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的時候，林謹言收到了快遞寄來的switch。

  鑒於非周末的空閑時間都比較緊張，在將機器拿到手後，他也隻是隨便玩了一會兒，確認其本身沒有出現質量問題，便將其丟在一邊，打算等周末再跟方棠一起玩。

  作為在生活上比較自律的人，他想克製這點**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他這邊是克製住了，家裏的另一個人卻沒忍住。

  晚上自習完回到家後，方棠迫不及待地撲進書房，翻出了放在角落的switch。

  “隨便體驗一下就行了，別玩得太晚。”

  林謹言叮囑一句，坐到電腦前，打算再工作一會兒。

  如今，他手頭上已經有一個旅遊度假vlog在剪；一個“曝光方棠喝醉酒的音頻動畫版視頻”仍在構想階段；除此之外，他還打算回歸MAD或者鬼畜區，再做一個“初心”視頻。

  除去第一個vlog，後麵兩個視頻的製作難度都不低，所耗費的時間、精力也都是一個未知數，算是比較折磨人的選擇。

  好在這些視頻都沒有時間限製，他可以在日常的閑暇時光隨意發揮。

  “我就玩一會兒，到點了肯定馬上睡覺。”

  方棠在自己的電腦桌前坐下，開啟遊戲機，在商店頁麵一陣翻找，“有沒有什麽比較推薦的遊戲？”

  “健身環啊。”林謹言頭也不回地說道。

  “哦哦，這個我知道，之前網上挺火的。”方棠略顯興奮地喊了一聲，微頓半秒，卻又疑惑問道，“不過這個遊戲要用控製器的吧，你買了嗎？”

  “沒買。”

  “……”

  “你隻問我推薦什麽，沒問我能不能玩啊。”林謹言笑道。

  “是不是覺得耍我更好玩？”方棠很氣，起身跑到他身後，輕咬一下他的肩膀，又跑回自己的電腦桌前，“我是要現在就能玩的遊戲，沒有任何限製條件的那種！”

  “單人的話，就曠野之息咯……這遊戲我傍晚的時候就已經買了，你可以試試。”林謹言沒再跟她開玩笑，直接給出一個正經的回答。

  不過這個正經回答……或許也算是在坑害對方。

  畢竟玩這款遊戲，就是無限拔高審美的一個過程。

  這對如今接觸遊戲數量還不太多的對方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曠野之息啊……這個我好像也聽說過。”方棠蹙眉回憶，“應該沒有太難的操作吧？”

  “不難，主要就是閑逛和解謎。”林謹言認真道。

  “哦，那我先試試。”方棠將注意力轉回到遊戲機上。

  林謹言見狀，便也收回思緒，開始剪輯視頻。

  大約十分鍾之後，他收到了來自何遠的微信消息。

  止戈：你說的那個視頻創意，具體要怎麽操作，就是單純的配音？

  兩人自從在島城談起過一次這件事，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再進行交流。

  如今假期結束，大概對方也是想正式開始工作了。

  林謹言想了想，回複消息。

  雙木言：這視頻最關鍵的不是配音，而是文案。

  雙木言：要不這樣吧……我先寫一段內容給你示範一下，然後你再按照這個標準擴展開去，之後再慢慢融入你自己的想法。

  雙木言：內容就是純對話的形式，基本上兩三句話之內，就要加一個出人意料的反轉，這樣可以保證視頻的趣味性，讓觀眾有看下去的**。

  止戈：[撓頭]那你寫吧，我等著。

  止戈：要是視頻創意確實可行，第一期我們就聯合投稿，不能讓你白出力。

  止戈：之前那個【閱片無數】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吧？

  雙木言：這個到時候再說。

  雙木言：所以說，你已經下定決心要轉型了？

  止戈：嗯，我就想努力爭取一下。

  雙木言：那就加油，爭取早點結婚。

  止戈：……

  林謹言放下手機，打開電腦文檔，開始碼文案。

  碼著碼著，他腦子裏忽然轉過一個念頭，忍不住回頭問道：

  “你說以後我們的孩子該叫什麽名字好？”

  “……”

  方棠實在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個問題，當時就愣在了那兒。

  這都還沒結婚呢，居然就開始琢磨孩子的名字了？

  連小女生都沒你這麽會幻想啊！

  “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提前想兩個吧，到時候等孩子出生，就可以直接叫了。”林謹言接著說道。

  “不是，你怎麽會莫名其妙想到這個啊？”

  方棠心裏倒沒有多少害羞，更多的還是困惑和茫然，“這種問題，一般不是應該由女生提出來的嗎？”

  “因為你沒提，所以我就提了啊。”

  林謹言理所當然道，“我就覺得我們的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連名字都得比別人家的孩子提前幾年取好。”

  “你真是……”

  方棠好氣又好笑，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神經病啊，這都要攀比？”

  “這怎麽能叫攀比，這叫提前規劃。”林謹言認真道，“等孩子出生之後，孩子要做什麽，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而我們做父母的，隻要在這期間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就行。”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要是我們對孩子的未來幹涉太多，把他們變成我們希望他們成為的樣子，那才叫攀比。”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有理，是我想岔了！”

  方棠心裏好氣，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最後隻能選擇不理他，“我現在沒空，你自己想去吧。”

  “哦，那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再討論這件事吧，那樣會比較有氛圍。”

  “誰要跟你睡啊，今晚不準來我房間！”

  “哦，那就明晚睡覺的時候再討論。”

  “明晚也不行！”

  “這可由不得你了……”林謹言小聲嘀咕，轉回頭繼續碼文案。

  因為腦子裏已經有了雛形，這小半篇文案實際並不難寫，除去合格的文筆和敘事能力，最主要還是考驗了他的沙雕玩梗功底。

  而單純在這一點上，他自信絕對不會輸給網上那些沙雕網友。

  僅僅一小時不到，他就完成了一個具有現實諷刺意義的沙雕對話故事。

  他將文案傳給何遠，叮囑了一些細節，讓對方自行嚐試模仿。

  對方不是新人，不需要他提點太多，小半篇的文案已經足夠幫對方確定方向。

  何遠的事，暫時就到此為止。

  林謹言收斂思緒，繼續剪視頻。

  當時間走到九點五十分時，他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李司南：現在有空嗎？

  林謹言轉頭瞥了眼正在專心玩遊戲的方棠，回複消息。

  雙木言：直接打電話？

  雙木言：方棠就在我身邊，順便也可以跟她聊會兒天。

  李司南：好啊。

  林謹言看到消息，不再遲疑，直接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打開揚聲器，李司南的聲音即刻在書房內響起：

  “喂喂喂，能聽到嗎？”

  “嗯？”方棠瞬間警覺，蹙著秀眉抬起頭，“你在跟誰打電話？”

  聽到這話，林謹言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端的李司南就已經笑出了聲：

  “你這反應也真實了吧，緊張到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唔……”方棠愣了兩秒鍾才醒悟過來，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剛剛在玩遊戲，沒怎麽仔細聽。”

  微頓半秒，她又繼續解釋道，“而且電話傳輸的聲音本來就有點失真，短時間內聽不出來，也不是什麽不能理解的事。”

  “你這解釋都有點工科男的味道了……怎麽感覺我才像是捉奸的人？”李司南說道。

  方棠感覺有些不對：“什麽捉奸啊，你這——”

  “行了，你倆別扯了，直接談正事吧。”林謹言敲了敲桌麵，打斷她的話，阻止兩人繼續將捉奸的話題進行下去。

  簡直莫名其妙！

  再讓這倆人說下去，他都快變成橫插一腳的小三了。

  “哦哦，說正事說正事，我的時間還是挺緊張的。”

  李司南立馬換上了一副嚴肅的態度，“那個……林謹言，你現在有正在寫的曲子嗎？”

  “有，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你。”林謹言思索著問道，“你比較喜歡什麽樣的歌？”

  “喜歡好聽的歌。”

  “……”

  “雖然很真實，但這是一句廢話吧。”方棠忍不住吐槽道。

  “啊，其實我的意思是，有歌唱就行了，至於類型什麽的……隻要難度不是太高，我都可以接受。”李司南解釋道。

  從這一點上來看，她確實是屬於那種，單純喜歡唱歌、完全憑借一腔熱情才在圈子裏堅持下來的興趣型up主，不涉及太多利益相關的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她應該不怎麽差錢。

  “什麽類型的都行嗎……”林謹言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你就說說你想要什麽主題的，我們先把主題確定下來。”

  “主題？”

  “對，就是各種親情、愛情、友情，什麽暗戀、失戀、三角戀之類的。”

  “呃，我也不知道，感覺都可以。”

  “……”

  “就是希望表達的情緒稍微含蓄一點，不要太直白了。”李司南思慮道。

  “哦，就是歌詞寫得抒情一點，曲子輕柔一點對吧？”林謹言幫對方翻譯了一下。

  “嗯，差不多。”李司南笑著應道。

  “這樣……”林謹言偏頭看了眼方棠，思索兩秒，心中微動，“那寫一首關於兩個女生純淨友情的歌怎麽樣？”

  “女生的友情？”李司南微微一愣，隨即興奮道，“可以啊，感覺這樣的歌很少見哎！”

  “那我這兩天就先把歌詞寫出來，到時候你過一下目。”

  “你已經有想法了？”

  “不止有想法，歌名我都想好了。”林謹言悠然靠坐下來，將雙腳擱在椅子上。

  “叫什麽？”這話是方棠問的。

  此時的她已經放下手裏的switch，緩步走到了對方身邊。

  嗯……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就是單純地想過來。

  林謹言抬手指了指她：“棠。”

  微頓半秒，又指了指手機，“梨。”

  他做了個燒火的動作，又接著露出看見雪花的誇張表情，“煎雪。”

  方棠被他的動作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讓他正經一點：

  “歌名叫《棠梨煎雪》？”

  “對。”林謹言順勢給李司南發了歌名過去。

  “《棠梨煎雪》？”李司南有些心累，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疲憊，“連給我寫首歌都要秀恩愛……你們能不能別這麽虐狗啊！”

  “哪裏秀恩愛了？我這不是寫的你們倆嗎？”

  林謹言屈指敲了敲桌麵，強調道，“歌名的前兩個字就是你跟方棠的名字，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那我說錯了。”李司南輕歎一口氣，幽幽說道，“其實應該是……連給我寫首歌都要一直念著自家女友，你這個男友做得也太模範了。”

  “哦，這倒也是。”林謹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我也就是隨便一想，誰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李司南沉默片刻，平靜回道，“就先這樣吧，之後有空再聊。”

  林謹言收起手機，默默回想剛剛的經曆，想著想著，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可他確實是無心的。

  “真的隻是隨便一想？”方棠好奇道。

  “真的。”林謹言無奈道，“我一開始隻是想到了女生之間的友情，然後就突然想到你們倆其實可以合唱一首歌，接著又聯係到了你們倆的關係上，最後就想出了這麽一首歌。”

  “這是首合唱的歌？”

  “不是，隻是覺得你們可以合唱一首歌。”

  “哦。”方棠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後假裝不經意地偏過頭去，“所以這算是你一直念著我的結果嗎？”

  林謹言愣一秒，隨即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方棠小聲嘀咕，“我覺得肯定是巧合啊，你哪會整天念著我。”

  “你說是就是吧。”林謹言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以後這種巧合多得是，你能適應最好。”

  “巧合多了，就變成刻意了。”方棠蹙眉道。

  “那你是喜歡‘巧合’，還是喜歡‘刻意’？”林謹言笑看著她。

  方棠微微張嘴，愣在了原地。

  喜歡‘巧合’還是‘刻意’？

  表麵上看，這好像是個毫無懸念的選擇題。

  但仔細一想，這裏麵似乎藏著太多東西，一時間根本沒法捋清。

  為什麽這家夥總能想出這種折磨人的難題出來？

  ‘他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得？’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她依舊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