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在哪’

  秦昆看到卡片上的字，汗毛直立。

  一開始遇到這種場景，誰都不會多麽舒服，他們是捉鬼師，又不是冷血bian態，不會對死人屍體無動於衷。

  王乾看到秦昆把人頭放在窗台上的花盆裏，將臉轉向窗外，這才覺得不那麽害怕，湊上來，看到卡片上那行血紅的字，王乾小聲道：“這恐怕是蜃界的惡作劇，嚇唬我們的。”

  楚千尋掏出油燈，她來到秦昆旁邊，窗外，灰蒙蒙一片，樓下操場有人走動，數量還不少，他們突然回頭，望著床邊秦昆三人，露出詭異的微笑。

  “秦昆，該怎麽辦？”楚千尋把身子縮了回來，問道。

  秦昆這時也很茫然。

  人皮校園？

  搜尋失散的人皮？

  人皮在哪？

  找到以後呢？

  事情的發展都有因果，秦昆做任務時，隻有捋清因果關係，才能摸清套路，但這次的任務地圖，是符宗所創，係統加以完善的。原本的鬼三關直接變成了最後一關，讓秦昆很難找到來龍去脈。

  不過秦昆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既然摸不到你的套路，那就按我的套路來吧。

  “既然是校園，學校裏還有人，我們不妨問問路去。這些家夥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總得打打招呼。怕什麽？”

  秦昆點了根煙，走出教室，一副混混的模樣。

  秦昆走在前，王乾和楚千尋跟在後麵。

  這是一棟五層教學樓，他們在三層的位置，走廊空曠幽暗，牆上的掛鍾指向12點半，許多教室空無一人，似乎到了吃飯的時間。

  他們三人走到第五間教室，一個眼鏡男在教室裏吃飯，另外有一男一女，正在旁若無人地酣戰著。

  還是年輕人勁爆啊！

  秦昆站在門口看了一會，聽見那女生叫的激烈，打開門走了進去，一男一女惡狠狠地回頭：“你們是幾班的，想幹什麽？！”

  傳統的中學校服，男女臉上泛著青色，王乾嗅了嗅空氣，在一旁低聲道：“已經死了，隻是他們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現在是鬼魂披著屍體。”

  秦昆叼著煙，看到男生還沒拔出來，給了一耳光：“教導處的，有意見嗎？”

  教、教導處的……

  楚千尋和王乾在秦昆後麵眨巴著眼睛，被雷的不輕。

  不過發現一男一女都露出害怕的表情後，心中佩服：還是昆哥套路深，連法器都沒亮，這就占先機了？

  男生被打懵了，躺在地上，急忙提起褲子，女生也從原先囂張的表情變得驚恐，秦昆踩住想要逃跑的男生，抓起頭發往門外拖去，給楚千尋使了個眼色，楚千尋也有學有樣，拽著女生頭發跟在秦昆後麵。

  “這倆哪是教導處的……這是校園黑幫啊……”

  王乾愕然看到楚千尋這種千金大小姐也手法嫻熟，覺得這二人配合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們……不是教導處的。”

  臨出門前，吃飯的眼睛男突然抬起頭，陰陰地笑起來，臉上黑氣浮現。

  秦昆也笑了起來：“真聰明！王乾，弄死。”

  小胖子搓著手，這個任務他喜歡。

  一男一女，被秦昆拉到樓道拐角，和女生並排站在一起。

  要說鬼最怕什麽，當然得以他們的身份衡量，這種學生鬼秦昆是第一次見，他們既然意識不到自己死了，那麽‘教導處’三個字，絕對是他們的陰影。

  “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秦昆吐了男生一臉煙，男生眼中有戾氣閃過，但還是咬著牙，屈服地點點頭。

  “這是什麽學校，人數多少，最近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秦昆依次問道。

  男生道：“陰川縣一中，人數不知道，初中高中加起來三十六個班，奇怪的事情……當然是你了！學校的教導處老師幾年前就死了，後來來一個死一個，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麽連校名都不知道？”

  秦昆抬起一腳，踹在男生老二上，男生蝦米一樣彎了下去。

  “你管老子從哪冒出來的！滾！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違反校紀校規，我弄死你。”

  男生捂著褲襠，想放幾句狠話，碰見秦昆凶惡的眼神，脖子一縮灰溜溜地走了。

  樓道裏，女生警惕地看著秦昆：“你想幹什麽？你敢虐待學生，我要報警了！”

  秦昆捏了捏她臉蛋，將女孩掐的淚眼滂沱。

  “報警？你真特麽不知羞恥，就你這幹的那種逼事還好意思給我報警？給我說說教導處老師的事，怎麽回事？”

  女生從秦昆手裏掙脫，揉著臉蛋，凶惡道：“給我根煙！”

  秦昆撇撇嘴，甩給她一根。

  女生點上，一副太妹模樣，吐了口煙圈：“幾個月前，學校後門修噴泉的時候，挖三個棺材，被劃成禁地，教導處主任封了那裏，好像有一次聽說男生女生談禁地戀愛約會，跑過去抓人，掉噴泉淹死了。再往後，凡是上任的教導處主任，都莫名其妙死在辦公室。都是心肌梗塞。”

  秦昆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報的身份，還有這種說法。

  秦昆問道：“教導處在哪？”

  女生指了個方向，被秦昆打發走了。

  沒一會，王乾搓著手回來，看到秦昆放走了二人，問道：“不弄死？”

  楚千尋道：“這家夥仁慈的很，一般情況下對小鬼不會出手。”

  二人看到秦昆抽著煙，沉默不語，於是問道：“怎麽了，想什麽呢？”

  秦昆掐滅煙蒂，目光眺望著樓下：“沒什麽……說出來你倆可能不信，這特麽是我們學校……”

  ……

  陰川縣一中，秦昆的母校，初中三年高中一年，是他的青春啊，當年輟學已經六年，再次回來竟然是以任務地圖的方式，真尼瑪荒誕。

  秦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思維意識影響到地圖的構建，總之，再回到這裏，還蠻爽的。

  教學樓下，學生三三兩兩，秦昆開了天眼，這幫小崽子全都是披著屍體的鬼，有些已經腐爛，還跟沒事人一樣，他們讀書吃飯聊天，行動僵硬表情詭異，全然不知道自己死了。

  “人皮校園，說的不會是這幫披著屍體的家夥吧？我們是不是隻要捱到他們放學，就能回去了？”

  學生食堂中，楚千尋突發奇想。

  他們三個剛剛去學校門口，發現門外黑暗一片，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屏障將校內校外阻隔，如果按照邏輯推斷，他們應該是到學生放學時，才可能通過。

  “有這種可能。不過沒那麽簡單！”

  王乾說出自己的線索：“剛剛在教室，我用‘審死符’問了一下那個吃飯的男生，他好像提過，學校不能放學！”

  不能……放學？

  楚千尋打趣道：“秦昆，你們學校還真嚴，居然不能放學？”

  秦昆抽著煙，撇了撇嘴：“屁！我當年想走就走了。”

  秦昆說完，看了看時間：“現在離放學還早，我們一會再轉轉，說不定還有意外發現。”

  秦昆看到食堂中學生三三兩兩，和普通學校無異，但是打飯的窗口黑煙滾滾，看不到食堂師傅。秦昆不知道這是不是地圖的缺陷，不過聞著食堂的味道，倒是挺香的。

  秦昆見到王乾似乎也抓耳撓腮，伸著脖子看著周圍同學碗裏的飯，於是對著旁邊低頭吃飯的男生道：“你！過來，給我打飯去！”

  那個男生一僵，脖子轉了90°，整個臉上有點扭曲，猙獰道：“你讓誰給你打飯？”

  啪——

  秦昆甩了一耳光：“少廢話，去不去？”

  男生被打的有些懵逼，秦昆看得出整個食堂，就他的本體是隻剛剛晉級的野鬼，戾氣很重，不過相比起秦昆、王乾、楚千尋任意一個，都有點不夠看的。

  “去！”

  男生被打哭了，擦著眼淚，跑向食堂窗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