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兩袋垃圾的柳安，這次沒有了蘇鳴在前麵走擋住正麵的部分視線，迎麵看到她的人不免詫異的眼神多了很多。

  柳安強自鎮定著。

  在野外，都需要非常鎮定，就算遇見危險的人或者野獸，也不能露怯。

  根據她這麽多天的觀察和判斷，應該沒事，別人隻是好奇而已。

  畢竟其他的拾荒者，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人。

  柳安昨天走了一遍這條路，今天再走，駕輕就熟。

  又到了那個巷子口，看了看幽深的箱子，柳安吸了一口氣，就往裏走。

  今天廢品收購站的門口沒有其他人，老板躺在一個椅子上，閉著眼睛抽煙。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睛，還以為是某個熟客，然後楞了一下。

  有印象。

  畢竟上午剛來過，而且穿著一樣的衣服。

  尤其是這個長相，那雙眼睛裏好奇而警惕的情緒讓人印象深刻。

  這什麽情況？他看了看柳安提著的兩個袋子。

  柳安想起蘇鳴昨天說的話，聲音不自覺地變得低沉了一些：“老板，家裏大掃除清出了一些東西，您看看能賣多少錢。”

  老板更懵了，幹嘛這種嗓音。他滅了煙抓了抓腦袋：“今天……又大掃除了？”

  這是新問題，柳安不變應萬變，就這樣看著他。

  被戴著兜帽的美少女這樣看著，老板心裏有點毛。

  總之氣場很古怪。

  昨天大掃除，今天又大掃除？昨天那男的還問這問那，別不是同行派來找茬的吧？

  管它呢……反正自己隻是收個廢品。

  就算這人有什麽不對勁，一個小姑娘難道還打不過？

  老板也不變應萬變：“今天的大掃除更徹底啊，比昨天還多。我清點一下。”

  柳安站在一旁，手縮回了長長的袖子裏微微握緊。

  “今天多一些，4塊5。”老板很快清理完，也說了個正常價格。

  柳安覺得昨天連今天的一半都沒有，皺著眉頭說：“不止！”

  “……美女，我這也是點苦哈哈的生意。你不能光看數量啊，塑料瓶沒有易拉罐值錢。”

  和錢有關，柳安不肯輕易放棄，又嚐試著說道：“多……一點。”

  老板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這是鬧啥嘛？

  小兩口這麽節省的嗎？家裏大掃除清出來的瓶瓶罐罐還專門拿來賣錢？

  怎麽看怎麽像另有目的。

  他搖了搖頭：“行情就是這樣，最多5塊，再多了我虧本。”

  柳安想了想，再這樣下去可能讓人看出不對，於是點了點頭。

  “微信還是支付寶？”

  柳安搖了搖頭：“我要這種。”

  她拿出了那5塊錢。

  “要現金啊？”老板感覺咋還一波接一波？

  柳安把5塊錢遞給了他。

  老板懵了，是你收廢品還是我收？

  還好柳安立刻說道：“要1塊1塊的，這個……也幫我換一換。可以……嗎？”

  她知道這是額外的要求。

  老板實在是給整懵了。

  “行！”他點了點頭下意識就伸手去接那5塊錢，卻見麵前這女孩的手拿著5塊錢一縮回去。

  “……”

  事情越來越怪異了，他搖了搖頭，從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鐵罐裏數出10個硬幣：“我先給你行了吧？”

  反正也不怕你跑，小姑娘能跑多快？

  柳安剛才過來路上就已經觀察到了，確實有人用這種圓圓的金屬丟到公交車裏。

  看到上麵1元的字樣，她遲疑了一下，拿了過來，把5塊錢的紙幣遞過去。

  老板順手一抽，居然沒抽動，愕然看著柳安：“美女，你什麽意思？”

  柳安鬆開了手，眼神一直看著老板，低沉地說道：“我知道這裏！”

  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懵逼的老板莫名其妙。

  看到柳安的背影越來越遠，他越想越不對勁，掏出手機就打電話：“喂？雄哥，我今天碰到一個怪人。你有沒有收到什麽消息，是不是有什麽人想搞我啊？”

  ……

  流動資產增加到10塊的柳安已經走出了巷口，並不知道自己給別人帶來了不必要的擔憂。

  但是短短一天，手上有的錢就翻倍了，很好！

  如果這些金屬錢都是真的話。

  經過一個公交車會停的地方，她再次觀察了一會。

  確實看到有人拿這種金屬幣丟到一個小箱子裏，然後就可以坐上去。

  也有人用紙幣，還有拿手機或者各種顏色的卡片。

  知道這些信息就夠了。

  柳安開始往家走，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回家去好好準備。

  路過小區門口，一個老人家帶著很小的孩子在玩。

  柳安看到這個老人家拿了一樣的一個金屬幣丟進了一個很小的車子，小孩子就坐在上麵很開心地晃，那個小車子也發出聲音搖起來。

  她歪了歪腦袋，很不明白：車子都沒往前走，為什麽同樣需要一個金屬幣？

  她默默地走進了小區，還是有太多東西不懂，得好好做準備。

  ……

  回到家的蘇鳴並沒有發現異常。

  柳安還問了問他工作的情況。

  “今天去了公司，總之為了上線做準備，這一段時間都很忙。明天估計也跟今天一樣這麽晚下班。”

  蘇鳴覺得有點開心，老婆在關心他的工作。

  然後他就看見柳安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和衣鑽進了被窩：“那早點睡吧。”

  蘇鳴有點納悶，柳安不是一般會等到他躺下才會放心睡的嗎？

  他走過去問道：“不舒服嗎？”

  柳安在被窩裏，隻露出一個腦袋：“沒有，今天學了很多東西，想睡覺了。”

  “哦……”蘇鳴想了想還是說道，“真的沒有不舒服嗎？如果是生病了就要治，不要怕用錢。”

  “真的沒有。”

  蘇鳴看著她的臉，確實沒有什麽異常。

  他大了大膽子伸手摸額頭：“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柳安猝不及防，額頭上已經貼著個暖暖的手掌了。

  感覺……有點異樣。

  她想起明天要做的事，眼神有點躲閃。

  “沒發燒……”蘇鳴嘀咕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什麽，想問又不好意思問。

  但肯定不能放著不管，也許她啥也不懂：“那個……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來……來……那個了？”

  他臉通紅，這樣問女生，讓他覺得很害臊。

  柳安很疑惑地看著他：“什麽那個？為什麽你的臉這麽紅？”

  “沒什麽……”蘇鳴趕緊轉身，“我下樓去買點東西，你等會我教你用。”

  柳安就看蘇鳴急衝衝地出門了。

  去買什麽東西？

  確定了他明天回家也很晚，她隻是想養精蓄銳，因為明天要走很遠的路。

  沒過多大一陣子，蘇鳴就回來了，提著一個小袋子。

  他的臉還是很紅，拿出袋子裏的兩包東西：“這個是晚上用的，這個是白天用的……用法……”

  柳安一直疑惑地看著他。

  蘇鳴咬了咬牙，總歸是要教的。

  他轉身回臥室找了一條自己的內褲出來，從包裏拆了一個出來說道：“你看，就像這樣，撕掉之後貼在這裏，就可以……”

  他以為講到這裏就差不多了，然而柳安的表情仍然沒有變。

  (??_??)?

  蘇鳴咬了咬牙，拿起她的手機就找了個教程出來。

  “你自己看吧。明天早上……我早點起來做飯。”

  說完他就遛了。

  柳安疑惑地拿著手機，看上麵的視頻。

  看著看著，她懂了。

  於是她也開始臉紅了。

  什麽啊！

  想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