的嬌媚的聲音更是讓女人都自愧不如,透露出濃濃的嫵媚和妖嬈來。

  離幸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公冶景行這所有的表情,峨眉微蹙,似是染上一層極其無奈的模樣,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公冶景行,有一瞬間離幸都以為看到了寧暮起。

  “可惜了,牡丹再好終究不是玫瑰!”離幸冷冷出聲,話中似是帶著一絲惋惜。

  公冶景行子自然是不會錯過離幸這微微地惋惜的,眉眼低垂,掩下一層暗光,似是將離幸的心思全都看破了一般。

  “我也不喜歡牡丹,我喜歡玫瑰!”

  公冶景行隨即扯出一抹笑容來,那緩緩流出的聲音仿佛是低聲吟唱一般,攝人心魂,更讓人聽得心神蕩漾。

  離幸微微一頓,隨即稍縱即逝,彎唇輕笑出聲,這次倒是眉眼都帶上了些許笑意,有些嬌嗔地說道,“殿下怎麽和表哥越來越像呢!”

  公冶景行卻是佯裝眼一瞥之樣,說道,“誰會像那家夥,那家夥的本事我可是學不來的!”

  離幸再一次輕笑,笑意越發濃了,很明顯公冶景行的話的確將離幸逗笑了。而隻要離幸笑了,那麽公冶景行這一趟便不虛此行了。

  軒窗外的風似乎大了一些,吹起屋內的帷幔輕輕飄起,而離幸似是是微微皺了皺眉。

  公冶景行瞬間明白了離幸的心思,有些心疼卻又有些無奈地緩緩開口,“入秋了,怎麽也不知道多穿點,還開著窗,是想著涼生病嗎?”

  一邊說著,公冶景行一邊走向軒窗,伸手將兩扇軒窗緩緩關起一扇來。

  離幸看著正在關窗的公冶景行,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微光,幽深幽暗,隨即緩緩說道,“都這個時候了,殿下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