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沒啥問題，我們倆的卡借你們就行……”喻誌波連連點頭，“圖書館約會嗎？學到了！”

  “你學到個什麽？”蘇鳴吐槽道，“你們天天呆學校，不得計劃點別的約會方式？下午我們在圖書館呆一呆，晚上請你們吃飯。”

  “晚上想吃什麽？”喻誌波立刻很鄭重地問葛秋晨。

  “……你讓我說什麽好？宰一宰的老板室友？”葛秋晨一點都不避諱。

  “狠狠宰！這小子剛才一個勁地想說我黑曆史！”喻誌波像是想起什麽，對柳安說，“要不要我也講講他以前的黑曆史？”

  柳安沒開口，但很感興趣地點了點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蘇鳴嘴上這麽說，卻不以為意。

  你對我們感情的深厚程度一無所知。

  喻誌波就來勁了：“他以前很內向的！不過不是很怕事，大一元旦院裏搞聯歡會，要求每個班都出節目。我們班輔導員不知道怎麽想的，讓我們排練個合唱，名字叫《我們都是一家人》，還要一個人說一句新年祝福。沒人肯幹這個事，最後讓蘇鳴去說。”

  柳安看著蘇鳴，之前聽過他唱歌，沒想到還表演過。

  喻誌波樂嗬嗬地說：“登台前，蘇鳴還跟我們說：‘沒事，大合唱嘛，像排練那樣吼完就完事，不用緊張。’我們問他：‘你要單獨開口，緊張嗎？’他說他鎮定得很。結果到了台上，他代表我們班祝完大家新年快樂後，就聲音洪亮地說：‘下麵由我們為大家獻上一首大合唱，歌曲的名字是《我們一家都是人》！’台下都給笑崩了。”

  “有什麽毛病？你不是人？”蘇鳴臉皮今非昔比，老神在在不以為意。

  葛秋晨笑得不行：“是不是台下美女太多了？”

  “笑歸笑，不過那時候他敢擔這個職責，怪不得現在敢自己創業。”喻誌波想起往事也不由感慨，“晚上喝點酒？”

  蘇鳴搖搖頭：“吃飯就吃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喝。”

  “可是你現在自己當老板，不用交際應酬？”

  “答應了安安以後不喝酒。我酒量太差，何必硬撐？不如就說不能喝。”

  聽到蘇鳴這樣說，柳安不由對他抿著嘴笑了笑。

  喻誌波看得驚豔：“哎呀，老三老四還不知道吧？”

  “晚上發個視頻唄。他們一個在燕京一個在鵬城，咱們也許久沒聚了。”

  “行。”喻誌波看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們現在就去圖書館嗎？”

  “對，上午已經逛了一圈。”

  蘇鳴站了起來，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兩張校園卡揚了揚，“四五點給你打電話，去哪裏吃先想好。”

  “我好好研究一下哪裏貴！”

  “……做個人吧。”

  “我們一家都是人啊，不用做。”喻誌波咧著嘴笑。

  蘇鳴搖著頭，就對葛秋晨說道：“謝謝你的卡。”

  說完牽著柳安的手就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葛秋晨看著兩人的背影，好奇地問：“他以前畢業之後去了哪個大公司？”

  “不是什麽大公司。”喻誌波也在看他的背影，“咱們學校雖然也不差，但比不上那些985。我記得他去的公司名字都沒聽過，這三年我們的聯係其實不多，隻是偶爾網上聊幾句。今天還是畢業之後第一次見麵，真沒想到。以前雖然老說聚，但他總說在加班，或者放假了不想動彈。”

  “他應該……也是程序員吧？性格不像啊。”

  “變了不少，也很多沒變。”喻誌波笑了笑，“要不，咱們去看個電影，然後再和他們去吃飯。”

  “你真準備宰他一頓啊？”葛秋晨以為他要去商場裏的好餐廳。

  “宰什麽啊，耍耍嘴皮子，找找以前熟悉的感覺。”喻誌波也牽起她的手往校門的方向走去，“剛開始創業，又不是已經功成名就了。真沒想到啊！”

  喻誌波已經拿起手機，開始跟同寢室的另外兩個八卦了。

  ……

  圖書館門口，蘇鳴對柳安說道：“等下你學著我，鎮定一點，就像很平常一樣，卡刷一下就可以進去了的。”

  “嗯！”柳安盡管心裏有些忐忑，但畢竟冷靜多了。

  看著麵前高大的建築，她忍不住問道：“裏麵……全是書嗎？”

  “當然不止！”蘇鳴很有點豪氣的模樣，“還有桌子，椅子！”

  柳安無語地看著他。

  “走吧。”蘇鳴笑著往前走了，“其實我們讀大一的時候，還老是來圖書館看看書，希望能不能認識其他院係的女生，發生點圖書館的心動故事。後來發現，來了主要是吃狗糧，從此就來得少了。到了大二就變成老油條，正經的老油條誰還泡圖書館？”

  “……你上大學不好好學習，爸媽知道嗎？”柳安學著他以前教的俏皮話，吐槽了一句。

  “知道啊。罵我的同時，跟我說趕緊找個女朋友，這樣才能長大懂事。”

  “……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你不覺得我現在懂事多了嗎？”蘇鳴笑得很有深意，“你聽喻誌波講的，我以前多傻乎乎的。”

  柳安搖著頭不知如何作答，兩人已經走進了圖書館裏高大的前廳。

  她一眼就看到裏麵站著的穿著製服的男人，裝束像是電視裏的警察，不由得緊張了一些。

  謹記著蘇鳴說的，不要到處好奇地張望，不然一看就是外麵的人。要像很熟悉的樣子，很放鬆地徑直走向門禁，自然地刷了卡進去。

  因此她就隻默默地跟著蘇鳴的腳步。

  蘇鳴駕輕就熟，刷了一下卡就走了進去。柳安發現他說的沒錯，這跟坐地鐵果然很像，這才很熟練地跟了進去。

  “走，我們去人文社科的區域。”

  蘇鳴有點感慨，沒想到是畢業三年後，才能體會到跟女朋友一起泡圖書館是什麽感覺。

  看到一排一排、擺得滿滿的書架後，柳安盡管沒有東張西望，但眼神裏還是很震撼的。

  蘇鳴小聲說：“圖書館裏說話要小聲些，有些學生在這裏看書學習或者自習。現在到處看看沒事的。”

  柳安這才放鬆一些，看了看，果然也有很多桌子和椅子。有些年輕的學生坐在桌子邊，麵前有的放著筆記本電腦，有的就是堆了一些書，也有人一直在用筆寫著東西。

  當然，也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覺。

  柳安這才有點理解上午為什麽看到有人在教室裏睡覺，因為之前她在家看書的時候，也看睡著過。

  畢竟不是過來正經看書的，蘇鳴帶著柳安花了不少的時間在書架間逡巡。

  但最後走走停停，站得有點累了，才一個人拿了一本書，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了。

  雖然是周日，但大概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也有些人睡到中午起床吃完午飯終於到了圖書館，並沒有完全沒人的區域。

  蘇鳴和柳安一坐下，對麵的小學弟一抬頭看到柳安驚豔了一眼，就開始難以專心。

  好在兩人並不是過來卿卿我我的，還真的認真看起書來。

  小學弟有點羨慕蘇鳴。

  柳安看的還是關於畫畫的書，蘇鳴則在看一本關於遊戲設計的書。

  既然到了圖書館，還是沉下心來學習一下。

  看了有一陣，蘇鳴覺得有些口渴了，才湊到柳安耳邊小聲說：“你就在這坐著看，我去買點喝的。沒事，很安全的。”

  柳安點了點頭。

  蘇鳴起身走開了，柳安隻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繼續看自己的書。

  圖書館裏確實很安靜，也很安全。

  看到蘇鳴離開的響動，小學弟卻並沒有更加肆無忌憚地看，反而低著頭更專心看書的模樣，時不時拿筆寫寫畫畫。

  像這麽漂亮的小姐姐，是天然讓小學弟心怯的。

  何況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能偶爾抬頭養養眼，晚上回去已經可以向兄弟吹噓幾句了。

  他想著能不能拿手機偷偷拍一張，快速瞄了一眼，小姐姐低頭看書很專心。

  小學弟拿出手機，裝作伸懶腰玩起手機的模樣打開了相機，屏幕上她抬了下頭看了一下這邊。

  眼神好像很警惕，很犀利。

  小學弟心裏一慫，趕緊放下了手機，繼續看書。

  乖乖，這個酷酷的短發小姐姐，眼神好殺我！

  小學弟不由得有點佩服剛才那男的，居然駕馭得了這一款。

  沒過一會，蘇鳴就回來了，扭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又笑眯眯地遞給柳安。

  偷偷看見這一幕的小學弟不由得腹誹，沒想到終究還是吃到了一口狗糧，剛才眼神還有點凶的小姐姐現在居然笑得很甜。

  啊，可惜沒機會拍一張。

  很快又回到之前大家專心看書的節奏，直到天色漸暗，蘇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接通就小聲說：“啊，看書看忘記了，你們在哪？……好，我們這就出發。”

  說完掛了電話就小聲問柳安：“這本書還想繼續看嗎？”

  柳安連連點頭。

  “那我們借出去看。”說完就拿起柳安的書，牽著她往外走。

  柳安忍不住小聲問：“可以借出去看？”

  “當然了。”蘇鳴直接用喻誌波的卡借了書，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圖書館裏的書可以借出去看啊，隻要有借書證。這個卡也可以當借書證用。”

  柳安就更加忍不住了：“既然可以借……那我們之前幹嘛還買書？”

  蘇鳴無奈地看著她：“借了就要還啊。買的書，以後有需要還可以再看，不用借了。”

  那都是從廢品回收站論斤買回來的書了，永久持有，還要怎樣？一副我不會過日子的樣子。

  柳安也轉過了這個彎來，主要是剛才看到他都沒給錢，就把兩本書真的帶了出來。

  蘇鳴牽著她快步走到圖書館門口，一見麵就把卡遞給喻誌波：“用你的卡借了兩本書，到時候看完了給你。”

  “……別逾期了。”喻誌波是真服了，不是來圖書館約個會找點感覺嗎？還真看了一下午書。還說四五點給自己打電話，結果等到了快六點，還好給他撥過去了。

  蘇鳴拍拍他的肩膀，後麵要還書，老同學之間也多一個必須聚一聚的緣由。

  他的心態不比從前，輕鬆地問：“去哪裏吃？”

  “就以前常去的燒烤店吧。”喻誌波微笑著說。

  “……說得我有點流口水了。”蘇鳴聞言就朝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旁邊，看著柳安手裏抱著的書，葛秋晨不由得詫異地問：“你是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