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州芙蓉脂
作者:青花燃      更新:2021-06-10 16:06      字數:7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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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俊?!

  桑遠遠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怎麽會是他?”

  “唔?”幽無命垂下頭來,漆黑的瞳仁定定望著她, “小桑果莫不是與皇甫俊有什麽交情。”

  呼吸漸急,他終於吻了下來。

  這個氣氛很不對勁,他的氣息好像無處不在,鑽進她的毛孔,讓她有些頭暈,心跳越來越響亮。

  她的心莫名就很真實地慌亂了一下。

  “小桑果。”清潤的聲音染上一抹沙啞,“教了你這麽多次,該學會些了罷?”

  他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垂下頭,沒有急於吻她,而是細細地感受她的呼吸。

  。

  今日無月,一點星光映在彼此眼眸中,夜色彌漫,一雙人隻餘剪影

  此刻仿佛情景重現。

  他們的第一次親吻就是在荒野上。

  幽無命大笑,一扯韁繩,短命便遠遠將大軍甩在了身後。

  她看了看四周,低低道:“人太多了。”

  “小桑果,”他語聲魅惑,“你就不想親吻我麽?”

  他把她一把薅到了短命的背上,雙臂環住她,把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睨著她通紅的耳垂,心情不由大好。

  “好。”

  幽無命愉快地揚起了唇角。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幾不可聞。

  “母親說,若能等到成親之後,那是最好,她自會為我備好嫁妝。若你實在等不得,可,取白州特產,芙蓉脂,塗、塗著用,便可、可……將損傷疼痛,降至最低……”

  幽無命重重一怔,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忽然便啞了:“嶽母怎麽說。”

  “我怕你成親之前,情難自禁……”她把雙手握在了身前,無意識地掐起指甲,“便問了問母親,初次做夫妻,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事情……”

  水潤的大眼睛輕輕閃了兩下,少女特有的嬌羞濃濃地溢出來,令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泛起一陣幹澀。

  便見她的臉蛋上氤氳起兩團淡淡的紅色。

  “小桑果,”他傲慢地仰起了頭,自上而下睨她,“隻談這件事的話,何必要避著我呢?”

  如果桑州有誠意要出手的話。

  他細細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沒有太大的破綻。

  幽無命忽地笑了:“倒也隻有桑成蔭來鬧,才有幾分可信度。”

  她仰著臉蛋,坦坦蕩蕩地與他對視,目中滿是驕傲自得。

  他立起身體,打量她片刻。

  少頃,她鬆開他,雙眉彎得更高,用一副求誇獎的語氣問他:“如何?”

  她稍微踮起腳尖,雙臂環住他的頸,鼻尖抵著他的黑發,細聲細氣地在他耳畔低語。

  黑眸緩緩轉了半圈,唇角勾起一抹笑,他俯了身,把耳朵遞到她的麵前。

  幽無命怔了下。

  唇角飛揚,小臉上滿滿都是得意。

  “我與父親商定了一個計策。”她彎著眼睛,“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她衝著他笑。

  她喘了一會兒,氣息終於均勻了。

  她若是真的一回來就親吻他,那才真是完蛋了——他便會認定,她做的一切,都隻是在迎合他,而非真心。

  所以方才他的話,真心有,試探也有。

  她知道,在外長城尋回短命的事情,幽無命必定會起疑。再加上她又聽到了關於‘督主’的那些話,他一定猜到她在聽力方麵有某種異於常人的能力。

  刀尖上的舞者,時時都在考驗演技。

  她也沒有貿然說話,她的胸脯起伏得厲害,像是一時勻不過氣。

  他騎在雲間獸身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不想讓別人看出情緒的時候,他就是一片深沉的海,無人能夠窺探。

  他畢竟是一位真正的王者。

  他懶懶地挽著韁繩,漆黑的眼睛安安靜靜地望著她,看不出情緒。

  她捏了捏最後這枚玉簡,心中把方才和父兄商定的計劃再過了一遍,然後平了平呼吸,跑回幽無命的身邊。

  這個男人太沒有安全感了。

  果然,他依舊信不過她。

  她知道他獨自一人的時候,經常嘀嘀咕咕自說自話。

  此刻,桑遠遠剛剛與父母兄長商談完畢,她握著最後一枚玉簡,站在遠處,靜靜地諦聽幽無命的自言自語。

  短命搖了搖毛茸茸的腦袋,長長歎了口氣。

  “她過來先親我。唔,那我便讓她再多活一陣子。”他伸出紅信尖,緩緩碰了碰上唇。

  “這個世間,沒有一個人,會真心對我好……喜歡我,那又怎麽樣,她不可能為了我與整個世間為敵。你看,一旦有那麽一點點機會,她便要背著我做什麽事情,為她自己安排後路……我要殺了她,等她回來就殺掉!除非……”

  “都想要我死。”他慢慢仰起了腦袋,“我會先讓你們死。”

  他停頓片刻,氣息沉寂,聲音染上了陰沉殺意:“根本不可能解決。薑雁姬不會認那些證據,這麽好的機會,可以放狗來咬我,她又怎會錯過。”

  他捏起嗓門,晃著身體,學著女子的聲音和腔調,道:“幽無命你放心好了,我已說服了父王,隻要你跟我一起回桑州,便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你說,”幽無命的聲音更加輕快,“她若要算計我,回來的時候會對我說什麽?是不是說——”

  所以到底應該不應該想太多呢?短命覺得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它雖然腦袋很大,但實在是想不明白。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不想太多的話,它的主人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短命噴了噴鼻水。它覺得這個主人就是喜歡想太多。

  幽無命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短命的腦袋,道:“你看,我給她機會了,她若是要跑,或是要算計我,那她將會變成世間最可憐的人。我不會同情她!”

  “父王,截殺我們的那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越去越遠——

  幽無命盯著她的背影,黑眸逐漸深沉。

  桑遠遠害羞地笑了下,一手握著玉簡,一手抓著他的胳膊,翻下雲間獸,跑到了遠處。

  看看,都稱孤道寡了。

  幽無命不怎麽高興,衝著遠處揚了揚下巴,道:“正好,孤也聽不得桑成蔭這老東西的聲音。”

  “我可以單獨和他們說說話麽?”她望著他,麵上泛起羞澀,“當著你的麵,有些話,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一連取出七八枚,拍到她的掌心。

  幽無命:“……多著呢。”

  她眨了下眼睛,頓時淚盈於睫。

  他輕哼一聲,手一合,捏碎了玉簡。

  桑遠遠趕緊回身,抓住幽無命的手腕,委屈巴巴地瞪著他。

  桑州王的雄獅咆哮傳出:“豎子找死!”

  玉簡對麵清晰地傳出幾聲抽氣。

  桑遠遠正要接過玉簡答話,便見幽無命‘嗖’一下收回了手,把玉簡放到嘴邊,惡意滿滿地說道:“吃了,你奈我何。”

  到桑都了!

  玉簡送

  “幽無命。”玉簡中,傳出一個壓抑著顫抖的聲音,“你把小妹,怎樣了?”

  他取出一枚泛光的玉簡,遞給桑遠遠。

  幽無命的身體懶懶地動了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桑遠遠深吸一口氣,打算再接再厲,繼續修煉,說不定一會兒幽無命又看不過眼,duang地給她來一下,抵她辛苦好幾日。

  原來靈根純粹到了極致,還是有些益處的。

  隨著修為提高,她能夠感知的範圍必定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隻要有草木的地方,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瞞得過她的耳朵!

  現在她百分之百可以確定了,那時靈時不靈的‘竊聽’能力,正是修為晉階的附贈技能。

  她的心頭泛起一陣狂喜。

  她能感覺到,這些聲音在滿地草木之中傳遞,與她體內的粉綠色靈蘊隱隱共鳴。

  但此刻,那些聲音竟是清清爽爽地劃分出了脈絡,隻要她有心去聽,便能分出哪些是小蟲子在活動,哪些是有人在低語,哪些是草木自然生長發出的‘簌簌’聲。

  原本在這樣寂靜的曠野中,凝神去聽時,耳旁隻能夠捕捉到一整片白噪音。

  晉級靈隱境二重天之後,最顯著的變化莫過於周遭的細微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了。

  她此刻也沒功夫應酬他。

  幽無命:“……”

  於是桑遠遠平平靜靜地轉開了視線。

  他垂目瞟了她一眼,黑眸之中浮起一縷驕傲,好似在說——對你而言難如登天的事情,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謝我,我不會理你。

  側邊行著一位挑燈將士,盈盈冷火照在幽無命白得過分的漂亮臉龐上,讓他看起來很像一位又冷又俏的奪命閻羅。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幽無命。她知道是他出手幫助了她。

  竟已入夜了。

  她長呼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晉階了!

  瞬間,腦海一陣清明,周身盈盈放光,粉綠的色澤流淌過肌體,一股充實的力量感氤氳全身。

  桑遠遠不假思索,將它們死死薅住不放。

  便在這時,一道迅猛的靈蘊漩渦突然生成,那些正在逸散中的木靈毫無抵抗之力,被漩渦挾裹著,衝入她的身軀。

  桑遠遠暗暗歎息,決定先歇息片刻,養一養精力再嚐試衝擊。

  周身的靈蘊泛起了草綠,那層代表著晉級的粉綠向著四周散去,即將化成木靈本源,複歸天地。

  此刻,她再度衝擊瓶頸,更是清晰地感覺到了後力不繼。眼見到了臨門一腳時,靈蘊又一次接續不上,仍然功虧一簣。

  修行過程中,汲取靈蘊的速度確實也是遠超常人,但這些日子修煉下來,卻發現該遇瓶頸還是遇瓶頸,完全沒有半點開掛的感覺。

  當初她洗筋伐髓時,遠比常人洗得透徹,按照通俗的說法,便是靈根純粹,資質上乘。

  她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瓶頸。

  這種狀態下,她已嚐試了好幾次,每每在顏色即將穩固時,它們又如潮水般退去,仍隻留下淺淺泛光的草綠,像是在嘲笑她一樣。

  桑遠遠微微有一點心焦。

  綠盈盈的木靈緩緩沁入肌體,體內那些草綠的靈蘊顏色逐漸轉變,變得粉綠粉綠的,看似淡了些,其實卻是把原本泛著的那一層黃.色給剔去,隻餘下純正的綠。

  她沉浸心神,感知周遭的木靈蘊。前幾日她就心有所感,知道自己馬上要晉階了。

  她正好想要安靜地修煉一陣子。

  桑遠遠落得清閑。

  “抵達玉門關之前,不要再和我說話。”他緩聲傲慢道。

  他揚起頭來,驕傲地望向遠方,決定不再搭理她。

  一切盡在掌握。

  再留一陣子也沒什麽。

  他有點不確定,這樣一個小桑果,吃過之後是不是真如那些人說的一樣,會讓他失去興趣。

  這個女子,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像個軟軟的水晶球,引得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將她吃掉,卻又不大舍得。

  他覺得短時間之內不宜再被她誘.惑。

  幽無命再一次感覺頭暈,他想,一定是傷勢沒有徹底痊愈的緣故。

  “好。”她忽略掉那個很鬼畜的‘開封’,甜甜地衝他笑了下。

  不知不覺中,他又退讓了一步。

  他惡聲道:“解決了韓少陵,我帶你回桑州,討一紙婚契。他們答應最好,若不答應,我便徑直將你帶走,開封。”

  這是什麽道理?

  放著這麽美味可口的一個小果子,就放在眼前天天看,強忍著不吃?

  幽無命:“……”

  “那你會讓流言變成事實麽?”她幽幽問他。

  幽無命沉下了臉:“誰敢議論,我會讓他永遠閉上嘴。”

  她抿唇笑了起來:“我喜歡你,你若實在想碰,那便碰,我是願意的。我們朝夕相伴,在旁人眼中,我們早已……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清白那種東西,哪裏有你重要?”

  他愣住了:“不是要我先別碰你麽。你這是在說什麽?”

  千萬千萬,不要破罐破摔把冥魔弄進來。

  “在我們實力不夠的時候,不要貿然對天都動手,好不好?”她遲疑片刻,道,“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你先說。”

  “那成親的事就緩一緩,先解決了眼下的事情。”短暫沉默之後,她重新揚起了大大的笑臉,“幽無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若是他放她歸桑,桑州那邊絕對不會答應把她嫁過來。他們會把她藏起來,讓幽無命一輩子找不到她。

  桑遠遠張了張口,卻發現他說的是事實。

  “別人會。”他立起身子,神色淡淡,“沒有人會放心我,若他們真心為你好,必不願把你交到我手上。”

  “我不會。”她不假思索。

  半晌,他道:“不行。我一放手,你就會跑掉,再也不會回來。”

  他猶豫了。

  她唇角微彎,睨著他,與他討價還價:“先成親!”

  “夜裏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看我舍不舍得!”他覆在她耳畔,惱火地說道。

  她那張氤氳了紅霞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既舍不得,就不要再放那狠話。”

  他微愕,心跳再度亂了兩下。

  她被他染上了顏色?

  然後他便清楚地看到,他的呼吸拂過之處,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緋色。

  沉沉落到她白皙的皮膚上。

  他的呼吸更重。

  隻消輕輕一扼,便能折斷。

  那脆弱美麗而優雅的脖頸,便這般毫不設防地暴露在他眼前。

  嘴唇抿得更緊,唇角略微撇向下方。他盯著她,視線從那對蘊藏了盈盈秋水的眸子開始,緩緩滑過小巧的鼻梁,掠過紅潤雙唇,落到頸間。

  他的額角清晰地跳了好幾下。

  “你心亂了,怎麽不殺?”她把一根手指點在他的心口,衝著他那對誘人的薄唇,吐氣如蘭:“你舍不得。”

  幽無命僵硬地垂目看她。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帶上少許媚意:“你不是說,再讓你心亂一次,便要殺了我麽。”

  她輕輕仰靠在他的胸前,露出纖長的脖頸。她抬眼看他,視線掃過喉結,落在線條流暢漂亮的下頜處。

  她猶豫了一瞬,決定冒個險。

  當是心悸的霎那,亂了呼吸。

  頭頂驀地落下一道氣流。

  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髒突兀地多跳了兩下。

  幽無命的表情破裂了一瞬,急急把她的腦袋掰了回去。

  眼波流轉,紅唇微撅,認真的神色,好像在許下生生世世的諾言。

  “誰要死了,”她嗔道,“我們都會一起好好活下去。”

  他補充道:“我又不是韓少陵。”

  幽無命嘴角抽了抽:“叫嶽丈替我去前麵死?不不不,小桑果,這種事,我可幹不出來。”

  桑遠遠想著自己的事,目光有些茫然,抬眼看了看他:“啊?”

  幽無命偏著頭,抓住她的腦袋,把她的臉轉向他,一臉怪異地道:“小桑果,雖然我魅力非凡,但你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怎就這般為我神魂顛倒?”

  她輕輕倚在他的胸前,沉吟道:“這件事,桑州應當可以幫你解決。”

  那些東西,誰碰誰死。

  可惜現在還問不得。

  正是這一環,導致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原本桑遠遠也和旁人一樣,認為變態這種東西是純天然的,但在她聽到記靈珠中他的母親對他說的話之後,她意識到幽無命的成長經曆中,必定有不為人知,且極其重要的一環。

  任誰來看,都會得出中肯的評價——幽無命喪心病狂,是個該死的變態。

  這些事情是在皇甫俊斬首幽無命之後,對著他的屍體念叨出來的。

  誰知這個魔頭羽翼豐滿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滅了自家滿門。

  夫婦二人對這個唯一的繼承人極其重視,要什麽給什麽。照理說,這樣一個人,要麽長成一個紈絝,要麽長成一個仁君。

  對這個死裏逃生的寶貝獨苗,老幽王夫婦當真是像眼珠子般捧著疼,還特意給他改了名字叫無命,意思便是他已死過了,讓老天別再來收他一次。

  他自小體弱,五歲時心疾發作險些捱不過去,幸得舅舅皇甫俊尋來靈藥,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她其實很好奇幽無命到底經曆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麽一個性格扭曲的大魔王。

  她回過頭,衝著他笑,笑得他有些暈乎,忙不迭把她的腦袋撥了回去。

  幽無命斜眼睨她,十分不滿:“小桑果你在敷衍我。”

  桑遠遠:“嗯嗯!”

  幽無命望向遠方:“他們都要死。”

  於是她很八卦地湊近了他,低低問道:“莫非坊間傳言是真的?你這個皇甫舅舅,當真與女帝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若是這樣的話,你的敵手就更強大了。”

  不過此刻不宜逆著毛擼。

  桑遠遠覺得他的表述不大妥當,皇甫俊是狼王,不是狗。

  幽無命冷冷一笑:“殺了皇甫俊,薑雁姬便少了一條狗。”

  桑遠遠輕咳一聲,正色道:“皇甫家不可小覷。若是要和他正麵硬碰,我知你不懼,但必定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慘烈惡戰,這樣的話,豈不是便宜了薑氏?”

  他交待完畢,鬆開她,下巴在她發頂點了點,意思是她現在可以發言了。

  桑遠遠差點笑場。

  “不許提那狗屁珍珠。”他冷聲道。

  他的手心幹燥溫熱,有厚繭,這樣摁著她,竟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他閑閑地把一隻手罩在她的大半個臉上,捂住她的嘴巴。

  一隻大手打斷了她。

  行出百餘裏,桑遠遠忍不住問道:“玉簡還未送到父王那裏麽?東州的事……”

  幽無命麵無表情,好像打定了主意不和桑遠遠說話,也不和別人說話。

  三萬大軍在一片詭異的寂靜氣氛中開拔了。

  ……

  桑遠遠覺得自己有必要科普一下:“珍珠不是種出來的,而是產自蚌中。”

  辣耳朵。

  他把頭偏到一邊, 嗤道:“有什麽好的,不就是產金珍珠麽,若是我看得上那種東西,整個幽州早已種滿七彩的了!”

  桑遠遠:“……”

  幽無命輕輕一哂:“小桑果若是喜歡東州那塊地, 遲些我打下來送你。”

  “東州實力那麽強, 何必做這種事?”桑遠遠皺眉。

  所以‘舊王餘孽’若是和皇甫俊有關, 既是出人意料, 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他嫡親的姐姐是老幽王的正夫人, 也就是幽無命的母親。

  皇甫俊還有另一個身份, 他是幽無命的親舅舅。

  坊間傳言,皇甫俊正是女帝君背後的男人, 出於愛情,他甘心站在她身後, 做她最堅實的隱形靠山。

  一個傳說級別的男人, 很強, 極強。以一家之力,庇護整條東境戰線, 生生將‘皇甫州’更名為‘東州’, 意思便是一州之地已兜不住他皇甫家的勢力了, 整個東境,都是他的。

  怎麽說呢?天都保衛戰中,幸得皇甫俊力挽狂瀾, 救帝君於危難, 手刃邪惡反派幽無命, 將一場滔天浩劫消彌於無形。

  她偏頭看了看他, 欲言又止。

  一陣驚悸從心底泛起,蕩向四肢百骸。

  輾轉片刻,柔情加深,他的雙手收得更緊,恨不能把懷中的人兒摁死在他的身上。

  大軍漸近,他鬆開了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啞聲道:“芙蓉脂麽,斬了韓少陵,即刻帶你去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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