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懷舊
作者:河邊草      更新:2021-02-23 18:25      字數: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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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賞賜功臣,讓功臣們滿意,安心,對於一位帝王,尤其是開國帝王來說,無疑是一種考驗。

  功勳卓著的將軍們手握兵權,不滿意了就要鼓噪而起,變著法的作死。

  朝中重臣們同樣掌有大權,不滿意了就要禍亂朝綱,與皇權分庭抗禮。

  所以自古以來,開國皇帝斬殺功臣的事情屢見不鮮,不用說秦皇漢武怎樣怎樣,就拿當世來說,李淵殺劉文靜,蕭銑殺諸王,竇建德殺童廣壽等人,都是很好的例證。

  功臣們日漸跋扈,皇帝們度量不足,反複猜忌,於是慘劇輪番上演。

  李破同樣麵臨這樣的問題,隻是他比眾人強的地方在於,他是標準的馬上皇帝,軍中將領們大多都曾在他麾下作戰,積功而至顯位。

  他們對皇帝除了忠誠之外,還有畏懼之心……尤其是李破在軍中有著無人能及的威望,將軍們居功自傲的同時,都會掂量一下皇帝的“功績,也就不會有咱們在外麵廝殺,你卻坐享其成的想法。

  所以總體來說風險可控,隻是還需給功臣們留出晉身的餘地,不然到了賞無可賞之時,就算李破不願對功臣們下手,也由不得他了。

  太極殿中,李破思緒萬千,卻又條理清晰,顯然他已經習慣了帝王的日常生活,千頭萬緒的軍政大事在他心間流轉,沒了當初厭煩的感覺,輕重緩急分的很清楚。

  這一年的前半年他的心思放在內政上麵,後半年則是在軍事上,忽忽一載好像就這麽過去了。

  李破暗自撫了撫腹部,感覺有點餓了,瞅了瞅天色,終於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準備出宮去浪一圈。

  於是召集衛士,順便瞪了一眼魏征,用眼神阻止了他伴駕的想法。

  魏征默默的縮了縮腦袋,看著皇帝的背影不由腹誹,諫義大夫這職位真不好當,不說話的時候要受責怪,說的多了又招人嫌棄,當初他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接下了這種職缺……

  李破被人簇擁著出了宮門,本來他還打算去瞧瞧長安書院的狀況,可出宮的時間有點晚了,也便作罷。

  幾個月來頭一次出宮,自然以散心為主。

  當了一年多的皇帝,人身自由受到了極大的限製,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臣下們也都被楊廣那廝弄的怕了,抽空就會暗戳戳的勸皇帝沒必要不要有出遊的想法,以免蹈了前隋覆轍,倒是在京中閑晃,還沒人前來說嘴。

  “去扶風長公主府。李破隨口吩咐了一聲,立即有人離隊去長公主府知會那邊迎駕。

  不過走到半路得到回稟,長公主去成國夫人府串門了,已經去了兩天,李破聞報心說你也真是心大。

  哥哥在宮裏忙的焦頭爛額,你隻時不時的跑去後宮折騰,不來慰問一下兄長也就罷了,丈夫在外麵領兵征戰,你不在府中以淚洗麵,竟然還有閑心四處亂竄,真是該打。

  想著是不是應該派人去把晉陽的老學究接到長安來,最好是再帶上家中的藤條,來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弟子。

  轉念間又想起了當年李春把老師的藤條藏起來的趣事,李破不由微微一笑。

  想想才離開晉陽不到兩載,但不知怎麽搞的,感覺上就好像離開了那裏很多年了一樣,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重回故地看一看,瞧一瞧。

  那畢竟是他起家的地方,在那裏待了許多年,並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也不知如今雲內的人們過的怎麽樣了,還有沒有人在說李雲內如何如何,他住過的八麵樓是不是還高朋滿座……

  馬邑是不是還有那麽多大小娘子在巡街,當年的流民營地應該沒了吧?

  當年他南下馬邑的時候也才十幾歲,現在已年過而立,他倒是沒有辜負了流逝的歲月,隻是歲月無情,卻不管你有多大的能為,又有多神奇的來曆,每過一年就老上一歲,誰也不能例外。

  感慨間側頭看了看,正對上那雙酒紅色的眸子,兩人不由相視一笑,歲月好像並沒有在阿史那容真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她依舊健壯而充滿活力,管的千牛備身們服服帖帖,阿史那貴妃,左千牛備身將軍的勇名正在內衛中間傳頌……這可是他在草原上撿回來的寶貝。

  李破不由又回頭瞅了瞅緊緊跟隨在他馬後,唯恐他瞧不見的程大胡子,這廝見皇帝回望,立即咧開大嘴也笑了笑,頓時讓李破有了抽他一頓的衝動。

  一如他所料,這廝跟羅士信等人開始稱兄道弟,時不時的還能喝上幾杯,不說其他什麽,這廝生存技能肯定是點滿了,不管去到何處,都能結交一群狐朋狗友,給點陽光他就能燦爛給你看。

  這廝不但在滿是貴族子弟的千牛備身府廝混的如魚得水,連阿史那容真都被他糊弄住了,點了他來做千牛備身府司馬參軍。

  從城門守卒,到千牛備身府司馬,旁人估計一輩子都走不完的仕途,他在一年多點的時間裏輕輕鬆鬆便跨越了過去。

  李破招了招手,大胡子受寵若驚,立即策馬湊了上來,他不敢去占阿史那容真的地方,便不客氣的將長孫順德擠開。

  李破也沒跟他客氣,見他近前,一把揪住他的大胡子,拽的他險些掉下了馬,還不敢叫疼,周圍人等立即騷動了一下,接著便傳出些笑聲。

  隻是這聽似幸災樂禍的笑聲中藏著多少羨慕,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被皇帝揪胡子可千載難逢,如果可以的話,誰又不想試一試呢?大家也不是沒有胡子嘛……

  李破笑道:“這麽多年,你四處闖蕩,最後還是落在我手裏,是不是後悔當年離開的早了?

  程知節齜牙咧嘴,多數是裝出來的,心裏不定怎麽歡喜呢。

  “至尊息怒,俺早就知道錯了……俺那會就是想家了,若非如此,怎會落得如此地步?想見至尊一麵都不容易,早年那些兄弟各個功成名就,也隻俺到處遊走,卻如孤魂野鬼,不受重用。

  李破冷笑一聲,狠狠的揪了一下才放開手,“你再要提兄弟兩個字,我就砍了你的腦袋,那些跟著你回去的人如今安在?你要能給我找出一個活的來,我現在就升你的官。

  程知節訕訕的揉了揉下巴,心說這麽多年過去,您這脾氣倒是沒變,說起話來盡往旁人痛處上捅,若非如此,俺也不會離開不是。

  嗯,吃虧就吃虧在俺骨頭比旁人硬朗……

  “這至尊可冤枉死俺了,那會山東太亂了,大家都想回家看看老小還在不在,到了地方大家就都散了,俺可沒領著他們去送死。

  一邊解釋著,一邊轉動眼珠,厚著臉皮道:“至尊也不用升俺的官,俺打了這些年的仗,比當年可長進多了,如今各處都在用兵,若能去陣前效力,俺定不會給至尊丟臉。

  李破臉上笑容大作,嚇的程大胡子有點腿軟。

  隻聽李破悠悠道:“倒也不是不行,就怕你到時畏險不前,誤了我的大事,我這裏可就再沒情麵可言了。

  程知節有點肝顫,可他也知道機會難得,在京中確實安穩,一步步升遷上去對他來說也非難事,隻是他本人並非安穩之人。

  咬了咬牙,狠狠敲擊了幾下胸膛,催發肝膽,像發誓一樣道:“至尊盡管吩咐,俺若辦不成事,至尊便砍了俺的腦袋,俺也絕無怨言。

  李破點了點頭,也不去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你這些年跟匪類交往尤多,我便用你之長……西北諸族混雜,日漸紛亂,你去為我巡視各部,該殺的殺,該結好的結好,若能稍稍穩住局麵,升官算什麽?位列公侯也是輕易。

  程知節臉上漸漸僵住,心裏已經叫起了娘。

  李破斜眼冷森森的看了他一眼,“怎麽,不願意?

  程知節那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西北他鬼地方他雖然沒去過,可聽也聽說過,比之山東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聽說那裏人煙稀少,漫天風沙,人去到那裏,和發配有什麽區別?

  前些時蕭氏的敗家子可就被發往西北效力去了,他與同僚說笑的時候,還幸災樂禍過呢,不想這麽快就輪到他老程了。

  可他卻斷不敢拒絕,使勁想了想,才又錘了捶胸膛道:“至尊有命,俺定效死力,就是俺沒去過西北,怕誤了事……

  李破擺了擺手,“又不是你一個人過去,這是大事,你當我說笑呢?你若實在不願,就去看城門吧,整日裏蠅營狗苟的,反正也沒大用。

  在程知節唯唯諾諾間,李破把他趕了回去。

  其實西北的局麵在左良川大捷之後已經穩定了下來,李破確實要再派一些人過去,安撫,震懾西北各部胡人。

  程知節隻不過是正好趕上了,李破翻開小賬本便算起了舊賬,以免他在千牛備身府廝混的太過得意,帶壞了風氣。

  之外就是敦煌地區的西突厥部眾……他要派人前去瞧瞧,程大胡子皮糙肉厚,偏又油滑萬分,正適合去跟突厥人打交道,讓突厥人見識一下中原悍匪的厲害。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