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之前中的毒，這會已經被赤毒吃得差不多了。

  謝琳琅也算因禍得福，赤毒吃了那些外來劇毒後，增強了不少，剛好可以承受她突然增強的內力。

  隻是這個“洗精伐髓”的過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謝琳琅才昏死了過去。

  秦玨探過脈之後，小喜也探了探脈，論醫術，還是小喜厲害一點，他沉吟片刻道。

  “公子沒事，隻是……隻是公子拔了一顆穿神釘，這會功力爆漲……約莫等於尋常人近兩百年的功力，我……我還沒見過誰能修得兩百年的內力。”

  即便是尋老這種天資卓越的，內力累積到百年這個水準，也就抵達瓶頸了，更別說一些資質差的，習武十幾二十年之後，內力就再無長進。

  這兩百年著實有些可怕了，如果謝琳琅是自己一點點修上去的還好，根基穩固，可她的內力，都不是自己的。

  當初她趁自己年紀小，氣脈還沒完全成型，就提前用穿神釘封住了自己，如今一旦開啟，便不可逆，也不知會導向什麽樣的結局。

  秦玨聞言皺起眉來，他問，“琳琅為什麽有動穿神釘的念頭，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麽？”

  小喜連忙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和秦玨說了。

  之前公子私下和他說了她的擔憂，她說，聖女拚了命的想修成毒身，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幕後主使者。

  還有那些實驗……從明麵上看，不管是拓寬氣脈的藥物也好，還是培養出來的螺女也好，都是給沼王提升實力準備的。

  沼王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積極參與，要人給人，要物給物，並充分發揮自己超強的毒術，幫聖女完成了諸多理念……

  比如聖女體內改良版的赤毒，還有神軍吃的藥、螺女練的邪功等等，這些都是沼王弄出來的。

  沼王因為這些，實力確實變強了，但沼王或許沒有想過，他弄出來的這些，別人也能享用。

  甚至聖女還慫恿沼王來掠奪她的力量……謝琳琅認為，這估計也是幕後主使者的一個實驗。

  他也想成為傳說中，突破人界限的人，可誰都不知道，真的突破界限，會變成什麽樣子。

  所以他通過聖女，慫恿沼王先試，可以說，沼王被他們利用得徹底！

  而沼王四處摸索碰壁，最後也變得這麽強了，跟在他後麵走捷徑的幕後主使者，說不定會比他更強。

  理論上隻要他天賦比沼王高，那麽這個猜測就是成立的。

  尤其他當初隔著兩百多米射出的一箭，也證實了這個可能。

  謝琳琅擔心她目前已擁有的內力，就算取掉佛珠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所以她才動了取穿神釘的念頭，並見它付諸實踐。

  秦玨聽完所有，隻覺得荒誕。

  沼王活了一百多歲的人精，竟然被幕後之人利用得如此徹底？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當一個人想要活下去的時候，就是他最聽話的時候，沼王無疑就是這樣。

  他想長生不老想得都魔怔了，聖女的出現和她帶來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希望。

  哪怕會將沼國攪得亂七八糟，他也不在乎。

  就算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成了棋子，隻怕也會將錯就錯，當做不知……這就是人的貪欲啊。

  秦玨看著已經不再顫抖，陷入沉睡的謝琳琅，不由將她抱緊了一點。

  他也有貪欲，或許比沼王更瘋狂。

  如果有一日琳琅愛上別人，如果有一日他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這時，秦玨帶來的人，已經一身血氣的回來了，剛剛一場混戰，有一部分神軍逃走了，但大部分都死在了森林裏，他們還抓了幾個俘虜，問了他們來這的目的。

  秦玨聽了俘虜的供詞，又從小喜這裏得知了全部情況後，即便謝琳琅沒醒，他也知道之後該怎麽安排了。

  善後善出經驗的他，隻要他來了，謝琳琅就分外安心。

  他先是讓白恒帶人去毒穀清掃剩下的餘孽，等清理完畢後，再深入探索毒穀，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隱患。

  琳琅派出去找人的暗衛，要不了多久也該回來了，隻要這些沼國人來了，毒穀又沒有別的隱患的話，毒穀剩下的，就可以交給他們沼國人自己解決。

  流言的發酵，和消息的傳遞，隻要在事後推波助瀾一把就好。

  至於那個逃走的聖女……

  她的目的既然是想讓沼王殺了琳琅，或者讓他們兩敗俱傷，那麽她肯定做好了後續的打算。

  加上那些神軍也招供說，他們原本是來殺毒穀裏的人滅口的，這也從側麵說明，聖女和她背後的人，已經放棄沼王了。

  隻是聖女最後卻放棄了滅口，而是選擇幫沼王殺琳琅……秦玨眯起眼瞳，冷笑一聲。

  想來幕後主使也不會想到，聖女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聖女逃回落葉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原本按照原計劃，應該是她屠掉毒穀，毀掉所有沼王留下的痕跡，再去找沼王。

  如果沼王死了，就帶回他的屍體，如果他沒死，還僥幸得到了謝琳琅的力量、順利突破了瓶頸，那麽就趁他虛弱的時候將他抓起來關進地下，開始下一步試驗，對外就說他已經死了。

  至於那些大臣，他們大部分都服用了沼王給的毒，她知道解藥，所以可以繼續控製他們，在沼王“死後”，利用他們推一個小皇子登基。

  這樣一來，除非謝琳琅說動大秦開戰，否則休想撼動沼國的政權！

  畢竟老皇帝都死了，也沒有任何東西證明他有罪，在百姓心裏，他還是明君。

  要是柏水七夜要篡位，一沒有百姓支持他，二沒有軍隊支持他，三她這邊還有神軍，有何懼也？

  隻可惜，因為她一時衝動，好像壞了主人的好事。

  曲揚到現在都沒有和她聯係，有很大可能，是他失敗了……

  難道謝琳琅那麽厲害，不僅殺了幾千侍衛，殺了沼王，還殺了她一千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