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一了      更新:2020-11-05 01:54      字數:4619
  青白徑直地就被推在了地上。此時青白臉色灰白一般,這一路上她早就想明白了,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帝上,這就是那個騙子,臣久聞劉大人治下甚嚴,且才幹眾多,臣絕不相信劉大人會將如此重要的信物,隨意給他的手下,劉大人,您說是嗎?”見西門夜說問了這麽一句,劉金哪敢說話,忙將頭緊地貼著地麵。

  “劉金!給朕抬起頭來!”帝上忽然厲喝一聲,將殿中所有人皆心下一大詫。

  劉金忙抬起頭來,一聲不敢吭。

  “瞧清身後這個女人,可認識?”帝上問。劉金扭頭一瞧,見是青白,不禁沉吸一口涼氣。

  此時青白瞧向他,眼神裏滿是複雜地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回稟帝上,老………老仆從未見過此人。”劉金沉吟片刻之後,終於決然。

  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刻,青白眼神裏瞬間蒙上了一層亡灰。

  “臣就說,這定是有騙子在拿著劉大人的名號作歹!”西門夜說笑著。

  “哼,劉金,朕複問一次,此人到底認不認識!”

  “回帝上,臣不認識!”

  “那令牌,有沒有隨便給過旁人?”

  “回帝上,從來沒有!”見劉金這麽說,帝上:

  “那好,既然如此,朕就暫且相信一次,但給朕記著!從今以後給朕收斂一點!”

  “回稟帝上,臣定好生悔過!”

  “………來人,將這個女人押入天牢,嚴加看守!”帝上吩咐。很快,帝衣衛就將癱在地上的青白給帶走了。

  旋帝上說:

  “夜說啊,說來論去,朕沒覺得爾有過啊。”

  “回帝上,臣未經允許,擅自刺手地方之事,此乃大罪!”西門夜說叩首。

  帝上哈一笑,旋說:

  “這叫什麽話。見到這種事,怎可能不管,若是真放任不管,朕反倒得責怪的。此番,朕非但不責罰,反得重賞,來啊,傳旨,賜給西門夜說金子一百兩,綢緞百匹!快起來罷。”

  “臣拜謝!”西門夜說掩著笑意站了起來。

  “劉金,就算蘇州推差上的折子的事,爾是不知情,那和童是怎弄的?劉大人說的那件事,難道是假的?”帝上依舊沒有準備放過劉金。

  這件事,劉金是不能抵賴了,他隻得答說:

  “和童倒是和臣有過幾日的交情,但臣從未將他認作門生。”

  “哼,剛當了個狀元,就恃才傲物,現在就如此狂張,將來且了得?傳旨,撤掉和童的狀元銜,改由榜眼遞進。”帝上。

  “帝上英明。”…………下朝之後,劉金心亂如麻,要往回走,卻有人來傳旨,帝上召見他。

  劉金懷著不安地心境來到了禦書房,一進門,帝上就劈頭地罵說:

  “好個劉金,是真長本事了!”劉金忙跪在地上說:

  “帝上,老仆萬死!”

  “哼,莫以為朕不知,那女的,就是內廠的人!”帝上忽然。一聽這個,劉金嚇得忙說:

  “帝上明鑒,老仆真的不認識她。”

  “那好,既不認識,那這令牌和這大印皆是假的了,來人,將這兩樣東西給朕拿去砸碎了!”

  “帝上!”劉金忙喊了一聲。瞧得劉金地神色,帝上嗤笑一聲,旋便說:

  “劉金,記住了,不要覺得什麽事能瞞過朕。朕是瞧在爾為朝野出力甚多的份上,才饒一次,可莫不知歹福!”話已至此,劉金是什麽皆明白了,他忙說:

  “帝上,老仆萬死,請帝上降旨斥罰。”他可不敢使帝上將那東西給砸了,令牌且好,可是那大印,隻帝上批準才可以由工部造出,隻此一個,若是沒了,他劉金的腦袋就沒了。

  …………帝上哼了一聲說:

  “斥罰就不用等到現在了,起來罷。”

  “老仆不敢。”

  “起來,囉嗦什麽!”帝上不悅。等到劉金站起來之後,帝上便問說:

  “寧逍是怎回事,怎聽那手下說,寧逍且被軟禁了?”

  “啊?這………這老………老仆斷然不知啊!”劉金一臉疑惑。

  “莫不知歹,朕無心跟這鬥陣!”帝上不耐煩。劉金忽然一次跪在地上說:

  “帝上!老仆的確不知啊,那寧逍乃是朝野勳略,臣縱然有天大的膽,在沒有帝旨之時,怎敢去招惹他。!”見劉金說得有些道理,旋帝上便點頭說:

  “行了,起來罷。”

  “謝帝上!”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朕不多問了,誰人皆有犯糊塗之時,不管是無意好,有心亦罷。總之,從現在開始,給朕閉門半月。朕不撤爾的差,不剝俸祿,但就一點,給朕老實地,若是有什麽差錯,朕定不會輕饒!”帝上這麽說,於劉金是莫大的寬合,劉金甚至有些生悔,他不該攙和到武門中的事了。

  不過,這種想法就是一瞬間的事。

  “老仆遵旨,謝帝上不斥之恩!”劉金。帝上笑,輕地了一句:

  “斥罰一人很容易,但是朕至希望的是。他能拋開一切,自行去體會,此番,或才是真的中用。”說罷之後,帝上便使劉金離開了。

  ……………………旋沒幾日的時間,帝旨就下到了立陵城,帝旨上使立陵府長克大人協同衛所營的兵卒將西寨給鏟除,救出寧逍。

  而克大人接到帝旨之後,便立時去找了易仙,易仙則是配合著他共同去了西寨,將西寨的山賊一網圈盡,一個不剩,全部給關進了大牢。

  易仙這一手玩得高明之甚,可謂是一箭三中,將寧逍救了出來,旋且擺了劉金一道,至重要的是,順便將西寨給除掉了。

  事後,易仙則是將一切的脈絡向寧逍全盤托出,結果寧逍已不能用震詫來形容自己的心境了。

  到今日,總算青白這個麻煩,算是解除了。易仙相信,就眼下的這些,足夠那個劉金喝一壺的。

  接下來,易仙就得準備天下大會的事了。……………………全城百姓皆在談論一本書。

  李元豐再不能在十裏城的街頭巷間悠閑漫步。在那兒散步的人總會認出來,旋驚呼“嘿,是李元豐李大人,那書就是他寫的!”甚至有人會跟著跑上幾步,旋問一些困擾著他們的問題“書中所寫的是真的嗎?狼王坊究竟在哪?李遠風真的能幹出那事兒?”在那家常去的西街小茶館裏,一些客人為了能和李元豐搭上幾句話,總是全不猶豫地在李元豐的桌邊坐下“在讀先生的書呢。根本停不下來!真是太棒了,如今的先生書聞名全十裏城,可說是一字值金。聽人說,先生的下一本尚未動筆!且已真收了他們一萬銀子嗎?先生多大了?得有二十來歲了罷?這年歲!就已經發了這麽一大筆財。”甚至店裏的跑堂,在閑空之餘抓緊時間翻閱李元豐的書。

  他剛一讀罷,就將李元豐堵在了大門口,好生地傾訴了一番他的讀後感“嘿,這就是李遠風的遭遇嗎?實在太可怕了,這事兒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先生,這怎麽可能呢?”…………李元豐的書剛問世兩個月,就已經有望成為全十裏城家戶皆曉的了。

  所有人皆想知,大半年前在狼王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到處皆在談論著這本書街頭、巷間、茶館裏。

  這本書僅是李元豐的第一部隨筆之作,可它已經一舉成為全十裏城至受矚目的話本。

  先生之名一度蓋過了李元豐的府長銜。李元豐完全沒有想到,他無意在這篇話本末蓋下的大印,會引來這般諸事。

  ……………………這日。…………大約就在第一部成為十裏城話本界新寵的兩個月之後,李元豐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危機當中在白紙上,不能提筆寫字,哪怕隻是一畫。

  這病似並不少見。它並不是突然而來的,李元豐覺得,它早已在體內慢生根。

  腦子如同中了招一般,整個木住了。識趣的宋大白替他接收百姓的封信,準備茶水,歸類重要文案。

  ……………………在新書傳於坊間之後的頭一個月裏,李元豐很滿足地享受著新生活。

  早上,到吏房裏看下那些近日來的案宗,讀每日幾十封的百姓來信。在看罷後,宋大白會將它們一一歸類整理好。

  一切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李元豐就會稱意地到十裏城街上閑逛一會兒。

  那兒的人在走過時總低聲地說些什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李元豐開始意識到

  “變天”了百姓來信越發的少,漸的,他便衣行於大街上,沒人能認出來。

  不久之後,那些尚能認得的路人開始問

  “先生,下一部書是什麽?什麽時候問世?”李元豐明白,是時候留空投入寫作了在腦中構思出了一些故事梗概,可至終並沒有寫出什麽來。

  曾想過其他思路和內容,卻沒有什麽用處。…………第一部已經問世兩個月了,日前,已有買主花一萬兩銀子,隻為成為李大人的下一部的

  “試菜人”。但李元豐至今一個字皆沒有寫。……………………是夜。…………

  “馬上開始了!”李元豐喊著。

  “………”

  “元豐兄。話本現在多的是人們喜歡聽書、讀字隻是為了放鬆和得到消遣。如果沒有這本書,亦得有旁的話本。”宋大白的一番導言,恰似無用。

  李元豐終於以從未有過的姿態投入奮筆當中去一整日皆在吏房裏呆著。

  宋大白開始擔心起李元豐的境況來。他顯得有些無事,他不用分揀封信,不用衝茶水了。

  他隻得在走廊裏不停地踱來步去。至後,他實在忍不住了,使勁地敲著房門。

  “元豐兄,開門罷!”宋大白說,

  “出來瞧罷,去院裏走遭,今日且什麽皆沒吃呢。”李元豐“不餓!不吃飯了!”許多問題得去解決,時間根本不夠!

  他混亂了,他變得一團糟。頭腦混亂,簡單快發瘋了!隻要一開口,就什麽都沒有。

  “………”

  “元豐兄。現在就去廚房給拿兩個饅頭來。這就去,這就去!”說著,宋大白朝廚房奔去,旋飛快地跑轉回來。

  似乎他這樣急忙地跑出去就能使這境況變得好一些。…………宋大白坐在李元豐的旁邊,瞧著白紙上,不停地說“這真是太棒了,元豐兄。”

  “一個字皆沒有。”李元豐終於忍不住冒了一句。

  “………”…………次日。…………走在大街之上,偶有幾人指點相斥,不敢當麵,隻是偷著低聲幾句。

  李元豐隻是留心瞧得。兩個月前大勢誇讚的人,分明就是那些熟麵孔。

  …………開心的走著、唱著。他能聽見樹上雲雀的聲音,他能看見日初,他能瞧見水珠上的光,整個天地是如此的奇跡!

  他不用擔心,沒有曆練,沒有試場。有人說:

  “在幹什麽?浪費時間———吃,玩,散步,觀景,以後散步就是。”但是他笑,並不爭辯。

  “一直坐在茶館裏,一直看著樹,這不會有什麽幫助,必須準備好。”但是他笑。

  ……………………京都。…………是日。………忽有侍衛來傳召阿鐵兒,說是太爺尋阿鐵兒回府,有事相商,阿鐵兒將隊營的事稍安排之後,交給了間乙上負責,自己就跟著侍衛回到了西門府。

  …………未到西門府,就見得西門府前怪異的一幕,不斷的有侍衛進出大門。

  阿鐵兒問去,這些侍衛隻是閉口不言,顯然事確實屬密。進得西門府,準備向太爺的書房走去。

  不想這侍衛且說太爺此次不在書房召見阿鐵兒,而是到西門府的演武場了。

  阿鐵兒隻得來到西門府演武場,遠得瞧到侍衛皆站在那裏持刀戒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阿鐵兒上前之後,這些侍衛皆是沒有直接放行,非得通報太爺之後,得到太爺的許可,才放阿鐵兒進了演武場。

  …………西門府的演武場很大,足可容納上數百人演練。廣闊的演武場上,竟密麻的有許多的人。

  有西門府侍衛,有城北駐隊,另有大夫、仆役等,來往於演武場上麵的大小各異的帳營之上。

  這些帳營星散棋布,從裏麵不斷傳來哀嚎,使這演武場變成了救護場所一般。

  太爺與幾個隊差以及管家圍在一處,小聲的討論著一些什麽,阿鐵兒走上前去,行示:

  “太爺,阿鐵兒奉命前來!”西門祖這才發現阿鐵兒,拉著阿鐵兒的手,指著他們圍得一處地方,這裏且是十來個士卒屍首,皆是麵色發青。

  隻聽太爺:

  “阿鐵兒,有過行走武門的經驗,來,幫觀瞧,這些士卒,是被誰人斬的?”阿鐵兒瞧著這些人的傷勢,覺得甚是眼熟,不聲張,俯身下去,細的查探了一下這些遇難士卒的屍首。

  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一塊青烏色的大手印,心頭一凜,想起自己的師父,孤門木的毒龍掌,很可能是無妄門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