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以物易物

  王冰蘭低頭看自己的手心，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她的手心沾了血。

  “你該慶幸你有個好大哥，所以看在王金虎的臉麵上，放你一條生路。”

  蕭祁眼神冰寒，一字一頓，如大錘敲打在王冰蘭的心上。

  “林月紗活著，我娶她為妻子，她死了，我娶她的屍體為妻，這輩子無論死活，我齊衡隻娶她一人，你可明白？”

  至於別的不必說，不切合實際的幻想趁早打消，若是讓他得知王冰蘭再做什麽給林月紗添堵的事，唯有死，也隻有讓王冰蘭永遠地消失，才能徹底解決。

  王冰蘭捂住臉，眼淚和血水混合，讓她不由得有些恍惚了。

  八年前，他救了兄妹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對他心有所屬。

  “主上，你我相識十載，竟然比不過林月紗嗎？”

  王冰蘭幾乎失聲，她知曉主上對手下嚴苛，卻以為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於是，她從寒冬等到酷暑，一年又一年，以為他成就大業，以為邊關大捷，他會娶她為妻，哪怕是個小妾，哪怕沒有名分，隻要能跟在他身邊就好。

  十年癡心付出，終成一場空。

  原來，他如此薄涼，從未將她放在心上。

  “主上，屬下不求什麽，不要名分，隻求陪在您身邊。”

  王冰蘭失聲痛哭，她總有預感，若是不說出真心話，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八歲到十八歲，整整十年。

  前兩年她大哥就勸說她早日成親，但是她不肯，大哥是個憨傻的實在人，根本不曉得她的心思。

  “當年救你們兄妹的，不是我，是義父。”

  蕭祁很疑惑，救人這件事招惹來的麻煩不止一次，以後他都不想再救女子，他有個問題很好奇，“我義父救了你，你為何不對他以身相許啊？”

  誰救的找誰去，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

  另外，王冰蘭八歲情竇初開，是不是有點太早熟了？反觀自家小妹，都快及笄的人了，對情情愛愛還是很懵懂，需要他加以引導（套路）。

  “你……”

  王冰蘭差點氣吐血，她那年才八歲，可能看上比自己爹還年長的嗎，她又沒毛病！

  她以為隻是慘遭拒絕，又聽蕭祁道，“勿以時間論交情，我和巷子口炒油茶麵的大娘相識十幾年了，她的女兒是我看著長大的。”

  王冰蘭：……

  蕭祁一騎絕塵，氣得王冰蘭在原地跺腳，她本應該為十年癡心等待慘遭拒絕痛徹心扉，然而奇怪的是，她沒有任何心痛之感，她現在隻想對某個騎馬的身影比中指，順便罵一句臥槽！

  角落裏，林月紗拎著個荷包原地石化。

  麻子臉出行，她追出來是想讓他帶點酥糖走，誰料看到這一幕。

  王冰蘭訴衷情，林月紗聽得津津有味，麻子臉已經到了及冠之年，被看上並不是新奇事。

  作為一個角落裏的吃瓜群眾，林月紗不但沒有一點八卦的滿足，反而有吐血的衝動。

  麻子臉那番話，那叫人話？

  “怎麽樣，是不是王冰蘭來告狀了？”

  龍井見自家小姐和白茶麵色複雜，猜測道，“沒準她來訴衷情，而後被齊公子狠狠地拒絕，壓根就沒看上她。”

  然後，冰蘭姑娘傷心欲絕，掩麵痛哭再跑走，心裏恨上了自家小姐。

  反正女子多半小心眼，話本上類似的情節，就是這個走向。

  “唉。”

  林月紗感歎，自己終究是個俗人啊！

  白茶拍了拍龍井的肩膀，小丫頭還是年輕，見的世麵少。

  “我沒猜中？”

  龍井不相信，王冰蘭那麽心機，肯定要說自家小姐的壞話。

  “你隻猜中開頭，卻猜不中結尾。”

  白茶看到王冰蘭比劃的中指，懷疑眼神出了問題。

  麻子臉的功力極其高，三言兩句就把一個對自己癡心十年的姑娘說到罵人，並且絲毫沒了幻想，高人啊！

  “八歲對齊公子傾心，是早熟了點。”

  龍井摸了摸下巴，回想自己八歲，家裏逃荒，她每日為一口吃的發愁，還分不清男女有別，王冰蘭已經下決心嫁給麻子臉了，人和人的差距大，她比不了。

  “這是重點嗎？”

  林月紗哭笑不得，最後到嘴邊，化為一聲歎息。

  又在秦城過了兩日，若不是西北有戰事，選擇秦城安家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林月紗對比秦城和周圍幾個城池的物價，發覺提前采買布料和藥材是明智之舉。

  一晃到農曆十一月，秦城大大小小下了幾場雪。

  林月紗已經找到當地的養鴨大戶收購鴨絨，並且大肆收購硝製好的羊皮兔子皮等物，做保暖的皮衣羽絨服。

  目前羽絨才開始供應，數量稀少，想要為二十萬大軍製造保暖的衣物，還得等上一些時日。

  “缺錢，缺錢啊！”

  林月紗嚐試過把羊毛綁成毛線，做用來護肚子的小馬甲倒是反響不錯。

  最開始，隻有林月紗一人會織毛衣，她還挺有優越感，教了身邊人後，一傳十，十傳百，白茶龍井很快上手，甚至研究出新花樣，為此林月紗大受打擊，難怪手藝人不肯外傳，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小姐，您不是說想開個小作坊，將生意做到大齊各處。”

  先賺錢再采買軍需，秦城冬日嚴寒，百姓們最喜歡購置保暖的衣物和棉被，而且有自己有作坊，也可為將士們提供軍需之用。

  “做生意，這會兒趕上冬日，百姓貓冬，閑著的人手多。”

  從養羊，剪羊毛，綁成毛線到織成衣物，一條龍。

  然而初到秦城，隻能來點實際的。

  林月紗做不出現代化的工具，綁成毛線隻能用手工來完成，有人做的鬆散，有人做的緊實，不免會造成毛線粗細不一。

  聽說有活計，整條街的百姓出動了，林月紗這沒有那麽多的屋子，隻得讓眾人領活計回家做，做好再來換銀子。

  出乎意料的，這些女子並不想要工錢，而是對林月紗身上的羽絨服感興趣，有人試穿以後，嘖嘖稱奇。

  “讓她們先做活，換羽絨服，以物易物，咱們也不必多加開支作為流水。”

  保暖問題解決以後，軍需裏的肉食就成了必要的采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