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端著一杯茶，欣賞手下虐待烏婭，而那個烏婭，始終不發一言。

  “你是不是給烏婭下毒了？”

  洛王狐疑地看了一眼白悠然，他已經做過幾次測試，白悠然連公雞的叫聲都可分得清清楚楚，辨認出烏婭自然不在話下，然而異族不給他們機會。

  “下毒？當然不會。”

  赫連城擺手，讓人把烏婭放下來，扯開口中堵著的碎布頭，再次把人拉著繩子升起來。

  “啊啊啊，赫連城你個變態，別太過分！”

  被吊起來的女子尖叫出聲，破口大罵。

  “是烏婭嗎？”

  洛王看得不夠真切，聲音他也沒聽出來不同，好像就是烏婭的聲音。

  “不是，確定不是。”

  盡管對方叫破了音，但是根據白悠然的經驗判斷，對方是個冒牌貨。

  “蕭成煜，人你也看到了，順便轉告烏城主，烏婭在我們手裏，讓他別不識抬舉。”

  下一次，就不僅僅是把人升起來那麽簡單，赫連城的耐心有限，不想陪著大齊的人繼續玩。

  兩方人馬各自回營帳，林月紗觀看了全程，她有一個疑問。

  “赫連城為什麽要弄一個假的烏婭？”

  這般做派，反而暴露了底牌，消失許久的易容術再次浮出水麵來。

  “易容術再厲害，也隻限於表麵，也隻能騙騙不熟悉的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易容想要完全模仿，必須深入了解，很難。

  另外，還有嗓音問題，盡管赫連城的人掩飾的很好，還是被白悠然看穿。

  目前，從異族的動向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烏婭是假的，她不在赫連城手中，不過赫連城不會弄個假的多此一舉，恰恰說明己方無法判斷……”

  洛王坐在椅子上，緊鎖雙眉，心裏卻涼了半截。

  大齊軍中內奸，已經透露出齊衡和烏婭等人的行蹤，一行人暫時沒有落入赫連城手中，卻也被限製自由，不得而出。

  “這個內奸隱藏很深，到底是誰呢？”

  徐夫人滿臉愁容，正是兩軍交戰之際，若是按頭猜測，分散軍心，影響士氣，沒有證據就不可輕易做出決斷。

  然而讓那一顆老鼠屎繼續躲藏，給己方又增加很大危險和不確定性。

  說來說去，左右為難。

  “林丫頭，赫連城沒有帶徐達，你知道原因嗎？”

  他們要求見徐達，然而赫連城隻帶了假烏婭。

  “他說因為我表哥是主帥之一，身份貴重。”

  幾日沒有消息，林月紗甚至不確定徐達在不在人世，赫連城故弄玄虛，讓她越來越緊張。

  “當時兩方距離，若赫連城把徐達推到前麵，我就可把人射殺。”

  洛王指了指背後隱藏的弓弩，閉眼沉聲道。

  “叔父，你的意思是……”

  林月紗聲音顫了顫，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你是個聰明的。”

  洛王站起身，放下弓弩，對於一個將領來說，寧死不做俘虜，因為這是一種屈辱。

  與其被異族的人折磨，還不如做兄弟的親自送他上路，這樣對徐達也是解脫。

  戰爭殘酷，相信徐夫人也會做出如此選擇。

  “我不準！”

  林月紗哽咽道，“不行，不能這麽幹！”

  她不知道，原來洛王存著如此心思，竟然有讓徐達死的念頭。

  雖然情況糟糕，可齊衡已經做出努力，如今結果未知，怎麽可以隨便輕易放棄！

  受屈辱隻是短暫的，若是己方把人救出，難道徐達會覺得丟臉而自盡不成？

  戰場上建功立業，保家衛國，隻因為被俘過，就不活了？

  氣節這個東西，成功者不必有，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叔父，伯母，你們千萬別有這個念頭，我表哥還沒娶妻生子，若是真的沒了，連個念想都沒留下。”

  林月紗哭著請求，即便是再難，她也會想出解決的辦法。

  “月紗，伯母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孩子，但是此事，你不可以身犯險。”

  徐夫人頗為動容，遞給林月紗帕子，心裏暗自歎口氣

  ，這一切的源頭是因為她這個當娘的，是她大意了。

  的確，眼下不到最艱難的時候，還有希望。

  “解救我表哥，總要有個章程。”

  大齊將領中出現了叛徒，此事除了她，徐夫人和洛王外，任何一個都信不過，包括顧一。

  算來算去，能用的隻有她一人。

  “林丫頭，此事還真的非你不可，你要斟酌，畢竟凶險萬分。”

  目前，洛王和齊衡斷聯，他根本不曉得異族的情況，全靠推測，最好的辦法，派人去異族探探底細。

  “我和齊衡倒是有一處隱秘的地點。”

  洛王剛提出來，徐夫人就打斷道，“王爺，你和月紗說，我出去守著。”

  既然是隱秘的地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洛王見徐夫人出門把風，把林月紗叫到眼前來。給他兩天時間，他可以把林月紗安排到雲昭閣內。

  “雲昭閣是做什麽的？”

  林月紗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願意出去做臥底傳消息，問題是這張臉，什麽錦鯉在世，大齊將士都認得她，那畫像保不準異族也有了。

  “歌姬舞姬。”

  金裕關有名的風月之地，異族將領偶爾去找樂子，赫連城就曾經找過雲昭閣的人去府上招待同僚。

  洛王這隻有一張美人的人皮麵具，可以給林月紗用，再給她派人手。

  雲昭閣是大齊埋在異族的一顆釘子，然而洛王也不確定到底暴露沒有，隻能讓林月紗見機行事。

  混到雲昭閣，至少得能歌善舞，洛王摩挲著下巴，琢磨林月紗好像不太合適。

  “我可以。”

  林月紗雖然不行，但是她可以找小秋月幫忙，教授她跳一段舞糊弄過去，至於歌，她更有底氣，抄襲現代的古風曲子。

  “此事萬分隱秘，你的丫鬟都不能告知，兩日後，你來找我。”

  洛王無人可用，他不指望林月紗能混入赫連城的府上，隻要把消息送回來就萬事大吉了。

  眼下異族情況不夠明朗，他也不知道此舉是對是錯，萬一林月紗有個萬一，他在齊衡那就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