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當不起

  洛王一直有修造船塢的想法，隻不過困難重重，他也僅限於有想法，從未付諸行動。

  “林丫頭，你不了解外海吧。”

  洛王曾經看過一本遊記，有一個讀書人誤上了開往外海的船隻，在海上漂流一年多，那艘船比較幸運，沒遇見大風大浪，順利返航。

  其中奇聞異事，被書生記錄下來。

  “哪裏能找到遊記呢？”

  林月紗了解外海，不了解這個時代的外海，她很感興趣。

  大齊閉關鎖國，百姓們比較排異，麵對宇文鯤這等有藍眼珠的人，當成妖孽對待。

  “被燒毀了，可惜啊。”

  洛王看過遊記以後，大感驚奇，原來海之外某個角落，同樣生活著一群人。

  那些人露胳膊露腿，打扮極其怪異，還有金發碧眼的美人，和民間傳說裏的妖怪差不多。

  外海並不缺少能工巧匠，甚至比大齊匠人的水平要高，他們可以做出更加耀眼奪目的首飾，會唱歌的八音盒。

  當年從外海來的船隻返程，京城裏立刻開了幾個鋪子，外海的物件賣了個火爆，深受達官貴人的追捧。

  “京城那些做生意的大商戶，比狗鼻子還靈。”

  洛王說完，無奈地攤攤手，眾人得知跑外海做生意賺錢，雖然九死一生，不過得到的好處巨大，極其誘惑，不斷有非法的小船從應城啟程。

  隻可惜，外海遙遠，在海上風雲突變，又缺少有經驗的水手，不斷有人試探，最後卻杳無音訊，葬身大海之中。

  此舉造成不小的影響，皆因遊記而起，朝廷一怒之下，那本遊記成了禁書，全部被燒毀，連洛王手中的都不能幸免。

  林月紗深感可惜，如果遊記還在，她至少可以了解外海的風土人情。

  明眼人看得出其中巨大的利益，齊衡更是，早已有建造船塢的打算。

  “魯匠人有本事，說不定這次真的能成。”

  洛王看看天色，和林月紗約定明日啟程。

  齊衡給出人選，是曾經上戰場有過戰功之人，有些是鎮北王的手下。

  對於殘兵，有良心的給一部分撫恤銀子當做安家費，若是遇見貪墨的官員，撫恤銀子一再克扣，到手上幾乎所剩無幾。

  林月紗和洛王達成共識後，又去找趙靜雅談生意，她惦記著西北的軍需，需要一大批海參。

  前期，林月紗的作坊還沒有成立，隻能小打小鬧，跟不上供給。

  “月紗妹妹，守備府上有兩艘漁船，以前專門用來海釣，現在正閑置，閑著也是閑著，送給你好了。”

  如果沒有林月紗幫忙，守備府被衛家盯上，家破人亡。

  吳家絕地反擊，占了應城的一半，趙家立刻改變態度，她那勢利眼的爹爹帶著重禮上門求見。

  趙靜雅懶得和他爹掰扯，吳家有難，趙家作為她娘家，連門都不讓她進，現在有甜頭，立馬上來套近乎占便宜。

  她公公為人厚道，感念趙家畢竟是她親家，把人請進門好生招待，可是趙靜雅心裏很不舒服，她深感愧疚。

  當初趙家撤清關係，現在又來占便宜，臉皮真厚！

  她爹找她幫忙，趙靜雅拒絕，被她爹指著鼻子罵她不孝。

  “說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潑出去的水早已幹涸，這會兒想著收回來，哪那麽容易。”

  趙靜雅因為此事，很是難受。

  公公吳守備待她如親女，不好落趙家的臉麵。

  要趙靜雅說，就不該放她爹的進來。

  “趙姐姐，事情已經發生，你想開些，別鑽牛角尖。”

  林月紗安慰趙靜雅，趙家的確做的不怎麽地道，不過卻也在情理之中，無非是怕被牽連，引火燒身罷了。

  現下趙靜雅有身孕，前三個月都得靜養，計較這些無用。

  發生的改變不了，心裏有一杆秤就好。

  平日大家一團和氣，隻有真遇見難題，才是最考驗人的時候。

  “月紗妹妹，你說的沒錯。”

  趙靜雅歎息一聲，她若鬧起來，她婆家跟著沒臉麵，她隻不過心裏堵，被林月紗開導幾句後，自己想開了。

  趙靜雅閑著難受，幫林月紗建立一個小作坊，專門收購曬幹的海參。

  “你放心，這玩意兒村人不吃，百姓不吃，以往被村人打漁下網兜上來，扔在海邊沒人要，背回來都嫌棄占分量。”

  趙靜雅找到村人家的小娃，承諾曬幹一筐給十個銅板，小娃子們為了零花錢積極踴躍。

  “奸商，無商不奸啊。”

  林月紗豎起大拇指，趙靜雅雇傭童工，給他們減輕不少負擔。

  “別，我還當不起。”

  趙靜雅做生意腳踏實地，她並不太會耍心眼，論算計人她比不上林月紗。

  林月紗出馬，坑慘了宇文鯤和李若霜二人。

  那兩個人削尖了腦袋逃竄，趙靜雅看得很真切，想不到泗水城城主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話題沒法繼續下去，林月紗交代好後續的安排，第二日坐馬車和洛王直奔應城一處鄉下。

  名單上的第一人，是一個叫田大力的漢子，曾經在鎮北王手下任職百戶。

  兩年前，蠻子騷擾大齊北地府城，田大力帶人擊殺，為了保護手下而受傷。

  為此，他的一條腿幾乎廢了，隻能在軍營中退下來。

  聽說，鎮北王手下的掌管軍需的人和田大力有過口角，原本給的撫恤銀子被扣下大半。

  齊衡看中田大力，是因為他的品行，田大力值得被善待。

  “林丫頭，齊衡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看中田大力老實厚道又仗義，猜測他過得不會太好，委托咱們把人請回去。”

  洛王熟悉齊衡的套路，田大力那必然感恩戴德，此後一心一意老實做工，被齊衡這等黑心人榨取，甘願做牛做馬。

  “你可別被齊小子騙了啊。”

  想到齊衡種種劣跡，洛王意難平，他教育林月紗，林月紗越聰明，齊衡越頭疼。

  這等喜歡算計的，最後把自己算計到坑裏，如此才能讓洛王痛快了。

  “可是叔父，您在彌留之際曾經說過，最大的願望是看我和齊衡成親啊。”

  林月紗眨眨眼，這前後反差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