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生來便隻屬於我一個人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19      字數:3868
  離幸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眼中透出一抹讚賞,甚至有些許難得的喜悅,於是向公冶景行解釋道:

  “這個琴師是我命人特地從江南尋來,供來消遣。未成想,竟彈得一首好琴,倒是也算不虛此行了!”

  “殿下對琴也有了解,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公冶景行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離幸的話,笑中幾分是實意就不得而知了。離幸一向眼高於頂能夠得到她的稱讚,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占有欲極強的太子殿下又怎會有好心情!

  離幸喜琴,離相曾尋了許多琴師,可離幸總是不滿意,兩三天便要換一次琴師,便連整個蘭陵都知曉離相之女,太子的未婚妻愛琴。

  許多阿諛奉承的官員女眷便也尋不少聞名的琴師,奈何離幸眼高於頂,都一一都好生打發了。

  公冶景行自幼與離幸相識,自然也知曉。隻見公冶景行的眼中透露出重重危險,像卒了一層厚厚的冰一樣,說出的話也冷了幾分,薄涼打量,嘴角一絲危險的笑意。

  “讓那彈琴的上前,孤倒要好好看看,這琴師究竟有何不同之處!能讓你如此誇讚!”

  離幸看了公冶景行一眼,微眨了眼睛,有些意味難明,卻也沒有開口阻止。

  公冶景行身後的侍衛遲明便前去‘請’那善琴的琴師,離幸有些想要阻止,看了看笑裏藏刀的公冶景行,硬生生地將話吞了回去,這些細微的動作卻被公冶景行收入眼中,他的眉間的冰霜仿佛就要破裂,他直直盯著離幸,不肯錯過一絲一毫。

  那琴師被請了上來,微低著頭,一身青衣,白玉束發,生的極其俊秀,瀟灑的身影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隻見他將雙手置於胸前,低頭行禮,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一雙星空一般亮的眸子在搭上那嘴角延伸至眉梢的淺淺地笑意,好像溫柔得能夠擠出水一般。

  “草民拜見太子殿下,見過離姑娘!”

  聲音婉轉悠揚,短短幾句,足見不凡。離幸從他出現的那一刻,眼神便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起初離幸也隻是抱著僥幸的態度,未曾想,竟淪陷了。

  不過對於公冶景行來說,隻要離幸的眼中多一分溫柔,多一分讚賞,公冶景行便會厭惡上幾分,在加上那琴師所稱離幸為離姑娘,他便越發不滿隻見公冶景行皺著眉頭,冷冷說道:

  “你不過一介草民,初見皇家之顏,為何不不跪?再有,離幸是孤的未婚妻,未來的太子妃,你卻稱呼她為姑娘,不知是否心懷不軌!”

  公冶景行的話,字字珠璣,毫無漏洞,直指那琴師的失禮。離幸不由得皺了皺眉,但是公冶景行的話雖然有幾分狠厲,但是也有其道理。離幸看了一眼那琴師,他說有些不滿,但是卻沒有開口,因為她也想看一看麵前這個一身青衣的男人,會如何回答公冶景行的話?

  那琴師終是抬起了頭,她的那一雙眼睛直直地吸引住了離幸,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總之很美,還有幾分似曾相識。公冶景行看了看那琴師,在在他看來這個男人有男人的英氣,但是卻有女人的嬌美,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不屑。

  琴師抬頭薄唇輕啟,眼中是與世人相處時掛在臉上的一貫的笑意,眸子中的清靈難以掩蓋,即便一身粗布也透露著他通身的氣質,濃濃的不凡。

  “請太子殿下恕罪是草民的失禮之處。隻因離姑娘曾經說過,不喜歡人動不動就下跪。草民時刻牢記,一時竟忘了,站在麵前的是太子殿下。至於離姑娘,隻因草民流返江南,竟忘了來到蘭陵規矩也改了,如果冒犯了太子殿下和離姑娘,那草民便將它改過來!”

  這回答真的是一絲不苟,京城人士都知道當朝太子殿下愛慕離幸,事事以離幸為先。如今說是離幸不喜歡人動不動就下跪,太子殿下又該如何?聽了他的話,離幸不由得高看了他幾眼,果然琴彈的如此好,又怎會缺少應付人的手段呢?

  隻見公冶景行的眉頭慍著怒氣,眼神越發冷了。

  離幸當然看得出公冶景行也是故意刁難那琴師的,離幸看了看他,想看一看他到底會不會發火,離幸突然升起了幾分興趣。可結果卻是相反的,公冶景行緊緊地盯了那琴師幾眼,隨即看向離幸露出一抹笑容:

  “阿幸的心向來是好的,既然阿幸如此說,孤又何來理由去怪罪呢?”

  公冶景行的話讓那琴師微微愣了愣神,沒想到京城傳言太子殿下愛慕離家大小姐,倒是沒有摻雜一分的虛假。

  “草民謝過太子殿下。”

  “你叫什麽名字?自然來我府中做了琴師,也該是個有名有姓的。”

  離幸突然開口,那琴師看了一眼,又連忙轉回視線,他可不想再被這個太子殿下抓住把柄,出言諷刺。

  “草民風良辰。”

  “風良辰!倒是個極其雅致的名字,良辰美景奈何天,倒也應景!”

  離幸的眼中出現一抹光亮,嘴中出聲搓撚著這個名字。

  風良辰聽著她口中念出自己的名字,終是抬起了頭,看著她清冷美麗的容顏,眼中閃過驚豔,心中有一絲悸動。

  他幹脆瀟灑地直視著她的容顏,勾唇一笑: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正是在下良辰二字的由來!”

  離幸的眼中止不住的讚賞,那是公冶景行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如今,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盯著另一個男人。公冶景行眼神冰冷,似乎出現了裂痕,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公冶景行身後的侍衛遲明看著眼前的一切,眉頭緊蹙,硬生生的出了一聲冷汗。

  “不過小小琴師,供人玩樂消遣,誰會對一個名字感興趣!”

  公冶景行口中的嘲諷再明顯不過,薄唇輕啟,風良辰聽後,瞬間頓在了那裏,隨即掩蓋住自己的眼神,低頭。

  原本離幸是打算接著問道,但公冶景行的突然打斷,她才意識到自己言語的不妥,畢竟她雖不喜公冶景行,可她與他的婚約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一個是太子殿下,一個是離府小姐,若傳出去,離府小姐與府中琴師的不當,可是怕要掀起東闕蘭陵一場不小的風波……

  ……所以,離幸選擇了不開口……

  “你退下吧!”

  離幸的開口,讓風良辰瞬間便抬起了頭,眼神中閃過微微的失望與痛楚,隨即他再次低下頭,拱手作揖,後退了一步,

  “是”

  公冶景行眼中的冰霜減少了些,略帶暗沉,身後的遲明也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不敢想,如果離幸再不讓那風良辰退下,恐怕這太子殿下就要掀了這濯塵園。

  想著,遲明不由得多看那廊下的風良辰,隨即轉身對隨侍的人低耳說了一句,“去查!”

  遲明自幼便以近侍的身份跟在公冶景行身邊,自是了解他的脾氣秉性,這不連忙讓人去查,不然回到東宮又是一陣黑臉,生悶氣。

  公冶景行看著身邊的她,靠近輕聲說道,那聲音仿佛會蠱惑人心一般,輕輕廝磨。

  “阿幸可別忘了是孤的未婚妻啊!這與其他人保持著距離,特別是除了孤之外的任何一個男子!”

  離幸終於轉過身看向他,眼神中不滿顯而易見,微微靠近,紅唇輕啟:

  “離幸沒有忘,也不敢忘,但是殿下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呢!畢竟你我雖有婚約,但未曾大婚,便就算不得數,畢竟這世上的事又哪能說得準呢!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臣女記得沒錯,臣女與殿下相識不過十多載吧!”

  公冶景行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不悅,反倒露出一抹笑容,風華絕代,魅惑眾生,那聲音更是令人心池搖曳:

  “哦!原來阿幸是想要成親了!這有何難,孤回宮就入宮,上書你我早日完婚。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君之幸,能娶得阿幸倒真是我公冶景行此生最大的幸運了!”

  兩人此時靠得很近,在外人看來就是纏綿繾綣。風良辰抬頭看了一眼,隨即低頭,指間快速撥動著琴弦。

  離幸頓了頓,欲收回身子,離他遠些,卻被公冶景行一把抓住她如蔥段般的手,細細撫摸,在她耳邊細語

  “你是我的,生來便是,所以你眼中心中隻能有我一個人,若有其他人……”

  公冶景行頓了頓,鬆開了她的手,原本柔和深情的眼神卻變得嗜血,

  “孤就用他的血給你做胭脂!”

  聽著公冶景行血腥卻又動情的話語,離幸有微微一瞬間的冷神,毫不畏懼的對視著他的眼睛,而公冶景行卻是很喜歡這樣的對視,在他看來,隻有現在,他才能感到離幸眼中隻有他一人。

  不管她的心中是不是隻有他一人,可是最起碼要先征服她的眼睛。

  半晌,離幸輕眨了眼睛,收斂會自己的目光,輕輕把弄著茶杯。

  公冶景行低了低眉眼,掩去方才的戾氣,看著她的模樣,開口,似是還有一絲擔憂。

  “自從宣清去了北衡,你便很少進宮,也很少出去。你這樣憋悶著是不行的,我知道你擔心宣清,可是也不能如此將自己鎖在這一輩子吧!”

  宣清公主公冶舒窈是離幸最好的閨中密友,可惜,不幸,宣清公主兩年前遠嫁了北衡,原本就清冷的她便更不願出府了。

  “北衡離蘭陵路途遙遠,山高水長,也不知舒姐姐這兩年過得如何?以舒姐姐善良的性子恐怕會容易受了別人的欺負!”

  離幸眼中浮上濃濃的憂愁,想當初兩人是活得多麽肆意,如此回想起來,閉上眼離幸看到的便是那日火紅一片,卻無一人喜悅之色。她清楚地記得那個不過十五歲的公主嘴角帶笑,眼角帶淚,逞強地離去。

  “她是前去聯姻的,身後代表著整個東闕,北衡的人不敢對她怎麽樣的。倒是你,總該為自己想想吧!難道你還一直耿耿於懷於那次的事情,那次的事情我真的……!”公冶景行急忙向她解釋著,生怕她又再次誤會了。

  可離幸卻不想給她解釋道機會,聽到他舊事重提,立馬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充滿了濃濃的厭煩。

  “好了,殿下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也不在意!”

  公冶景行聽她如此說,心中一痛竟然無從反駁,隻見她直直看著那琴師風良辰所在之處,眼神中有一抹幽光,立馬氣便有升上來了。靠近她,在她的耳邊沉聲說道。

  “我不管你對我如何,但是,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允許你喜歡其他人,若是有,我定然會殺了他,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