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一了      更新:2020-11-08 01:26      字數:4807
  星雨閣在京都城東的一個小湖邊,算是京都城的一處景點。

  隻是時值秋,這個時候的天氣較涼,大白天的且沒幾個人在此遊踏。

  阿鐵兒騎著馬來到湖邊之時,老遠就瞧到一身影背對著自己,站在亭中,觀賞著湖景。

  瞧那背影,阿鐵兒隻覺得一陣眼熟,但是一直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隻是畢竟就百十來步了,阿鐵兒不費神去想。

  策馬來到不遠處之時,運氣高聲喊:“阿鐵兒赴約而來,閣下何人,至此地何事?”

  那人聞言,肩膀一抖,回過頭,竟是一張阿鐵兒曾見過的臉龐,是那邊城的木狂塵。

  隻見木狂塵瞧到阿鐵兒真的孤身前來,不由得微一笑:“阿鐵兒少俠果然是信人,這一紙書信,就敢孤身前來,當真不怕凶險麽?”

  阿鐵兒已策馬來到亭子邊,下了馬來,朗聲:“既然敢投書約,緣何不敢前來?木夫人,明人麵前不暗言,今日尋某前來,到底為何事?”

  木狂塵嫣然一笑,待罷,忽瞥見阿鐵兒走路而來,腿腳輕踏,疑惑:“咦,阿鐵兒少俠,難道受傷了麽?”一麵說,木狂塵且走下台階,扶著阿鐵兒向上走來。

  阿鐵兒輕一笑:“許是吃壞了東西,不是什麽大事!若木夫人不是在今日約見,早些日,隻怕得叫人抬著前來了!”

  木狂塵聞言手一緊,想起了什麽,旋搖頭:“那阿鐵兒少俠現在應無什麽大礙了罷?”阿鐵兒已走進了閣亭,木狂塵扶著阿鐵兒坐了下去。

  …………

  坐定之後,阿鐵兒笑著:“沒什麽大礙!不出三日,定能全複原,有勞夫人掛礙了!不知夫人今日神秘的約在下前來,到底有何指教,如今這四野無人,掌門且可以說了!”

  …………

  …………

  兩人各上馬。

  罷一抖韁繩,這馬兒就跟風一樣的載著兩人向邊城方向馳去。

  兩人一路之上,默然不言,不用一會兒,就拐上了差道。

  …………

  半日已過。

  …………

  堪跑出百裏許,就見前麵十來個潑皮,圍著一幫子農夫。

  其中一名一臉痞子相的家夥拉著一農家姑娘的手。

  那姑娘眼中噙滿淚水,想哭且不敢。

  旁邊的村民皆緊張著拿著那些農具,與這幫潑皮對峙!

  “木夫人,慢點,前方發生什麽事了?”阿鐵兒見得前方的情景,不由得說。

  木狂塵乃是此邊城的府長,對百姓至是關懷!不曾想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竟有這青皮無賴欺村民,木狂塵是氣的牙碎。

  縱馬來到那附近,直接詫得這幫子無賴躲了開去,對著那為首的村民:“張大哥,這是怎了?”

  這裏臨近邊城城門,邊城官邸不但時常衛護村莊,且為農民修橋鋪路,挖掘井渠。農忙之時,便會組織侍衛,為村民收割作物。

  這一帶的村莊的村民,皆是心中念及官邸之好,與其關係緊密,如今,木狂塵且成了本城的府長,這些村民自然皆是認得木狂塵了。

  這張姓漢子本是氣憤不已。

  前番有一批行人從北方路過村子,出於好客,大家皆拿出那食物、酒水,盡心招待他們。

  不想這批行人見到村裏的張老漢家的閨女悄人,就直接準備帶走張老漢的閨女。

  張姓漢子自不服,就帶著一幫村民圍了上來。

  這幫行人就立時翻臉,顯出了那潑皮的行徑,直接抽刀嚇退了十來個村民。

  一下子大部分村民皆被鎮住,隻有張老漢心懷女兒,兀自出頭。

  這幫潑皮嚇退了村民之後,滿以為就可以逍遙的帶著張老漢的閨女走了,不想這張老漢仍是出頭。

  那為首之人竟直接將張老漢踹成了重傷,旋嗔罵幾聲,就準備揚長而去。

  張姓漢子不服,就帶著村子裏那僅有的一些青年漢子,追出了村來。

  在對峙之時,就見得一批馬兒忽衝散了這幫潑皮,一名婦人與一位年輕人各立馬上,衝著張姓漢子問起話來。

  “木………木府長?”張家漢子很詫訝木狂塵記得自己,且在這個時候出現。

  那幫潑皮雖然可嗔,可皆是練了幾手的角色。

  本來村民們一股子衝勁兒,追了出來,可是隨著對峙的時間越久,這氣勢就漸弱了。

  那幫潑皮是有意戲耍這幫村民,等著這幫村民氣勢弱了之後,便動手海扁一頓。

  “怎回事?張大哥出來說話!”木狂塵全然不瞧四周的潑皮,隻是問著張家漢子。

  張家漢子本來幾近絕望,這時救星從天而降,大喜:“木府長,來得好!那幫人,他們抓了老漢的閨女,想擄走她!”

  木狂塵聞言瞬間臉寒,冷的回頭瞧著那抓著張老漢閨女的潑皮:“什麽人,為何行此盜賊行徑?”

  那潑皮驀然見到木狂塵,不由得直接厲聲:“滾開!”

  一麵出聲,這潑皮且伸出手來,準備去襲擊馬上的木狂塵。

  阿鐵兒見此,不由得大嗔,直接一拍馬身,飛身而起。

  旋閃電的一腳踢出,直取這潑皮無賴的頭頂。

  這潑皮雖然無賴,但是手底下功夫且是可以,竟趁著阿鐵兒身體虛乏,出招過慢,是直接一爪抓出,抓住阿鐵兒的腳踝。

  旋就準備將阿鐵兒直接輪砸出去,不想阿鐵兒一招落空,直接是淩空另一腳踩出,這一腳且是出乎了那潑皮的預料之外,一腳將他的臉踩中,直接仰麵倒去。

  阿鐵兒雙腳踢出,無法保持平衡,兼且是體乏,竟直接從空中重的砸落在地。

  那潑皮倒地之後,不由得捂著鼻子,含糊不清的對著四周的潑皮喝:“個虎的,這小子照老子的臉踢,你們這幫蠢貨且不去將他收拾了!”

  這一切不過是在電光之間,從阿鐵兒躍起發難,到兩人一同落地,到那潑皮厲喝,總共不夠兩息。

  其餘的人在那潑皮的厲喝之下,才反應過來,皆是急吼的擺開兵刃,準備去擒拿倒落在地的阿鐵兒。

  木狂塵見得阿鐵兒竟為了護自己,重的摔倒在地。

  她知阿鐵兒是身體未痊愈,如今見其他潑皮手持明晃的兵刃,準備一擁而上,擒拿阿鐵兒。

  不由得眉豎,嗔從心起,直接是飛身下馬。

  在這圍攻上來的十多個潑皮中間周旋,三拳幾腳之間,就砸得這些潑皮直接臉腫的趴在地上哀嚎。

  收拾罷潑皮之後,木狂塵蹲下身去,扶起阿鐵兒,“阿鐵兒,無事罷!摔的重不?”

  “無事的!”那一摔,其實對於現在的阿鐵兒而言,是挺沉的,隻覺得骨頭皆散了架。

  木狂塵見得阿鐵兒無太大的損礙,點頭,眉眼閃過寒光,瞪著那不遠處被阿鐵兒一腳踢倒的潑皮,喝問:“爾等到底是什麽人?不知這裏是邊城之地麽?”

  那潑皮傲橫的:“老子是河太土雲山的人,爾等是什麽人,竟敢傷咱們兄弟!有膽報上名來!”

  “土雲山?”木狂塵心頭一震,她依稀聽過土雲山,這是一個馬賊團夥的所在。

  這團夥主要活動在河太一帶,燒、斬、掠,無惡不作,不論是衛所隊卒,或是異隊皆無力圍剿,端的是險賊。

  那潑皮見得木狂塵果然似被鎮住一般,得意的:“哼!知怕了?隻要交出那小子,隨咱們傷、斬,咱們就放過爾!”

  “哈!”阿鐵兒嗔笑說,“哼,瞧來老子那一腳且踢的不夠重,使這小兒敢如此放肆!”

  “………”

  那潑皮無賴聞言不由得大嗔,準備衝上來斥訓一下阿鐵兒,可是一摸自己的臉,瞧了四周在的兄弟,沉壓嗔火說,“可敢報上字號,咱們土雲山晚點自會上門討教!”

  “哼,這有何不敢!”阿鐵兒不忿,就準備報出自己的身份,不料木狂塵急的:“咱們是絕琴宮的。土雲山的老大們,應該知,若是想討教,邊城官邸,絕琴宮隨時恭候!”

  這土雲山雖然隻是在河太地區作亂,名聲在北國不顯,但是手段狡猾,實勢很大。

  若阿鐵兒報出了西門府與自己的名字,隻怕就是一股比無頭寨皆難以剿滅的禍患。

  而報出絕琴宮,這土雲山且得依足武門規矩,上門討教,不得流竄作亂。

  聽得此言,那潑皮是雙手抱拳:“是,那爾等就等著咱們土雲山上門罷!告辭,走!”至後,且是對那幫躺在地上作屍的土雲山一眾潑皮說得。

  這幫潑皮聽得走字,皆是麻利的爬起身來,快步簇擁著那潑皮而去。

  見得這幫潑皮跑了,阿鐵兒不由得一陣輕笑,轉過頭來:“哈,這幫潑皮真是無膽賊類,就敢欺負一下村民!”

  “是的!”木狂塵回答,她心裏其實有些擔心的。

  對著阿鐵兒:“咱們回家去罷!”

  阿鐵兒見得木狂塵眉目之中,隱有憂愁,疑惑不解,可是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就點頭。

  木狂塵走過去將張老漢的閨女交給村民,與他們閑話了幾句,囑咐他們若是碰到難處,可第一時間去通報官邸。

  張家漢子引著村民皆是恩謝的應了是,木狂塵就直接翻身上馬,辭過之後,帶著阿鐵兒,馳向了邊城東門。

  …………

  二人不用多時,就趕回了邊城官邸。

  木狂塵扶著阿鐵兒,從宅院門,向著大廳走去。

  來到了大廳,就聽到之白的聲音傳來“哈,是?是嗎?那蠢物真的跑了十多趟?”

  “那且能有假!”這是西門夜說的聲音,隻聽他說,“得手之後,某就特意守在他的屋外不遠的茅房,親眼瞧到他進出不下十趟,到得至後,皆是爬出來的!”

  “哈,痛快!”之白聽到這兒,不由得是大笑說,“使這小子囂張,且不是………咦,木………怎?”

  原來這時候木狂塵已扶著阿鐵兒走進了大廳,麵色鐵青的瞧著之白。

  而之白是好麵對著大廳門口,恰瞧到木狂塵扶著阿鐵兒進來,不由得大為詫異。

  “怎了?”木狂塵從剛女兒與西門夜說的對話,想到阿鐵兒與他們的恩怨,結合阿鐵兒身體的虛乏,猜出了此事的原委,重的哼了一聲,對著西門夜說,“夜說少爺恕罪,今日且有些家事須與之白相談,不知可否回避一下!”

  西門夜說見得之白古怪的樣子,就已回頭來瞧了,見得木狂塵竟攙扶著阿鐵兒進來,是一詫,聽得木狂塵近似送客一般的語氣,起身:“既然木夫人有家事處理,某這就告辭了!”

  之白見得自己娘親那滿是嗔火的眼神,不由得心虛,心裏且是想著西門夜說能留下來,為自己稍擋木狂塵的火氣,可是且知這是不可能的,蚊蠅聲的點頭:“是!”

  西門夜說見得之白同意,轉身就走,路過阿鐵兒身邊時,是一陣嗤笑,旋揚長而去。

  木狂塵不去理他,扶著阿鐵兒尋個位置坐了下來,旋對著之白問:“之白,從實招來,到底是怎回事?”

  之白沒鬧明白,為什麽這個怨人阿鐵兒忽然出現在這,隻是木狂塵問話,她且不能不答,兩隻手交織在一齊,旋:“這個阿鐵兒多次相欺,之白心下不忿!前兩日,西門夜說來尋,說是阿鐵兒立了功勞,使他很不悅,之白就給了一包瀉藥,使他回去下給阿鐵兒喝,懲治一下阿鐵兒!”

  阿鐵兒聽罷不由得是氣憤,是好笑,之白嗔自己,這很尋常。

  可是西門夜說為什麽摻和進來呢?

  阿鐵兒自問,自己不但冒險救出他來,且為他減輕罪罰,可是為什麽他仍針對自己呢!

  木狂塵聽罷,不由得神色一凜:“個笨丫頭!人家夜說少爺嗔阿鐵兒,瞎參合什麽?之白念叨幾個月,想去宮裏觀景。過兩日便得進宮,於上膳房做事,現在是時候了,練端菜罷!”

  “啊?”之白本來以為木狂塵會訓斥自己,耷拉著腦袋,準備挨訓,不想至後得到的且是木狂塵提醒自己,進宮做宮廚下手一事已近,隻覺得腦袋一懵。

  …………

  …………

  木狂塵帶著阿鐵兒來到一處大院,這院內有一棟小樓,木狂塵指著這棟小樓:“這是早年空建的小樓,一直沒人住,空著!如今阿鐵兒來此,這幾日就住進去罷!”

  聽得此言,阿鐵兒邁步走了進去,細的瞧觀一番。

  發覺這小樓雖然陳設簡單,但是當有的家具盡有,至關鍵的是這小樓竟是無塵土,顯然是時常有人清掃。

  兩人聊了些閑散的話頭,旋就這樣,日頭就下山了,天色已暗。

  這時候,忽門外有人高聲喊:“大人,在這兒麽?”

  木狂塵聽得喊聲,才反應過來天色已晚,對著阿鐵兒歉意的一笑:“這乍見,皆忘了時間,且沒吃飯罷!走,做飯去!”

  一麵說,木狂塵一麵對外喊:“在,有什麽事?”

  外麵那人本來且以為尋不到木狂塵呢,自沮喪,忽聽得木狂塵的回聲,欣喜的:“大人,屬下是前來喚用膳的!”

  “知了!”木狂塵已帶著阿鐵兒走出了小樓,對著躬身在外麵的下人說,“小姐呢?叫她一齊來吃飯,今日某得親自下廚做一個菜!”

  “啊?”那下人聽得不由得一愣,飯菜本已做好,為何且得親自做一個菜呢?半晌沒明白過來。

  木狂塵且不管他,帶著阿鐵兒來到了飯廳,旋安排阿鐵兒坐好,問明了阿鐵兒的飲食喜好,就悠然的走向廚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