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簡單？”午夜花暴力團的團長問。

  盧克鬆微笑道：“當然，最好是能慢慢鬧，時間拖得越長越好，鬧個三年五年更好。不過這必須動動腦子，可不能簡單砸人家場子的那種，得像小說或電影裏那樣，編點合適的理由懶著不在，就像耍無賴那樣，而且要耍得理直氣壯聲聲響的那種。”

  團長否定道：“我們不可能待那麽長時間，我們最多隻能待13個月就必須離開五福街，換另一個小鎮。”

  盧克鬆笑，“那就鬧上幾個月好了，你們完全可以鬧一陣子再出來散散心，然後再接著回去鬧，這好像不影響氣運。”

  說是這麽說，可暴力團還是習慣最多隻待13個月，沒有這種出來野地裏逛一圈又回去接著住的道理。

  團長最後道：“好的，我們現在就過去。”

  “祝你們鬧得愉快。”

  “願魔神舒米切爾·斯卡魯保佑您。”

  “也願真神保佑你們。”盧克鬆說道。

  看他們走了。

  盧克鬆小聲自言自語道：“我還得再去會幾波客人，還得走很遠的路，真是頭疼。”

  他邊走邊小聲自言自語道：“其實我很不喜歡出差，特別是到靈獄地下城這種鬼地方來出差。不過，有個客人很重要，或許隻有他能把巴萊特十號街重新整合起來。

  唉，頭疼頭疼，會完客人，我還得去見那位美麗的夫人，而且她的狀態很糟糕，我恐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吃掉。

  唉，真的很不喜歡出這趟差。”

  鏡頭從野地裏拉回到五福街。

  喬老爺拚命拖拽著艾馬爾進到東洋熱湯屋裏。

  那個年輕的東洋女孩領他們進去後，熱情的媽媽桑立刻迎了過來。

  艾馬爾看到媽媽桑身後還有個金發洋妞，覺得奇怪。

  金發洋妞看出他的困惑，趕緊解釋道：“是哈哈桑收留我的。”

  哈哈桑是指媽媽的意思，東洋人在戰國時代喊媽媽時通常喊哈哈桑，不是後來的歐卡阿桑。

  這說明這位哈哈桑歲數比較大，恐怕有幾百歲了，她應該是幾百年前死的，死後墮入靈獄成為魔靈，後來生活在五福街，開了這家熱湯屋謀生，順便收留了這位金發洋妞。

  幾個女孩看到艾馬爾長得這麽漂亮，身體卻是圓滾滾的，覺得太卡哇伊，紛紛過來調戲他，搶著要幫他搓澡。

  隻穿著大褲衩，坐在小凳子上。

  艾馬爾很不適應別人給自己搓澡，可他的身體像個大皮球，自己的手不夠長，伸不到皮球下麵去。

  艾馬爾堅持道：“那個地方我自己洗。”

  女孩們笑了，“我們本來就不會幫你洗，可是，你自己夠不著怎麽辦？你平時都怎麽處理。”

  艾馬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旁邊正在享受舒服搓澡的喬老爺哈哈大笑，口無遮攔道：“平時都是我幫他的，難道他不需要尿尿麽？”

  女孩們都掩嘴偷笑。

  那就不洗下麵唄。

  那個金發洋妞特意過來看艾馬爾洗澡，還幫他梳理頭發，因為艾馬爾也是金色的頭發。

  ……

  他們洗完澡，披上大毛巾，換到另一個房間來泡熱湯。

  年輕的東洋女孩端來酒盅和酒杯，跪式服務道：“請嚐嚐梅子酒。”

  喬老爺問她，“沒有威士忌或別的烈酒嗎？”

  “泡澡時不適合喝那種烈酒。”

  那個金發洋妞又過來幫艾馬爾捶肩，一邊慢慢捶，一邊小聲問他，“啃莫及？”

  “什麽意思？”艾馬爾聽不懂東洋話。

  “舒不舒服。”

  艾馬爾問她，“你怎麽會這麽多東洋話？”

  “歐內醬教的。”

  “歐內醬什麽意思？”

  “……”

  就在這時，美智子小姐擰著小啤酒瓶從外麵進來。

  她聽說有兩個外來人被許老板抓了又放了，她很好奇，想看看他們長什麽模樣。

  金發洋妞趕緊向她問好，“歐內醬好，你又喝酒了，不怕哈哈桑知道？”

  美智子沒搭理她，幹脆坐在門口的小布墊上慢慢喝著小酒。

  美智子是隔壁料理屋的廚師，料理屋和熱湯屋是同一個老板，就是那位哈哈桑。

  艾馬爾認真看水裏自己的倒影，越看越覺得奇怪，他問道：“有沒有鏡子？”

  金發洋妞把鏡子遞給她。

  艾馬爾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想了半天，突然詫異道：“我怎麽變成我妹妹的模樣了？”

  喬老爺扭過頭來說他，“這有什麽好奇怪，你的怨念太過於強烈，拚命回憶妹妹的模樣，擔心失去她的記憶，不知不覺就把自己變成她的模樣。”

  金發洋妞也笑，“你是不是性格也漸漸變成你妹妹的性格了？”

  喬老爺恍然大悟，差點站起來爆打艾馬爾。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你這該死的大皮球，你要是不及時調整回來，你以後真的會把自己當做小姑娘，以後我們就不可能一塊在外麵尿尿了，你肯定會單獨找個地方蹲去，你這麽害羞，我早就應該看出來了。”

  喬老爺很生氣，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應該早點看出來，然後早點提醒艾馬爾。

  這沒辦法，艾馬爾也不想這樣。他覺得自己待在水井裏幾百年，日思夜想隻是為了保留最重要的記憶，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金發洋妞提議他把他保留的記憶說出來。

  艾馬爾索性給大家講述他們兄妹倆的故事。

  ……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母，兄妹倆如何相依為命，妹妹是如何瞞著自己偷偷把錢存下來，關鍵時刻用這筆錢躲過了危機。

  然後自己是如何從叔叔那裏搶回財產，妹妹又是為何救了自己，因此惹來某個貴族老爺的生氣，眼看就要遭殃，必須逃離家鄉。

  關鍵時刻遇到一對好心的遊俠夫婦“喬”和“伊莎貝拉”，他們資助了路費，兄妹倆為了生存，踏上前往新大陸的旅程。

  為了省錢，搭上小貨船，然後就是遇到恐怖的海賊團飛翔的骷髏鳥……

  等艾馬爾說完，女孩們都特意抹眼淚，表示艾馬爾兄妹倆太不容易了，故事太感人了，差點要嗚嗚嗚哭出來。

  不死的喬果斷拆穿他的謊話。

  “你不是已經丟失了記憶？你隻可能記住你和你妹妹最後的經曆，你哪記得住那麽多小時候的事情？你這該死的騙子！”

  喬老爺說完，還特意強調，“而且，你怎麽可能記得喬和伊莎貝拉夫婦，難道你們真的認識？”

  喬老爺突然想到自己要找的那口棺材，那口棺材其實和伊莎貝拉夫婦有關。

  “喬”和“伊薩貝拉”就是喬安妮的生身父母。

  艾馬爾趕緊道歉，“對不起，確實是臨時編的故事，很多記憶都很模糊了，為了能夠說清楚，隻好稍微加點故事。”

  艾馬爾特意強調，語氣非常執著，不容置疑，“但是，我認為這就是我和妹妹的故事！”

  艾馬爾的話，讓美智子突然有些傷感。

  她坐在門口，小聲道：“我也有個歐尼桑，也就是哥哥，他的名字叫藤原小武郎，他也是從小保護我，誰欺負我就揍誰。”

  說到這裏，美智子笑了，“哥哥野得很，跟人打賭賭輸了，必須去偷將軍府德川殿下的枕頭。”

  喬老爺轉頭急問她，“後來得手了沒有？”

  “偷是偷到了，可是很不幸被抓住。”

  “哈，我就說嘛，哪有那麽容易。”

  美智子掩嘴笑了，“他把枕頭放在京城裏相好的藝伎屋內睡午覺，有一天被小人發現了，偷偷去告密，才被他們設計給逮住。”

  喬老爺很緊張，“後來呢？被殺頭了沒有。”

  “沒有，將軍殿下把小女兒嫁給他。”

  “這怎麽可能，你在胡扯！”喬老爺氣呼呼道。

  美智子驕傲道：“因為小武郎很拚命，幫將軍殿下抓住刺客救了他的命，還幫他打了勝仗。”

  喬老爺故意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

  “是的，因為我和哥哥原本是華族後裔，隻不過後來家道落敗。”

  美智子說完，很慚愧地把頭低下。

  華族後裔指的是最早期的貴族後代，因為跟錯了領導，領導被懷疑要造反，他們也跟著被剝奪了貴族的頭銜。

  美智子又把頭抬起來，把酒瓶子放下。

  她雙手合十，高興道：“讚美真神，雖然哥哥很胡來，但他最後有個很好的歸宿。”

  喬老爺立刻大聲糾正她，“不對，應該是讚美無上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