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繼柔和陶承欣表情有些難受，前者問道：“最後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政府廳和LT生物製藥公司為什麽放過童話城？”

  “根本不是他們想放過我們，而是童話城最後逃出來的玩家做出的犧牲！”老人有些激動地道：“是童話城的玩家用命換來了最後的棲息地，可恨LT那些人不敢闖進童話城，卻在童話城的飲用水中做手腳，除了當初逃出來的那些孩子，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童話城沒有一個孩子出生！”

  “他們就是想用這種方法消磨光童話城的玩家和人，現在的那些年輕人根本不知道也不相信當年的真相，沉浸在旅遊城的虛假繁榮中……他們就沒想過，那些用來買賣的藻貝、海螺全都是從活人身上長出來的……這跟吃人有什麽區別？”

  “童話城的人全都習以為常了。”孫繼柔道：“尤其是異種觀覽線，把曾經的同類當成動物一樣取樂，還樂此不疲。”

  “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陶承欣覺得不可思議，“那些變成異種的人中可能會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可這裏的每個人好像都不在意。”

  “這是童話城，也許每個人都樂於活在童話故事中。”徐獲淡淡道，轉而問道：“真愛廣場紀念的那對男女，也是玩家嗎？”

  “是啊……”老人再次流淚，“當年他們拚了命保護童話城的人，最後卻被趕出去自生自滅，在異種的圍攻下，不得不跳海自盡……”

  真愛廣場的故事徐獲三人都聽過，這也是童話城中流傳最為廣的故事，對於故事的主人翁丈夫被趕出安全區的事所有人都不避諱，也不認為這是什麽不對的事，隻是最後美化了一些結尾，把走投無路自殺當成了殉情。

  “玩家異種化，又是在異種潮幾乎毀掉整個城市的情況下，驅趕玩家其實不難理解。”孫繼柔頓了頓道：“隻不過這種做法未免有些忘恩負義。”

  “是啊，童話城那麽大的地方，就算單獨建個地方給別人也是可以的，幹什麽逼別人去死啊。”陶承欣也道。

  “他們也是為了活著而已。”白裙姑娘此時道：“一個普通人異種化可以在半分鍾內殺死八個人，玩家隻會更甚。”

  “該死的是LT的人！”老人神情憤怒，又對徐獲三人道：“可惜我殺不了他們，你們也是玩家，一定能做到，我有買來的道具和武器，隻要你們肯幫忙，哪怕殺一個LT的人，我的東西就都給你們！”

  “好了。”白裙姑娘拍著他的胸口替他順氣，沒兩下的功夫，老人就閉上了眼睛。

  “我在他的茶裏加了點有助睡眠的東西。”她道：“他身體不好，不能過於激動。”

  “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問我也可以，那些事他都對我說過。”

  “現在童話城中還有活著的玩家嗎？”徐獲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白裙姑娘搖頭，“畢竟我不是玩家。”

  徐獲微微挑眉，“這二十年裏，童話城的年輕人沒能進化成玩家？”

  “你剛才也聽到了，童話城目前活著的人全都飲用過被投放藥劑的水，對藥劑有反應的人大多都變成了異種。”白裙姑娘看著他，“即使在你們的世界，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化的吧。”

  沉默兩秒後，她又輕聲道：“童話城沒有自己的玩家了，對那些在這裏肆意殺人的玩家又能怎麽辦呢？”

  “等白爺爺過世，還會有誰記得過去的仇恨？”

  徐獲微微眯眼，審視著坐在對麵為老人蓋毛毯的女人，又道：“你丟過什麽東西嗎？”

  “丟過很多東西，你們也知道，旅遊城流動人口多，小偷小摸也不少。”白裙姑娘道。

  “有牙齒一類的嗎？”孫繼柔看了旁邊的老人一眼，“比如假牙或者像牙齒的道具。”

  白裙姑娘訝異地看著他們，“你們這些玩家要找的東西可真奇怪。”

  孫繼柔也很為難，副本給的這三個任務太奇怪了，看起來像是有聯係，但好像又沒有多大關係，老實說要不是白裙姑娘自己出現，他們恐怕連第一個任務都完成不了。

  和要聽的故事一樣，牙齒這事他們也是一頭霧水。

  什麽牙齒？

  是人還是東西？

  “我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麽，不如你選一件你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吧。”徐獲道。

  白裙姑娘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我聽白爺爺說過，有一個玩家寄存在他這裏的一件道具遺失了。”

  “不過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他記憶除了差錯，把那件道具當成裝飾品帶出去丟了。”

  “這要怎麽找？”陶承欣和孫繼柔麵麵相覷。

  “是什麽道具？”徐獲問。

  “具體做什麽我不知道。”白裙姑娘轉身去抽屜裏找了張發黃的畫紙出來，“這是白爺爺清醒的時候畫的。”

  徐獲拿過來一看，畫紙上是一個像玉牌的東西，上麵有簡單的花紋，沒有辨識度。

  “這是牙齒嗎？”陶承欣道：“牙齒會不會是指用牙齒做成的東西？”

  孫繼柔搖搖頭，剛要說什麽，徐獲卻突然起身向白裙姑娘告辭，“如果找到了，我們會把東西送回來。”

  白裙姑娘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隻擺擺手道：“這東西我也找了很久，找不到也沒關係，反正白爺爺也已經忘了。”

  徐獲點點頭，沒多說什麽，走到站在院子裏，他點了根煙，朝花圃角落裏半滿的貓糧盆瞥了眼才離開。

  孫繼柔和陶承欣跟在他後麵，前者道：“遊戲沒有提示副本進度，我們找的這兩個人到底對不對？”

  “一個講正確故事的人，一個講正確故事的女人，應該沒錯。”陶承欣道：“他們說的事跟他們推測的方向也一樣，而且沒有說謊。”

  “你的特性是基於事實真假還是講述人本身認定的真假？”徐獲回頭問了句。

  陶承欣愣了一下，忍不住皺眉，“你懷疑我的特性會出錯？”

  “你真的清楚你特性的用法？”徐獲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