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小花紅紅大樓的電路被破壞了無法提供照明，而躲在辦公室裏的人怕刺激到變異動物，因此也不敢用手機照明，所有人就這樣在黑暗中瞪著眼睛等遊戲結束。

  “快到四點了。”蔣藝華壓低聲音帶著些激動。

  “你能看到毒粉的能量值嗎？”徐獲突然問道。

  “不能，至少得是有生命的物體。”蔣藝華頓了頓，“你想回十三樓，去拿那盆花？”

  徐獲沒說什麽，起身離開了房間。

  外麵的異種早就沒了聲音，他用碎布蒙住口鼻，打開電梯門跳了進去。

  十三樓的地麵鋪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粉末，通風管道已經被紮穿，取而代之的是十多條扭曲的植物根莖，周圍翻倒的盆栽幾乎全部枯萎。

  那朵被他用塑料袋兜起來放在角落裏的紫色小花花瓣上雖然沾了不少毒粉，但卻沒有枯死。

  撣掉上麵的毒粉，他提起塑料袋，正好收到了遊戲的通知：

  【恭喜玩家路人甲成功通關“小花紅紅大樓”副本，根據您在此次副本中的表現，您將獲得新特性“五五開”，道具“營養小紅盆”，藥劑六份。】

  【請注意，該副本為隨機副本，無法參與玩家評級。】

  【是否脫離副本】

  【是】

  【否】

  選擇脫離副本後，眼前的世界又驟然變回那條霧蒙蒙的公路，不遠處有警戒線和警車紅燈，隱約還能看到不少人影，他丟在路邊的手機還在。

  陸續有人從副本中返回，環境變得嘈雜起來，正打算離開，有人從後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畫女歪著腦袋從旁邊出來，很快打好了一行字：“你後爸在車那邊。”

  徐獲點點頭把手機揣進兜裏，借著霧氣的掩蓋離開了。

  回到家裏，他先喝了兩瓶自愈劑，緩解了一下疼痛才脫下衣服檢查傷處。

  被那頭異種踢中兩腳，雖然肋骨沒斷，但胸腹留下了大片淤青，現在有些腫。

  畫女去提了一口袋冰拿過來，讓他躺下鋪在他胸口，用手機說：“你好慘啊。”

  徐獲指了指塑料袋裏的花，“認識嗎？”

  畫女搖搖頭，又打字：“不過我見過一樣的，但是別人的花葉子都是紅色的。”

  “個頭呢？”

  “個頭差不多。”

  “你在什麽地方見過？”

  “我也不記得了。”畫女又搖頭，“我很多時候都在睡覺。”

  日常的隻言片語中，徐獲也知道畫女曾經跟過很多人，去過很多地方，但它移動的形態是一幅畫，旅行的過程中多數是放置在道具欄或者以紙的形態攜帶，不管事也不記事，跟著誰去什麽地方都無所謂。

  見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他將這事暫且放下，又道：“幫我拿點吃的，不要零食。”

  畫女喜滋滋地去了，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碗粥和一大口袋零食，然後把白粥給了他，自己抱著零食坐在旁邊吃。

  徐獲看了她一眼，把剩下的冰塊倒進垃圾桶，吃了飯後才檢查自己這次副本的獎勵。

  “五五開”是“知情者視角”的延伸特性：

  【敏銳的洞察力和觀察力是作為一個知情者必不可少的硬性條件，但野性的直覺也必不可少。】

  【科學表明，直覺是人的大腦根據獲得的所有信息給出的隱性反饋，對人來說它沒有根據，但對大腦來說，它是經過精密運算過的結果。】

  【不過任何運算都可能會出錯，直覺當然也會，因此在遇到危險情況，“五五開”直覺將有一半的正確率。】

  【注：普通人直覺的正確率不足百20％。】

  兩個數據一對比，“五五開”這項特性就顯得不錯了。

  他也認可直覺是大腦對信息的過濾反饋這一點，如果“五五開”正確率能達到它說的這麽高，這項特性更像是一種大腦進化。

  隻不過五五開也有一半的錯誤率，在實際情況中，選對選錯是有絕對性的。

  翻過特性，他拿出“營養小紅盆”。

  這件道具就是個花盆，隻不過它不需要施肥就可以供給植物生長所需養分，隻需要偶爾澆澆水就行了。

  徐獲把塑料袋裏的紫色小花拿出來種上。

  這株花被混在其他植物中，又無法被食人花的毒粉毒死，雖然玻璃房裏沒有它的記錄，但應該不是偶然被種下的。

  因為遊戲介紹中提到的郝教授培育的第一株變異植物開出的花不是紅色，他也認為郝教授可能是色盲，而食人花就是大樓命名的來源，但其實這個猜測未必正確。

  如果郝教授是色盲，那麽玻璃花房通向大樓的兩扇門塗上不同的顏色完全沒有必要。

  當然，光憑兩扇塗色門也不能斷定他就不是色盲。

  可加上這株紫色小花，遊戲的介紹似乎有了別的含義。

  紫色小花的根部是紅色的，開出的花卻是紫色的，畫女說見過葉片都是紅色的同樣的花，而他剛才清理土壤的時候發現花根上的紅色部分比在副本中減少了一截，顏色明顯有了變化。

  這符合小花紅紅大樓的命名來源。

  這株紫色小花至少是一種特殊的變異植物，所以盡管遊戲標明它為“不明植物”，他也還是將花帶了出來。

  將花裝盆後，他又拿了一支營養劑倒進去。

  除了特性和道具，遊戲獎品中的藥劑除了P1進化劑，D級自愈劑、清潔劑，還有幾支植物營養劑。

  他隻帶了株花出來，遊戲卻把花盆和養料都配齊了。

  剛把花盆放在陽台上，吳組長的電話就打來了，“你跑得夠快啊，我們專程在副本入口附近堵人都沒堵到你。”

  “有事先走了。”徐獲頓了頓道：“有什麽事嗎？”

  “這次副本的基本情況我都知道了，出來的不管是玩家還是非玩家都要做心理疏導，你看看……”

  “不用了。”徐獲問。

  “其實唐廣博能力不錯，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跟他說說。”吳組長停頓了一下又道：“這次本來應該出來的玩家少了兩個，其他玩家不清楚怎麽回事，我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