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妤兒看向小閑子。

  “娘娘，莊小姐應該是在靜如殿。”小閑子恭敬答道。

  黎妤兒與張姣姣擦肩而過：“本宮陪你去。”

  張姣姣拉住她：“你幹嘛去？”

  “陪你找莊思怡麻煩去。”

  張姣姣：“……算了，我，臣妾找娘娘還有重要的事情。”

  嗯？

  黎妤兒看她。

  “嗯，娘娘若是此刻無事，就隨臣妾走一趟？”張姣姣對黎妤兒眨眨眼睛。

  水鏡殿。

  黎妤兒再次隨著張姣姣進到了她的“秘密基地。”

  “我，我怎麽做？”

  黎妤兒有點緊張。

  “脫了衣服躺著就好。”

  “脫……脫衣服？”黎妤兒睜大眼睛。

  孕檢還得脫衣服？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就別害羞了，把裙子解開，露出來肚子，這樣才能幫你檢查。”

  黎妤兒很緊張，掌心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慢慢將衣服解開，躺在了那張床上後，有種很奇異的感覺。

  張姣姣將鬥篷蓋在黎妤兒身上。

  “我馬上就好，你先蓋著。”

  黎妤兒點點頭，時隔快兩個月再次進來這裏，發現這裏比著以前有些許的不一樣。

  她仔細觀察，總算是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上次來的時候，屋內的機器基本上都是擺設，這次不同，有機器的屏幕亮了。

  張姣姣並沒有讓黎妤兒等太久。

  “搞定，來，讓我幫你看看肚子裏的小寶貝。”張姣姣將黎妤兒搭在身上的鬥篷取下來，輕輕將她身上的裙衫扯開，再將冰涼的液體塗抹在黎妤兒的肚子上。

  黎妤兒的身體微微瑟縮一下，更緊張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張姣姣的清冷的麵容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異樣。

  黎妤兒看不太清屏幕，隻能看張姣姣。

  在張姣姣臉上浮現異常的時候，黎妤兒的心“咯噔”露跳了一拍，緊張地問道：“怎，怎麽了麽？”

  張姣姣抿著唇瓣沒有說話。

  “你再稍微側過去些。”

  黎妤兒照做。

  張姣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看。

  黎妤兒大氣都不敢喘，隻盯著張姣姣的臉看。

  “錦妃呢？”

  瑤華宮，晏修來的時候沒有瞧見黎妤兒，很是奇怪。

  “皇上，錦妃娘娘去了水鏡殿。”花音低著頭福禮回話。

  晏修側身看向身後的深泉。

  深泉：“……皇上，奴才並未得到消息。”

  他去看身後的小太監。

  不遠處，東來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皇上，師傅，錦妃娘娘去了水鏡殿，不在瑤華宮啊。”

  深泉：……

  我們都知道了！

  深泉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對著東來的小腿肚來了一腳。

  “用你現在說！”

  東來在原地跳了一下，委屈地去揉自己的腿：“奴才得到消息就趕緊跑來了，可，可還是慢了一步……”

  深泉：……

  這是慢了一步麽？

  深泉懶得再和東來說什麽，轉身麵對晏修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笑：“皇上，可要起駕去水鏡殿？”

  晏修沒有回答深泉的話，而是問花音：“錦妃走了多久了？”

  花音答：“還未到半個時辰。”

  咳。

  晏修板著臉，雙手負在身後抬步朝外走。

  “皇上起駕！”

  水鏡殿的大門一如既往是關著的。

  晏修想到他的妤兒在這裏，但這裏的大門緊鎖，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他板著臉，沉聲道：“叫門。”

  “是，”深泉瞪了東來一眼，小聲提醒：“快去啊！”

  若是知道水鏡殿又關了殿門，他肯定先一步來喚了，哪裏會讓皇上在殿外等著？

  水鏡殿的人也是，都是聾子嗎？

  看不見皇上在外麵也聽不見門外有動靜嗎？

  深泉在心裏瘋狂吐槽。

  那邊，又被踹了一腳的東來，一瘸一拐地上前敲門。

  來開門的是百事。

  “皇上吉祥。”

  大門打開後，百事當即跪在了地上。

  晏修大跨步從她身邊走過：“錦妃何在？”

  百事不敢起身，隻能在地上換了個跪著的方向，朝著晏修揚聲道：“皇上，錦妃娘娘和順媛娘娘在內室。”

  內室？

  青天白日的，妤兒和張姣姣在內室做什麽？

  晏修黑沉著臉，看起來與往日無異，但他腳下的步子卻快了不少。

  “還不趕緊起來帶路。”

  深泉壓低聲音對百事說道。

  百事反應過來，提著裙子從地上起身，朝著晏修追去。

  “皇上，兩位娘娘……”

  百事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皇上已經跨過門檻進了內室。

  內室，空無一人。

  深泉剛跟進去就看見晏修返身而出，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了。

  他探頭看了一眼，當即明白是什麽情況，心裏暗暗叫苦。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一個一個的，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皇上，您別急，容奴才問問，錦妃娘娘可……”

  深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晏修已經出去到了百事跟前。

  “錦妃去哪了！”

  百事張了張嘴巴，一張臉變得慘白，差點因為晏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而腿軟跪在地上。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皇上，錦妃娘娘，錦妃娘娘來了之後，確實和順媛娘娘進了內室說話，她們，她們聊天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跟著，所以奴婢就，就沒有進去伺候。”

  百事磕磕盼盼地說完，感受到頭頂上的威壓越來越重，她終於承受不住，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錦妃是帶著誰來水鏡殿的？”

  “人呢！”

  百事差點嚇哭了：“皇上，是風音姐姐，她，她，奴婢不知道啊皇上……”

  她用額頭抵著地麵，眼淚都嚇了出來。

  晏修甩了一下長袍，再次朝外走去。

  “還不快去找！”

  深泉見東來還在發呆，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偌大的水鏡殿中，並不空曠，可因為沒有太多走動的宮女和太監，顯得很安靜。

  深泉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水鏡殿內的人，太少了。

  “你先別哭了，你們水鏡殿的人呢？”

  “可樂呢？”

  深泉低頭問道。

  百事抬起頭，抹了一把眼淚，抽抽泣泣地說道：“深公公，可樂是貼身伺候娘娘的，此刻應該跟娘娘在一起吧。”

  “你不知道她在哪？”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一直在小廚房準備膳食，也是聽見有人說皇上來了，才慌張過來的。”

  百事很委屈。

  深泉：……

  這水鏡殿的，都是些什麽人哦。

  主子不在，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去哪了，這就算了，自家主子請來的客人也沒了蹤影，還一問三不知！

  水鏡殿這麽大，也不少找啊。

  深泉隻覺得兩眼一抹黑。

  “不是說百事在廚房準備膳食麽？”風音小聲嘀咕：“人呢？”

  “百事姑娘去了前殿，風音姑娘想要什麽？”

  嬤嬤笑著問道。

  “啊，無事，先準備著吧，我家娘娘到了要用膳的時候，我怕她餓著，提前過來說一聲。”風音也回應一抹笑。

  嬤嬤點頭：“我記下了，馬上就好，絕不會讓娘娘餓著的。”

  “風音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東來遠遠地看見風音，跟看見自己的至親之人似的，尖銳地叫喊起來。

  東來公公？

  風音還未走過去，就見東來已經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她跟前。

  “哎呦風音姑娘，可算是找見你了呦，你快跟我來吧，哎呦，我真的是，差點就腦袋搬家了呦……”

  東來大口大口喘氣。

  風音意識到不對：“東公公，你怎麽來了？”

  “可是皇上找我家娘娘？”

  東來緩過來了：“自然是了，再找不到人，恐怕皇上要命人來搜水鏡殿咯。”

  他腿腳快往廚房這找人來了，想著廚房總能遇見人的，結果一路上碰見一個小太監，也隻說不知道自家娘娘在哪。

  這，這水鏡殿也太奇怪了吧？

  這些人，都是怎麽伺候主子的？太不上心了！

  風音臉色微變：“皇上來了水鏡殿？”

  “是啊，風音姑娘快和我走吧，皇上還等著呢。”

  東來就要伸手拉風音。

  前殿，劍義出現道：“皇上，東來找到了風音姑娘。”

  “在哪找到的？”

  深泉忙問。

  劍義：“在廚房附近。”

  深泉：……

  還好還好，錦妃娘娘還在水鏡殿。

  深泉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腦海裏會冒出這句話，但他著實鬆了口氣。

  “皇上，風音姑娘馬上就來了，殿外陰冷，不如皇上先去殿中喝些茶水？”深泉小心翼翼地說道。

  晏修雙手負在身後，麵無表情。

  深泉：……

  好吧，當他沒說。

  風音很快就來了，她的發髻微微有點淩亂，是剛才跑的了，不過她也顧不得整理自己的儀容，當即跪在地上向晏修請安。

  “皇上吉祥。”

  吉祥個P！

  晏修強忍著怒氣：“你家主子呢？”

  “回皇上，兩位娘娘在書房。”

  書房？

  嗬！

  晏修的臉色，因為風音的話，再次難看起來。

  “大膽風音，竟然說謊！”深泉生怕風音受罰，先聲奪人：“皇上已經派人去看過了，書房空無一人，也沒見伺候的人！”

  風音很是驚訝地抬起頭：“皇上，娘娘們真的在書房。”

  她忽然想起來：“不是偏殿的那個書房，是另外一個挨近暖閣的。”

  深泉：……

  水鏡殿這是幾個書房？

  深泉觀察了一下晏修的麵色，對風音道：“還不快帶路？”

  “是。”

  暖閣。

  可樂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刺繡。

  聽見動靜，她無意間往窗外瞥了一眼，一陣刺穿了手指腹，血珠子當即冒了出來。

  可樂顧不得疼，隨便將手指頭塞嘴裏吸了一口，人已經跪到了門邊。

  “奴婢叩見皇上！”

  可樂忽如其來的大嗓門，嚇得東來一哆嗦。

  風音也差點尖叫出聲，幸而穩住了。

  她看著可樂，知曉可樂這麽做是在通知書房裏的兩位娘娘。

  上次，兩位娘娘在書房裏就待了很久。

  晏修抬步往裏走。

  暖閣除了可樂，沒有旁人。

  至於書房。

  門關著。

  晏修走過去想要敲門。

  “皇上。”可樂忽然從地上起來，跑過去再次跪在了晏修身前：“皇上可要用茶？”

  “兩位娘娘在書房說體己話，容奴婢通稟一聲……”

  “真的，聽見了……”

  黎妤兒眼圈通紅。

  第一次聽見孩子們的心跳聲，黎妤兒激動的直接落下眼淚來。

  這可是古代，她竟然能在古代用胎心儀聽見腹中孩子的心跳聲，那一聲一聲的……

  “我，我這麽聽對麽？隻能聽見一個孩子的還是……”

  聽著聽著，就有點亂了，黎妤兒取下來胎心儀，結結巴巴地問道。

  張姣姣看著她，神情透著古怪。

  “妤兒，我和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什麽心理準備？”黎妤兒的心懸到了嗓子眼，聲音都有了顫音。

  張姣姣先將黎妤兒身上的儀器取下來，又很體貼的幫她整理好長裙，這才重新看著她。

  黎妤兒緊張地握住張姣姣的手。

  “姣姣，你，不是，我到底怎麽了，你怎麽是這副模樣？”

  張姣姣：“不是，是好事，哎呀，我也說不好是好事還是壞事，就是，就是你自己看吧……”

  她扶著黎妤兒讓她坐好後，重新指著屏幕上的畫麵，給她看。

  “你看。”

  黎妤兒兩眼一抹黑：“看什麽？”

  她湊近去看，隻能看見屏幕上所顯示的孩子的輪廓，不是很清楚，但勉強能分辨出來。

  一個小寶寶蜷縮著身子，另外一位小寶寶……

  黎妤兒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

  “姣姣，他，這個孩子，怎麽，怎麽……”

  她臉上浮現驚恐之色，她為什麽覺得有個寶寶看起來，很怪異？

  想到她在懷孕前的喝重複的避孕藥，還有之前體內殘留的蠱毒，難道真的影響到了腹中的孩子？

  “你別激動，穩住，穩住。”

  張姣姣摁著黎妤兒的手，讓她重新坐下：“我知道你看見後會接受不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你這一胎簡直太難得了。”

  “這可是三胞胎啊！我的天！若我沒有看錯，最起碼兩個都是男孩。”

  “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厲害，還是該說皇上厲害。”

  “你是不知道……”

  黎妤兒呆愣愣地看著張姣姣，隻看見張姣姣的嘴巴一張一合，她的耳朵嗡嗡嗡地響，後麵張姣姣所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大腦被“三胞胎”三個字瘋狂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