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願為夫人死
作者:
青花燃 更新:2021-06-10 16:06 字數:7125
最快更新穿成短命白月光後,和反派HE了最新章節。
幽無命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翻身下榻, 背影好似特別活潑。
“今日有祭祀。”他隨手拽下那鬆垮的袍子,從玉架上取下一件稍正式一些的玄衣。
她幹脆利落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家夥的體質實在是異於常人,昨日才蘇醒,今日便有些蠢蠢欲動,好像想對她做點什麽事情。
她知道他時不時就盯她一下。
回到王城時,桑遠遠更覺困倦。她強撐著精神,替幽無命換了藥後,便伏在青玉榻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桑遠遠昏昏沉沉地想,莫非這就是緣份?
此事實在是非常靈異。
桑遠遠把她叫到麵前,簡單地問了幾句,心中已完全確定,這個少女正是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一個。
名叫雙兒的少女被帶出了奴隸營。
幽無命思索片刻,道:“小桑果仿佛正缺個貼身丫鬟。”
“雙兒願做牛馬,侍奉夫人,願為夫人死!”她撲倒在地上,額頭把地板砸得砰砰響。
少女緩緩抬起頭,看清了桑遠遠的模樣後,眼睛裏終於有了幾分靈動。
黃牙胖子像具死屍一樣被拖了下去。
親衛正要動手,他補充道,“埋茅坑。”
幽無命眼角抽了兩下,垂頭吩咐身後的親衛:“埋了。”
少女依舊麻木地跪著,像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知覺。
片刻凝滯之後,他生生嚇尿了。
黃牙胖子猛地側過頭來,看清了幽無命那張臉,嚇得僵在了原地。
那雙極黑的眸子緩緩轉過一圈。
幽無命看愣了一瞬。
桑遠遠一眼便看見,少女跪在一個不著寸縷的胖子身前,屈辱地仰著頭。
短命輕輕巧巧地駝著二人,躍上丈把來高的石階,一頭撞進了平日看管祭品的大石屋。
人群烏泱泱跪了一地,幽無命不發話,他們便不敢起身,亦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片刻功夫,二人便到了圈養祭品的奴隸營。
在這幽州大地上,幽無命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哦?”幽無命頓時來了興致,他把她捉到懷裏,開心地說道,“去看看。”
那個大腹便便的家夥呲著黃牙,要對她動手,是雙兒把她藏到了身後,代替她,遭受了各種屈辱折磨。
在夢境的開始,她親眼看見了。
“不會弄出外傷的一切事情。”桑遠遠眼神略僵,一字一頓道。
幽無命勾起唇角:“可是祭品必須完美,就算真有那麽一個壞人,他又能做什麽呢?”
她抿緊了唇,繼續艱難地說道:“今日祭祀之後,那個看守被血腥刺激了,一定會更加變態地折磨雙兒……”
但她還是說出口了:“看管‘祭品’的那個人,很壞,對她們做一些非常非常壞的事情。”
她輕輕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怪異,仿佛自己也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十分荒謬。
幽無命唇角浮起漠然的笑容:“下一次祭祀,得到明年。”
她難以置信地怔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起身望向幽無命,道:“救一救雙兒,好嗎?”
怎麽可能?!
那道劃痕,與她夢中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僵硬地繞到另一邊,輕輕抬起死者已然僵硬的手臂。
桑遠遠倒抽了一口涼氣,頭皮麻炸,心跳聲猛烈地回蕩在腦海中。
赫然殘留著皮屑和血漬!
無名指的指甲縫……
她深吸了兩口氣,視線往下,落在少女的左手上。
桑遠遠慢慢掀開了布匹,少女慘白的臉蛋便露了出來。
他淡淡地吩咐下去,不過片刻功夫,蒙著白布的少女屍身便被抬進了前庭。
幽無命懶懶地把她拉起來,攬著她,騎上雲間獸,往城中踱回去。
“好。”
“能不能再去看一眼死者的屍體?”她問。
她忍不住再一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種奇異的衝動不斷湧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必須確認一下,否則當真難以釋懷。
還有,用指甲刮破皮膚的感覺。
夢中的細節實在是太真實了,每一份心境,以及那些遭遇……
“……啊。”她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幽無命唇角微彎,笑容溫和:“所以,小桑果看到那一幕之後,難以釋懷,自己編織了一個悲情滿滿的夢境?”
桑遠遠慢慢脫離了共情狀態,她凝神回憶片刻,道:“正是那位險些被替上去的少女。”
“誰是雙兒?”幽無命輕飄飄地問道。
片刻之後,她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吸氣,快速連吸三次,然後長長緩緩地吐出。重複七八次之後,她成功將心神從那一團令人窒息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她抬起手來,再一次看了看自己幹幹淨淨的指甲縫。
“所以,在被灌下藥物的那一刻,我悄悄用指甲割破了手臂,這樣便不完美了,他們一定會再祭祀一人,雙兒便不用再捱到明年……”
幽無命眼神更冷,唇角浮起一絲冷笑,仿佛明悟了什麽。
“那藥……把身體全部弄壞了,就隻餘一個完好的殼子,裏麵,全部腐蝕了,吐出血來,全部吐光,好難受。”她回憶著,道,“可是,即便這樣,還是覺得死去會更好一些。”
幽無命慢慢眯起了眼睛。
“我方才夢見自己變成那個被祭祀的少女。”她慢慢地吐字,好像要把那些記憶一並逐出腦海,“夢境從昨夜開始,一直持續到今日死去。每一刻,我都感同身受。”
她輕輕攥住了他的衣襟,緩了片刻,神色平靜下來。
幽無命的表情有點裂:“……有我在,怕什麽。夢有什麽好怕的。”
桑遠遠慢慢回轉過頭,怔怔地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眶裏又滾出一粒晶亮的淚珠。
“小桑果,”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你多大了,還會做噩夢?”
她顫抖著,抬起手,望向自己左手無名指的指甲。
她做了一個極度真實的夢,讓她一時分不清楚今夕何夕。
她愣愣地看著四周,許久,才緩緩回神。
“啊!”桑遠遠一聲驚呼,張開了眼睛,胸膛劇烈地起伏。
短命很想送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可惜不敢。
他狠狠在它柔軟的白毛了抓了兩把,輕飄飄地笑道:“你慌什麽,這也不像是男人的名字。”
短命很及時地把自己的腦袋伸在幽無命的魔爪下。
幽無命的眼神陡然淩厲。
她低低呢喃:“雙兒……雙兒……”
懷中女子輕輕地顫抖起來,發出細細嗚咽,像隻奶貓一樣。
隻見他攬在桑遠遠腰間的那隻手上,落了一滴透亮的水珠。
片刻後,幽無命很慢地低下頭。
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
它覺得它的主人其實是個非常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家夥,隻不過他自己一定不會承認這一點。
短命:“……”
他回手摸了摸短命的腦袋:“你上次怎麽也沒死呢,死了一了百了,不死,我還得操心你何時死。”
歎息:“你說,我都快死了,幽影衛怎麽就不叛呢?跟著我,他們到底圖個什麽?若是叛了,我就把他們全殺掉,省得今天死一個,明天死一個。”
他眯了眯眼。
聲音陰惻惻的。
幽無命點點頭:“對,收在那裏,和‘它’在一起。便讓他再好好‘享受’一陣。”
短命:“……”
“哦!”他雙眼一亮,“是薑謹鵬弄出的舊傷!薑謹鵬呢我要殺了他。”
短命直翻白眼。
“小桑果是什麽做的啊?”幽無命很委屈地撥歪了桑遠遠的腦袋,盯著她頸部淡淡的淤痕,“我就輕輕碰了下。”
它了解自己的主人——這個模樣,便暫時不會殺人了。
短命觀察了片刻之後,蹭到他身後,給他做靠枕。
幽無命無辜地眨著眼,坐到桑遠遠身邊,把她拉起來,半個身子靠在他懷裏。
雖然身體很誠實,但它仍然提著最後一口獸氣,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撲倒幽無命,以防著他幹蠢事的姿態。
它矮著身子,曲著四條腿挪到了一邊。
一人一獸對峙片刻,短命徹底慫了。
短命的大腦袋勾得更低了些,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讓開。
“小桑果是我的!”幽無命叉起腰,宣示主權,“不是你的!”
短命頗有一點心虛,腦袋耷拉少許,自下往上瞟自家主人。
他歪著頭,控訴:“你成精了是嗎!”
僵持半晌,他慢悠悠站起來,道:“沒帶刀出門,連短命都反了天了。”
幽無命:“……”
一人一獸對上視線,它立刻擺出一副傲嬌的姿態,把大腦袋擰到一邊。身體卻是寸步不讓。
它其實是有點慫的,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瞟幽無命一下,又瞟幽無命一下。
隻見短命把毛茸茸的大屁屁往地上一落,整隻巨獸端端正正坐在了桑遠遠的身前。
幽無命震驚得貨真價實。
短命打了個憤怒的噴嚏,側過身,一個甩尾把幽無命掀得倒坐在草地上。
他還蹲在地上輕輕地晃,好像躍躍欲試的樣子。
“要不然殺了?”他果然說出了這句話。
就是這麽個家夥啊……
還有一次,他好心幫它做了個小木屋,結果屋頂歪了一些,原本修修就完事了,他擺弄幾下之後,突然不耐煩起來,又把它的窩給拆了。
它記起一件事,上回它這位主子不知道哪裏抽風,忽然想要在樹上雕個什麽花紋,結果不小心弄岔了一點,他沒想著補救,倒是幹脆利落地把那樹給劈成了木柴。
短命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無語。
“怎麽辦?”他嘀嘀咕咕道,“她若是醒過來,會不會發現我錯怪了她,對她動了手。”
短命湊上前來,用鼻子拱了拱桑遠遠的胳膊。
“短命。”他喚。
他摟著她翻滾下來,把她放在草地上,蹲在一旁,瞪著她。
一扯韁繩,短命撒蹄奔出了王城,徑直跑到了城郊一片長滿青草的矮坡上。
在她回神之前,他猛地點暈了她,將人摟在懷裏,眼神頗有些心虛。
幽無命神色一變,急急撒了手。
“什麽女人?”她依舊眼神呆滯,連呼吸受阻都毫無感覺,聲音帶上了倒氣的喘意,道,“要告訴他,截殺父兄的人,不是你。”
“然後呢?”他繼續在她耳旁輕輕吐氣,“讓他厭棄那個女人,你好回到他的身邊?嗯?”
他抬起一隻大手,緩緩撫過那一身象征著幽州女主人的玄服,落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扼住。
幽無命的眼神瞬間冷進了骨子裏。
“對啊。”她呆呆地說出了心裏的話。
桑遠遠迷迷糊糊思緒就被他帶歪了,她隱約覺得,這個男人好像對她施了什麽奇怪的迷惑心智的術法。她恰好很困,於是中招了。
幽無命躬身,覆在她的耳畔,像催眠誘騙一般說道:“發現韓少陵被人騙了,是不是很想去找他,告訴他真相,嗯?”
她想得入神,竟沒聽見。
“你在想什麽?”他輕飄飄地問道。
桑遠遠凝神思索的模樣,落在幽無命眼中,漸漸點燃了暗火。
所以胎記這種東西,也會後天長出來嗎?在適合的時機……長出來……救她的命?
她一定曾被選中為祭品。
桑遠遠輕輕搖了搖頭。即便她一萬個看不上夢無憂,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像夢無憂那種人,說不出這種謊。
他確實是被一個快要赴死的女子流下的眼淚打動的。
韓少陵是被騙了嗎?
“啊,我記起來了。那個贗品,正是一個祭品。”幽無命緩聲道,“一個祭品,怎能有胎記呢?嗬,贗品還是個撒謊精。”
話音未落,他垂下頭,盯住她,眸光逐漸深沉。
“自然不行。”幽無命不用過腦,隨口回道,“任何瑕疵都不可以。”
“有胎記,也可以做祭品嗎?”桑遠遠忍不住偏頭問道。
可是,那一日夢無憂摔在幽無命的桌案之前,腳踝上赫然有一枚月牙胎記,正是這枚胎記讓一名幽影衛認出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用自己的命換下了她的命。
她皺了下眉,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不對勁的事情——當初,夢無憂本是要做祭品的,若不是韓少陵把她從奴隸營中帶出來的話,今日在韓州被放血祭祀驚蟄日的,便該是她。
分明還是清晨,她卻感覺到了午困,眼皮越來越沉。
桑遠遠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那蓬血色的陰雲墜在了她的心頭,令她周身不自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讓她十分頭暈,呼吸像是陷入泥沼一般,粘膩沉重。
死裏逃生的少女跪在地上,一直盯著桑遠遠,直到被人拖了下去。
既是死後的傷,那便不需要再祭祀另一名少女了。
主君發了話,自然無人敢質疑。
“主君!”
見到主君到來,人群頓時跪了一地。
親衛上前撥開人群,幽無命慢悠悠到了近處,斜眼一瞧屍體,道:“死後的傷。”
幽無命動了動眼皮。
她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攥緊了幽無命的手。
桑遠遠看到少女的嘴巴動了動,好似在用口型說——‘幫幫我。’
桑遠遠心髒微懸,望了過去。少女恰好抬起頭來,一雙麻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桑遠遠,眸中像是有奇異的星辰在轉動。
像是在推銷商品一樣。
當即有人把另一名少女推到了前麵:“大人,看看她,沒有半點問題!”
“有一點瑕疵都不行!”祭司驚恐萬分,“為保萬無一失,最好再做一次完美貢品!”
到了近處,得知少女的小臂上有一道指甲劃破的傷口,幾個白袍祭司驚得魂飛魄散,正在查驗這道細傷究竟是祭祀前的舊傷,還是方才搬運屍身時弄出的新傷。
幽無命輕扯韁繩,短命撒蹄跑了過去。
便在這時,圍在那具少女軀體旁邊的人群,忽然吵鬧了起來。
這能掰得回來?
妥妥的滅世反派,純的。
桑遠遠:“……”
他忽地笑了,笑容至邪:“我會好好活著,親手給它送葬。”
這個變態,恐怕是沒救了。
桑遠遠:“……”
他的呼吸變得極沉,覆在她耳畔,嗓音有些興奮沙啞:“小桑果,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髒,我每日,都恨不得叫它灰飛煙滅!”
她怔怔地望著他。
“我若相信……”隻見他的臉上浮起邪氣滿溢的笑容,“便不會做了。”
“祭祀,可以安撫冥魔。你相信嗎?”她回眸,深深望進他的眼底。
幽無命偏頭看她。
“你相信嗎?”她問。
幽無命道:“都是心甘情願的。被選中的祭品,家人可以擺脫奴隸籍。對於這些人來說,其實是天大的好事。”
祭祀是在一個大坑中完成的,站在巨坑邊緣望下去,隻見坑底好似紋了一個巨大的、美麗的赤色圖案,血霧氤氳,一具蒼白的身軀正被人抬上來,有人圍上前去,又哭又笑。
她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躬身覆在她的耳畔,輕輕吐氣:“早已死了,不給你機會同情那些祭品。”
幽無命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緊張。
桑遠遠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
書中,夢無憂在做了韓少陵的正夫人之後,曾破壞過一次祭祀,救下了一位少女。那一年,冥魔的‘湧潮’千年難逢地同時在十二個地方出現,隻差一點,雲境十八州就徹底淪為冥魔的盤中美餐。
數千年來,這塊大地上的人們都相信,在驚蟄這一日做好了祭祀,便能暫時滿足淵下的冥魔,安撫那躁動的深淵。
很殘忍野蠻的習俗,帶著濃厚的迷信色彩。
每年驚蟄,雲境十八州都要做生人祭,取毫無瑕疵的少女,灌入特殊藥水,活活嘔血至死,用那至純的血來祭祀九處奇異的內陸深淵口。
她忽然想起了生人祭是怎麽一回事。
前行一段,她發現這股血腥味道原來並不是錯覺。前方正在祭祀,血氣衝天。
桑遠遠隻覺空氣裏滿滿盡是血腥味。
“小桑果,今日看完生人祭,明日我帶你去斬首韓少陵。”
他扯了扯韁繩,繼續向城北行去。
“好。”他說。
幽無命笑了起來。
桑遠遠著實也沒料到,竟是韓少陵做了這個出頭的鳥。此刻天都那邊尚未傳出任何消息,他這樣做,已是明晃晃地舉旗了。
玉門關便是幽州西線第一重鎮,與韓州境相鄰。幽州和別的州不一樣,任何一座要塞,都囤著重兵。
幽無命:“……”
桑遠遠:“……”
“報主君,韓州王領兵十萬,強攻玉門關!玉門關告急,至多再撐五日!”
恰在此時,有一騎自前方來,急急上報。
她偏頭看他,見他黑眸中一派睥睨。
他的聲音平淡冷漠,桑遠遠甚至聽出了一點殘忍的味道。
“一時半會,無人敢做這個出頭的鳥。”
幽無命用餘光睨著她,見她臉上滿是貨真價實的憂心,他不知不覺勾起了一點唇角,難得正色地對她說道——
天都根本無需出手,發一紙檄文,自有狼群猛虎一擁而上,將一個小小的州國吞吃入腹。
“可是……”她想起書中桑州的覆滅。
幽無命滿臉無所謂:“造反就造反咯。”
“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桑遠遠忍不住問道,“那些人誣陷你造反啊!”
幽影衛分兩列,隨侍在他身後。
終究身體還是虛了。
今日出行,幽無命沒有帶刀。
短命正在階下蹦躂,見到主人出來,高興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不等她生起氣來,他已抓著她的肩膀,推著她走出了宮殿。
幽無命笑得前仰後合。
“騙你的!”
它一點也不透明!
她僵硬地轉頭望向屏風,盯了一會兒,發現根本看不見屏風背後的宮牆。
幽無命滿臉壞笑:“忽隱忽現,更覺曼妙。小桑果,你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桑遠遠的臉色刷一下變了。
“小桑果, 那些雲霧, 是紗。透明的。”
待她略帶些羞澀地走出來時,見他雙臂環在胸前, 笑得怪模怪樣。
她趕緊抓起衣裳, 逃到雲霧山巒的屏風背後。
“要我幫你更衣麽?”
女侍放下衣裳便躬身退下。幽無命走到桑遠遠麵前,目光沉沉,極有壓迫力。
雖是便裝,但這儼然是正夫人的儀製。
隻不過,他的鑲邊上是螭龍, 她的則是烏鳳。
女侍捧著托盤進來, 托盤上端端正正放置著一套玄衣,材質紋理與他身上穿著的那件幾乎沒有差別。
他輕笑著, 拍了拍手掌。
“補覺啊。這裏也沒有我能穿出門的衣裳。”
“小桑果, ”他叫住她,“你去哪裏?”
將他打理清楚後,她打著嗬欠, 又想走回床榻。
他的玉架上並沒有適合她穿的衣裳。
桑遠遠假笑,下床, 替他係衣帶。
“傷?什麽傷?”他一本正經地回眸瞪她,“我像是會受傷的人麽?”
她坐起來,詫異道:“你重傷未愈,還要出門?”
“小桑果, 過來替我更衣。”
隨便吧,反正別指望她動一動。
心神慢慢飄浮起來,正要陷入沉眠時,忽然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主君今日,難道不想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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