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甜跟在文夢身後，問道：“文老師身體怎麽樣了？”

  文夢道：“就那樣，醫院建議做手術。”

  “那什麽時候做？”麥甜問道。

  文夢聽了她的話，笑了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麥甜跟在她身後，也不好說什麽。

  文老師住的是多人病房，裏麵人不少，他躺在病床上，穿著病服，比麥甜印象裏瘦了很多。

  他好幾年前就病過一次，最近是複發。

  南開並不算是個富裕的縣城，就算是之前在縣裏的中學當老師的時候，他的收入也不高，家裏又有個正在上大學的女兒，消費並不低。

  文老師生病，他媳婦也沒工作，專門來陪他。

  光是醫院的費用，對他們來說，就是很大一筆錢。

  看到麥甜，他笑了笑，“我聽老李說，你這次考得很好，不錯……老師一想到教過你，就感到驕傲。”

  比起江州市裏那些重點大學錄取率高達百分之十的高中來說，南開這個縣城裏不起眼的學校，有一大半的人都考不上大學。

  能考上重點大學的少之又少，像麥甜這樣的更少了。

  麥甜道：“是老師們教得好。”

  文老師感歎道：“你以後，肯定能夠前途無量的。”

  他隻是初中的時候教過麥甜，麥甜能夠來看自己，他就已經很感動了。

  麥甜看著文老師，問道：“您身體怎麽樣了？手術安排了嗎？”

  文老師生病之後，學校有組織過給他捐款，但大家能捐的錢，也就那一些，也沒有人能夠拿得出來多少的錢。

  他換了幾個醫院，最後來了這裏。

  文老師道：“已經好多了，這兩天就打算出院了。你要是今天不過來，說不定還趕不上過來看我們呢。”

  聽到他說要出院，站在一旁的文夢，沉下了臉。

  麥甜看著文老師憔悴的樣子，想問點什麽，又不好太直接。

  聊了一會兒，文老師要休息了，麥甜也不好繼續留下來，走出了門。

  文夢跟在她身後，陪著她出來，準備帶她去吃飯。

  麥甜畢竟來看望了自己父親，請她吃頓飯，是應該的，不過吃不了什麽好的，隻能隨便吃一點。

  麥甜問道：“你不是說文老師手術還不錯嗎？我剛剛怎麽聽他說，準備出院了？”

  文夢歎氣，道：“手術費的錢很高，我們實在給不起了。而且，手術風險也很多。我媽想把家裏的房子賣了，一直沒賣出去，我爸讓我們把房子留下來，不想拖累我們，所以寧願回家。”

  她讀的又是普通的學校，學費很高。

  父親是希望她能夠繼續上學。

  不希望自己的病，拖累了整個家裏。

  想把房子留給他們住。

  麥甜沒有錯過文夢濕潤的眼眶，她也就二十一歲，還沒有可靠的收入。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一場病，就能奪走這個家的所有希望。

  幾十萬的醫藥費，能夠徹底壓垮他們。

  老李知道麥甜的外公是中醫，所以麥甜來之前，他就跟麥甜說了，讓麥甜過來看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找她外公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