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公司，兩人大眼瞪小眼。

  “說吧，啥事。”餘家齊感覺有點尷尬。

  蘇鳴就不尷尬了，笑嗬嗬地問：“我昨晚交了雙份。”

  “啥？”餘家齊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就極其無語，“你這是在顯擺？”

  “不是不是，交流一下病情。”蘇鳴笑嘻嘻，“你呢？”

  “……無聊。到底什麽事？”

  蘇鳴這才說道：“這樣吧，就問一下，你過年前，說去了舒夢家？”

  “對啊，怎麽了？”

  “那她父親的名字，你知道了吧？”

  餘家齊撇了撇嘴：“我早八百年就知道。”

  “好你個老妖精！”蘇鳴調侃了一句，“叫什麽？”

  “問這幹嘛？”餘家齊還警惕得很。

  “舒複華？”

  “到底打什麽主意？”餘家齊沒否認，但神情古怪。

  “有什麽大不了的？這一臉吃了屎一樣。怕我亂打旗號，又怕說出來壞咱倆的感情？”

  餘家齊血壓飆升：“我跟你有屁的感情？”

  “別這麽說！”蘇鳴嫌棄道，“什麽叫有屁的感情，怪哲學的。”

  “我特麽……”

  “行了，我知道了。”蘇鳴不刺激他了，“昨天我老家那邊那位曹洋給我打電話……”

  他說了一通經過才說：“看樣子你在老爺子麵前表現得不錯，老爺子記住你了，甚至還願意跟以前的老下屬說起你。說的人隻是隨口聊聊家常，聽的人卻記在了心裏。餘總，發達了別忘了小弟啊！”

  餘家齊聽得目瞪口呆：“你……分析的？”

  “怎麽了？”蘇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知道瞿瑞波這個名字，我查查履曆不就是？”

  餘家齊神情複雜，這是隻查一查的事？

  他都完全沒參與進去，蘇鳴這家夥就憑別人問了一句他的公司是不是背後有大人物，然後就想到了舒夢。

  關鍵是，就從茫茫多的信息裏，查到了那位瞿瑞波曾經做過舒夢父親的秘書，把老爺子的名字都查了出來。

  他媽的，不去做刑偵有點可惜的樣子。

  隨即，餘家齊就有點小得意。

  這麽說，老爺子確實對自己還有點認可？連自己做的公司名字都記住了，而且講給了老部下聽，才讓別人一看到蘇鳴這個投資商，主要的產業是黑土時代，因而多了份好奇心。

  想到這裏，他就說道：“對了，你不是說陣勢搞大一點嗎？昨晚跟舒夢商量，她既然過來玩了，幹脆再過去一起走一趟，就當旅遊。”

  “真的？”蘇鳴眼睛一亮，搭上他的肩膀，“好兄弟！放心，將來把避難所裏的房間隔音做好點！”

  “……”

  餘家齊覺得，蘇鳴的腦子可能被驢踢出過洞。

  ……

  曹洋收到蘇鳴發送過來的考察名單，徑直送到了縣裏。

  一方麵，瞿瑞波去那邊看過，縣裏多關注了一些。

  另一方麵，這也確實是人數眾多的一個考察團。

  鬼知道蘇鳴怎麽弄的，還冠了個江城青年企業家協會的名義。

  看名單裏，那會長也會過來。

  這樣一來，至少名義上的規格高了不少。一個有體係的投資力量過來集中考察，夠得上讓縣裏專門安排領導和工作人員負責接待了。

  領導在那裏看了一下，不免問道：“這些人……”

  曹洋趕緊說道：“都不是虛的，這次我做了很多工作。”

  他確實做了工作，還是蘇鳴教他的。通過什麽企業信息穿透查詢工具，明麵上的很多信息都出來了。

  “這些個人，不少都是父輩就已經做成了上規模的企業，有兩個還是上市的企業。另外有幾個，他們的公司也都做得不錯，有正規媒體的報道信息。”

  曹洋一一解釋，領導聽得連連點頭：“那就跟招商局對接一下。考察路線……怎麽就你那裏？”

  “我這裏是起點嘛。”曹洋笑嗬嗬的，“具體考察路線，看再怎麽豐滿一下。”

  “兩天時間，也去不了太多地方……”領導琢磨了一下，最後實地的考察就安排了兩個，他們鎮裏和縣裏的產業園，最後在招商局、自然資源局和文旅局去聽聽介紹。

  末了曹洋嚐試著問問：“要不要……匯報給瞿市長看看？”

  “……”領導瞅著他。

  “我想著，既然上次……”

  “行了，我先安排一下吧。瞿市長那邊，看有沒有機會。”

  曹洋聞言就點頭撤了。

  多這一句嘴已是不應該，畢竟隔著一級呢。

  他這是仗著在領導麵前多少還算臉熟，而且，主要是因為蘇鳴重點提醒了一句。

  蘇鳴說：“我們這次過去，肯定會有成果。曹哥，可以多做點接待大領導的準備。”

  他就心裏突突了。

  所以說，上次果然這家夥沒把話說透。

  想來想去，他們是做企業的一幫人過來考察，名單裏也沒有大型體製內企業。那麽，所謂的大領導，隻可能是本地的了。

  因為這，曹洋才多了一句嘴。

  尋思著後天就是他們過來考察的時間，曹洋回去之後就開始安排。

  至少明天要安排人把環境衛生搞好一點。

  ……

  第三天的中午，高速出口的外麵，招商局的老邢看了看時間：“快到了吧？”

  曹洋點了點頭：“開得很快……”

  他本來以為午後才會到的，結果蘇鳴打電話說，已經到市裏了。

  算算距離，就算這些人是七點多一早就從江城出發的，現在這個點能開到這裏，也說明路上一直速度不低了。

  有點……飛揚跋扈的味道。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車隊五台車就魚貫開到收費站。

  曹洋站在那裏看著，好家夥。

  除了蘇鳴的車，另外四台，既有他認得的卡宴和阿爾法，還有一台到了跟前才發現是輝騰。另一個雖然是現代的標，但車子明顯不簡單。

  蘇鳴打頭先下了車，跟曹洋和老邢握了手，對著後麵的陳舟就大聲開噴：“我帶路，你們跟車就是這樣拱我屁股的？保持車距啊！”

  陳舟笑嗬嗬地說：“怕跟丟了嘛。怎麽，腿有點軟？”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蘇鳴心虛不已，這幫家夥，路上讓他被迫飆起來了一些。

  “這不是安全到了嗎？”

  五台車一起在收費站外的路邊先停下休息了一會，老邢是主要出麵的人物，笑容滿麵地跟這一個個握了手。

  雖然看著年紀都不大，穿得也不算很正式，但至少都是體麵的。握手寒暄的時候，也都進退有據。

  到了吃飯的地方，倒並不像是特別關注這邊的開發資源，隻有那位做射箭運動的陳總很認真地問了些問題。

  曹洋看著下午一路平平淡淡的考察曆程，心裏不免有點打鼓。

  他偷偷地問蘇鳴：“蘇總，不說肯定有成果的嗎？”

  “肯定有啊。”蘇鳴一臉肯定，“至少咱們那的新項目是跑不了的。另外有個做風電新能源的，說咱們這邊風力資源不錯。還有做茶葉的，在找好的基地包裝新的茶葉品牌……”

  他一一介紹了大家的需求，曹洋總算有了些底氣。

  不過，說什麽做好接待大領導的準備，到現在一直沒什麽影子。

  這種狀態持續到鎮裏看完了，就要往酒店去的時候，才又接到黎主任的電話：“要多安排一下，瞿市長跟秘書要過去！”

  曹洋心裏一咯噔，連聲回答：“知道，知道。”

  隨後就趕緊打了一通電話，然後問蘇鳴：“到底是哪位……”

  蘇鳴剛才聽在耳中，笑了笑說：“喏，那個。”

  曹洋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兩個女的。

  其中一個，是他女朋友，戶口都還沒辦呢……難道是某個流落在外的……

  他心裏搖了搖頭，才看向另外那個。

  蘇鳴就說道：“之前我確實不知道！我合夥人的未婚妻。”

  說完就過去招呼他們了。

  曹洋瞅著他，心裏打鼓了一些。

  他合夥人的未婚妻……上一次的時候，考察人員的名單可還沒有給過來，瞿市長就先過來看看了。

  他合夥人……他不是說他是大股東嗎？

  如果是他合夥人的背景，為什麽隻做個小股東？

  是這個女人的身份？那一個未婚夫，之前都沒說過名字，怎麽就讓瞿市長起了興趣？

  曹洋百思不得其解，但到了吃飯的地方坐了沒多久，瞿市長果然來了。

  到了之後，舒夢卻愕然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一樣。

  而這位看見了舒夢，也有一絲驚訝。

  這下看得曹洋更摸著頭腦了。

  怎麽……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會在這？

  他們也並沒有互相敘話，場麵上很常規。

  陳舟他們發現這一趟過來，居然直接見到了市裏的高層，不由得端正了不少，也對蘇鳴重視了不少。

  雖然這十來天裏才認識，但這位陳舟的朋友，不光挑女朋友的眼光了不得，似乎能耐也不小的樣子。

  直到舒夢跟餘家齊悄悄說了什麽，兩人才一起單獨跟瞿瑞波敬了杯酒。

  瞿瑞波微笑著喝完，不著痕跡地說道：“來之前也不說說，等會喝喝茶。”

  舒夢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就先坐下了。

  曹洋感覺自己很想八卦。

  但吃完了飯，卻隻是蘇鳴和他女朋友被那個舒夢喊著一起，跟著去了隔壁房間的茶室。

  他不禁趕緊查起蘇鳴給的名單信息。

  就是一個民宿公司的老板，毫不起眼。

  精明如他，當然不會比蘇鳴在這方麵的本事差，何況現在信息已經足夠多。

  瞿瑞波對那個舒夢的態度，像是看親近的晚輩。

  隻不過，如果是普通的晚輩，也犯不著這麽重視，專門空出晚上的時間來一起敘敘舊。

  隻有一種可能。

  他開始從瞿瑞波的態度裏推測起來，最後終於找到了同樣的線索。

  看到那個名字，他不由得心裏一陣熱乎。

  似乎……是一個了不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