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蕭謙稟奏遇刺真相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19      字數:3564
  皇城,宣陽宮。

  輝煌的大殿透露著帝王之家的豪氣與奢華,也彰顯其尊貴的身份地位。朝政殿,竟讓人伸出不覺壓抑沉悶,殿中站著太子公冶景行,丞相離義天,副帥蕭謙,戶部尚書遲左秋以及那甚少露麵的兵部尚書司馬屈。永帝高高地坐著,五爪金龍繡紋錦衣盡顯帝王氣勢,往上看,臉色並沒有那麽好看,微微皺著眉頭,一坐那,不怒自威。

  眾人都凝視不敢出聲,凝視的卻是那殿內受了極刑的一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能夠看到的皆是傷口。殿內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不禁嗤之以鼻,緊緊皺著眉頭,強忍著不適。

  而副帥蕭謙卻是平淡如水的麵部猶如家常便飯一般,對於戰場上的人來說,這樣根本不算什麽。

  丞相離義天緊皺著眉頭,看著那滿身是血的男人,接著微微側目看向了蕭謙一眼,剛巧對於上了蕭謙深眸,那眼眸中還有一絲得意。

  “這人是蕭謙帶來的,他想幹什麽?”

  丞相離義天在心中暗暗發問,眾人的神色皆是不明。除了公冶景行嘴角勾起的一抹詭異冰冷的笑容……

  永帝掃了眾人一眼,拍了拍膝蓋之處,眼中劃過一絲打量和濃濃的無可奈何,忍不住開口道,

  “既然這人是蕭愛卿帶來的,想必是查到了遇刺一事的幕後主使了,那蕭愛卿便說說吧!”

  “是!”

  永帝既然開了口,蕭謙連忙低頭揖禮回答。

  “皇上將遇刺一事追查的眾人交給了臣,臣派出去打量人手探查,終是在茫茫人海尋找到一絲蹤跡。也算是給皇上太子恒王一個交代,當日霧臨楓塘追殺太子的人已經被全部解決掉,聽說是霧臨楓塘畫舫的女老板助了一臂之力。隨後臣派人在水中打撈了那些黑衣人的所有屍體,這些屍體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便是胸口出都紋著黑色的麒麟形狀。”

  永帝聽著皺了皺眉頭,看起來神色是有些不悅。

  “麒麟?”

  蕭謙抬了抬眉眼,隨即道,“是!”

  “朕記得《禮記·禮運第九》中有雲,“麟、鳳、龜、龍,謂之四靈”,可見麒麟地位起碼與龍同等,並不低於龍。這些人胸口都紋有麒麟,看來背後之人不是個簡單的旦角啊!”

  旦角是戲中女性的角色,看這個樣子永帝是真的生氣了,眾人心中各生所想,卻未曾麵麵相覷。

  公冶景行輕挑了眉眼,心中有所意識到蕭謙的想法,心中不由得冷笑,連忙拱手行禮道,“父皇博學,但麒麟是應龍的孫輩,《淮南子·地形訓》:“毛犢生應龍,應龍生建馬,建馬生麒麟,麒麟生庶獸,凡毛者,生於庶獸。不過東施效顰,賣弄罷了!”

  無論如何,公冶景行不會輕易讓蕭謙得水。

  見此形勢,遲左秋和蕭謙分別連忙附和了一句,拱手道,“太子說的有理!”

  誰都喜歡聽奉承的話,更何況帝王,最怕的便是下麵的人有二心。即便是假,聽著討好阿諛的話也是很舒服的,永帝的眉頭漸漸鬆開了些。

  “可查到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人,頭目,組織?為何要刺殺太子恒王?”

  蕭謙眨了眨眼睛,麵上有一分疑惑之色,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臣命人畫下了那黑色麒麟狀請了江湖中人去查,聽回來的人報那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樓‘血影樓”的人,但是血影樓的樓主究竟是誰,是何模樣,臣無能,未能查到,請陛下降罪!”

  永帝似有所惑,看著蕭謙,

  “蕭愛卿不必多慮,此事棘手,也正常。隻是這血影樓為何要刺殺太子,難不成想要動搖國之根本,顛覆東闕江山嗎?”

  說著永帝的臉上有些冰霜覆蓋,曆朝曆代的帝王最怕江湖勢力意欲謀朝篡位,所以,朝中大臣都不敢與江湖門派牽上瓜葛,以免引火燒身。

  公冶景行心中發出一抹冷笑,眼中有一分肅殺之氣。

  丞相離義天微眯著眼睛,見其他人都沒有開口,於是開口道,

  “回皇上,蕭將軍口中的血影樓臣曾聽說過,確實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臣年輕時四處征戰曾見識一二,從江湖傳言中得知血影樓的規矩,一般血影樓接的都是雇凶殺人等生意來維持支出,從來沒有主動出手傷及其他人,也無意卷入皇家。”

  丞相離義天提起當年的征戰沙場,眼中出現了一抹少年時意氣風發的光,不過很快便如雲煙消散。

  而永帝卻深鎖著眉眼,眼中似是有一絲後悔的意味難明。

  蕭謙聽著離義天的一席話,立馬眼神一動,開口諷刺,

  “丞相大人話中好像是都在維護這血影樓啊,難不成丞相大人與血影樓有相交一二?”

  朝中明令禁止大臣不能與江湖門派相勾結,蕭謙此話才出,眾人臉色微變,離義天微眯著危險的眼神,隨即鬆開,笑出一聲來。

  “蕭將軍嚴重了,與江湖門派勾結這麽大的是既然血影樓是做殺手這樣見不得光的任務,那太子殿下,恒王殿下的遇刺必定是有人雇了血影樓的人!隻是這人究竟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離義天淩厲地說完此話,到最後是卻突然變了語調,讓蕭謙不由得心中一突。

  “丞相大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似是意有所指啊!怎麽本將聽著就那麽不舒服呢!”

  離義天露出一抹冷笑,一副打量,說話輕垮垮地

  “字麵上的意思而已,將軍何必有那麽大的反應。不過蕭將軍若是想聽好話,那恐怕得找其他人了!本相說話曆來如此!”

  這朝中的風雲詭譎,明爭暗鬥並不亞於後宮,宅院裏女人的勾心鬥角,爭風吃醋。聽著離義天和蕭謙兩人的嘴上功夫,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過看的卻不是離義天的好戲,而是那言之鑿鑿的蕭謙。

  站了許久都沒說半句話的兵部尚書司馬屈沉著臉色開口,

  “皇上,臣讚同丞相大人的說法,定是有人雇了血影樓的人來刺殺太子殿下等人,當務之急是要找出雇凶之人。”

  戶部尚書遲左秋也連忙開口道,

  “臣附議!聽聞血影樓的殺手是很難請的,必須需要大量金銀財寶才能請到。還有,臣有一個問題。太子恒王出行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血影樓再厲害也難以查到太子殿下等人的行蹤,隻有知道太子殿下的行蹤將其告知,再將其雇凶!”

  遲左秋雖為戶部尚書,說話卻是如武官一般一針見血。遲左秋此話才出,蕭謙緊皺著眉頭,眼神沒有波瀾起伏,內心卻是已翻江倒海。公冶景行嘴角潛著一抹笑意,一抹得逞的笑意,至於離義天,司馬屈等人臉上的表情都鬆了鬆,皆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眾人都以為此次的遇刺不過是蕭謙與貴妃蕭宛織的賊喊捉賊,自導自演,隻是哭求於沒有證據。

  永帝濃密的黑眉籠罩著濃濃的憂愁,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動了動身子,朝身旁站著的總管陳華詢問道,

  “太子等人前去郊外有哪些人知道?”

  一朝天子身邊最得力的總管,眼線自是遍布後宮的,想要知道這樣的小事本就不難。陳華微微向永帝挪了挪微低著頭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回答道,

  “回皇上,丞相千金進宮邀公主前去霧臨楓塘,向太後娘娘請了準許,還特地恩準公主與丞相千金可以隨意進出宮,宮道上遇到了貴妃娘娘和恒王殿下。於是,太子殿下,恒王殿下,宣清公主,寧國公府世子,丞相千金等人先後前往郊外霧臨楓塘。”

  不愧是混跡帝王身邊多年的老人,不是直接回答知道行蹤的人,而是將那日的事情大體說了個遍,也不是偏袒或故意恪陷他人。至於其他的便如聽者任意定論。

  公冶景行,公冶尋稷,公冶舒窈皆是隨行之人,不可能自己惹禍上身。太後娘娘當然是第一時間便被排除了,她沒有理由害自己的孫子。如此而來便隻剩下了離幸和蕭宛織,要說離幸雇凶殺人其實也不太有可能性,太子與世子都是離幸血脈相連的表親,而宣清公主更是閨中密友。至於貴妃蕭宛織,其實眾臣都意有所指,畢竟隻要殺手刺殺成功,公冶景行離世,那太子的儲君位置便隻會落到恒王公冶尋稷的頭上。

  永帝看著底下站著的人,臉上眼中的情緒莫名,如此算來,蕭貴妃的可能性便是最大的了。永帝眨了眨,低了低眉眼,拿過放在案桌上的一串用沉香木刻成的珠串在手中搓撚,搓撚著一顆顆的珠子,那珠子上有些許紋理。

  隨即,永帝搓撚了一會兒,便停下手中的轉動,抬頭直直看向底下的人慢悠悠地開口道,

  “不知你們以為如何?”

  這其中隨便涉及的一個人都是很有份量的,這些人自然也是不敢隨意妄加揣測的,畢竟沒有證據。

  …………

  宣陽宮朝政殿氣氛凝重,波濤洶湧,此時,後宮正南角的盛華宮也是不平靜。

  蕭宛織在宮殿內慢慢地走來走去,雖然腳步緩慢但是從她絞緊牡丹帕子的手便可以看出她的焦急,殿中燃著令人凝神的檀香卻也難以掩蓋住殿內的緊張氣氛。

  雲柳站在一旁,手拿著碧天蘭草花開紋的扇子至胸前。

  “娘娘不必如此著急,先坐下喝口茶定定心神!”

  而此時的蕭宛織乃還喝得進去茶,頭上的赤金花垂蘇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晃,麵上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保持著濃豔美貌。這宮中的女人便是這樣的,就算是心裏再苦,麵上也要保持著最好的風采,不能讓其他人輕易笑話了去。

  “本宮能不急嗎,原以為皇上徹查此事會交於他人,卻不料這個自家的燙手山芋自是到了哥哥手中。這都過來小半月了,原以為皇上不會大肆徹查,可今日那些平素的重臣都進宮了。聽說哥哥帶了滿身是血的黑衣人進宮,血影樓的人不都死了嗎,如今這個又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