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裏，柳安就忍不住開口問：“電視上女人之間不是隻聊些吃喝玩樂和你說的那種家常話嗎？為什麽蘇曉倩拉著我問咱們兩個之間那……那些事？”

  “哪些事？”蘇鳴看到她有點不自在的表情才明白過來，“她……好奇咱們的進展？”

  “……是啊，這……正常嗎？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你說啥了？”蘇鳴有點暈，“這家夥，問這些幹嘛？窺私癖啊！”

  “窺私癖？”

  “……不管這個。”蘇鳴不想教她這些詞，更關心的是柳安說了什麽。

  老實說，跟她住一起這麽久了，睡都睡到一起了還沒徹底拿下，說出去也怪沒麵子的。

  柳安很扭捏：“我……”

  “……不會都說了吧？”蘇鳴傻眼了，急道，“這種私密事，一句不想說就行了！哎呀，回頭得讓老陳好好說說她！”

  “主要是，她說她也想試試那是什麽感覺……”

  蘇鳴先是一呆，然後神情玩味起來。

  “這個信息……要不要告訴老陳，給他個助攻？”他嘀咕著，然後又問柳安，“她有沒有跟你說，這些事不要跟我講？”

  “說了啊。”柳安點點頭，“她說，這是閨蜜間的秘密。”

  “那你還跟我說？”蘇鳴臉上笑開了花。

  “對了，閨蜜到底是什麽意思？”柳安從電視上看過這個詞。但裏麵的閨蜜，看起來互相之間的關係很複雜。有的互相幫忙，有的彼此算計，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甚至還有搶對方男人甚至害對方的。

  蘇鳴簡單解釋了兩句，柳安就問出了這個疑問。

  “……額，這些稱之為塑料閨蜜，表麵情意……就是說隻是表現得關係很好，其實不是真的閨蜜。”

  “那蘇曉倩跟我……”

  “關係肯定也沒好到那種程度。”蘇鳴說道，“你就把這個看做你之前去買菜，會主動對別人笑一樣。這是用來快速拉近距離的一種方式。”

  “哦……”柳安似乎這才想起他之前的問題，“我就隻跟你說啊，你不一樣。但是你還是別告訴別人了……”

  蘇鳴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就笑道：“行吧，讓老陳自己去悟。嘖嘖嘖，蘇曉倩這家夥……那……”

  他忽然表情曖昧起來：“你有沒有也想試試那是什麽感覺？”

  柳安趕緊溜去拿衣服洗澡：“早點睡覺……今天早上都差點遲到了……”

  “遲到沒什麽啊，咱們是彈性工作……”蘇鳴樂嗬嗬地追了過去，“你看今天月色這麽美，要不……”

  柳安徑直逃到了衛生間。

  她有點害怕，前天晚上他報仇了，柳安自從那天綁住他的手，也產生了更多奇怪的心思，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的感覺。

  於是答應了蘇鳴的一個要求……結果就太失態了。

  門關得好好的，蘇鳴還在門外說：“好好洗啊，洗幹淨些，等會好吃。”

  柳安聽得腿一軟，身上已經開始發燙了。

  她的腦子暈乎乎的，後來蘇曉倩說的一些話就零零碎碎地浮現出來。

  她問蘇曉倩為什麽想試試那種感覺，不是會……有血嗎？

  蘇曉倩就笑得壞壞地跟她說：“但後麵聽說就很舒服。哎呀以前我們組有個妞，特別會玩，還買過玩具，說……”

  後來就給柳安講了很多奇怪的知識……

  柳安洗著澡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自己擦著身體，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蘇鳴一碰就會那麽不同？

  迷迷糊糊地，又聽門外蘇鳴說話了：“哎呀，洗得這麽認真啊？好期待！”

  柳安臉一紅，慌慌張張地說：“馬上就洗完了！”

  “好耶！”蘇鳴的語氣怪模怪樣的。

  柳安隱隱懂了，他就是今天準備使壞，所以先就說些這種話，讓自己心裏毛毛的，進入到“今天一定又會發生什麽”的狀態，做好心理準備。

  可……再怎麽準備，也始終害怕那真正的一步……

  柳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明明她其實也覺得沒什麽……覺得可以試試……

  ……

  因為柳安跟蘇鳴這樣的無話不說，導致蘇鳴第二天到公司，看到蘇曉倩就覺得心裏怪怪的了。

  其實這本來很正常，戀愛期的男女，不都是那回事？

  柳安是因為一直在黑土掙紮求存，沒有經曆過普通女孩子漫長青春時光對愛情的憧憬，所以蘇鳴盡管知道她不抗拒，但還是盡量不讓她覺得節奏過於迅猛。

  現在能讓她偶爾克服情緒上的不適應，讓自己體會到一些溫存就很好了。

  整個過程其實很美妙。

  現在蘇鳴還時不時回想起她以前從牽手，到擁抱，到親吻，每一次突破時仿佛都是故事。

  陳英山和蘇曉倩之間顯然就不是這回事，恐怕早就想著直奔主題了，隻不過互相之間還沒能捅破窗戶紙而已。

  但明白他們的心理是一回事，知道蘇曉倩居然親口跟柳安說這樣的想法是另一回事。

  蘇曉倩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很快就聯想到了真相，氣鼓鼓地看了看柳安。

  柳安心裏有鬼，就低頭畫畫，準備等會去上廁所的時候跟蘇曉倩說一說，她是不知道該怎麽交朋友，所以問蘇鳴的時候說漏了嘴……

  蘇曉倩咬著牙，隻見陳英山正跟蘇鳴交頭接耳，心裏直打鼓地湊過去：“在討論什麽？”

  “討論接口sdk，你有事嗎？”陳英山呆頭呆腦的，有點奇怪她為什麽突然湊過來。

  蘇曉倩看了看他的表情，對蘇鳴瞪了一眼，就訕訕地走了。

  “你這什麽眼神？”蘇鳴強裝鎮定，“我跟八戒正經討論工作。”

  “悟能！”陳英山強調。

  “……傻豬……”蘇曉倩嘀咕著，蘇鳴那句話就有問題！什麽正經討論工作？言下之意並不是不正經話題？

  她再次無奈地看了柳安一眼。

  大意了，還以為姐妹倆私下裏討論點私密話題，她居然跟蘇鳴無話不談。

  她心一橫，女子漢敢想敢幹，說到做到，要不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把傻豬吃掉！

  媽的嘴巴會哄得很，明明眼珠子裏轉的都是壞心思，還裝作特別尊重她，動手動一半，沒一點八戒的風流敞亮！

  陳英山頭上盛開一朵桃花卻渾然不知，仍舊皺著眉：“我們要一口氣開放這麽多賬號接口嗎？”

  “這一塊花不了太多功夫，先做好。注冊環節盡量簡單，留存會好不少……”蘇鳴話還沒說完，外麵響起敲門聲。

  他拍了拍陳英山的肩膀，就過去看了看，隻見外麵門口站著個笑眯眯的中年人，手上還捧著一盆小發財樹。

  是不認識的人。

  蘇鳴詫異地打開門：“您好，您……找哪位？”

  中年人笑眯眯地問：“你們老板在嗎？”

  蘇鳴有點不明白他的來意，看著也不像是業務員啊，這一小盆發財樹，也得花點錢，他又沒提包什麽的。

  “我就是，您是？”

  “哎呀，年少有為！”中年人笑容滿麵，“我是隔壁環球新知的老板王俊剛，聽說隔壁新搬來一家遊戲公司，特來恭賀開業大吉。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討個好彩頭，順便想請教請教，交流交流。”

  “……王總您好……”蘇鳴給整暈了，“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我們是小團隊……請教不敢當。”

  有點生疏地客套著，蘇鳴發現讓人家一直站在這也不合適，趕緊讓開：“王總請進……”

  “應該的應該的，鄰居嘛。”王俊剛捧著手裏的發財樹，邊走邊觀察，“哎呀，其實當初我找辦公室的時候，也相中這一間，但麵積大了些，還是……哦對了，還沒請教，貴姓？”

  “……免貴姓蘇……”蘇鳴帶他繞過logo牆，就對餘家齊使眼色，同時介紹道，“我們也才剛剛組建，就這幾號人。”

  “好得很好得很，年輕，幹勁十足！”王俊剛反倒不停點頭，“直接拿下這間辦公室，蘇總也是有備而來，實力雄厚啊！”

  “……哦，我們就都在一起辦公，方便點。”蘇鳴看他不知道往哪挪步的樣子，趕緊說，“家齊，這是隔壁公司的王總，太客氣了還專門過來祝賀咱們開張……王總，咱們會客室坐坐……”

  餘家齊也是莫名其妙地站起來，過來寒暄之後接過發財樹，跟蘇鳴一起走向會客室。

  王俊剛四處打量著，人雖然隻坐了5個，但電腦看上去都比較高級，很有條理。辦公室裏，綠植和工位上的小環境，看著都有點氣勢。

  進了會客室，餘家齊把發財樹擺在茶幾上，就對外麵喊了一聲：“八戒，幫從冰箱裏拿點飲料來吧。”

  說完回頭就笑道：“王總太客氣了，我們這新搬進來，還比較簡陋，沒有茶招待，您見諒。”

  “好得很好得很。”王俊剛一直笑容滿麵的，看了看蘇鳴和餘家齊，“我是專門來向你們學習的，遊戲行業我也一直很感興趣。”

  蘇鳴心裏尷尬得一批，介紹著餘家齊避免冷場：“公司是我們倆合夥的，他姓餘。王總公司也是遊戲方向的嗎？”

  “不不不……”王俊剛直搖頭，“我跟風，做做新媒體。去年才開始嚐試一下互聯網，以前是做餐飲的。入了行才知道門道多了，隻能多學習，也多結識互聯網圈裏的朋友。沒別的意思，就是交朋友！”

  話音剛落，陳英山拿了三聽飲料進來：“礦泉水沒了……要不我接點熱水過來？”

  “不用不用，好得很好得很。”王俊剛直擺手。

  蘇鳴和陳英山麵麵相覷。

  隔壁公司老板這是準備幹嘛？就純粹交朋友？

  王俊剛已經拿起一聽可樂，笑眯眯地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