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紗沒有意見，很快地認可衛蘭的安排，反而是白悠然接受不了。

  “我反對。”

  白悠然約林月紗見麵，就是想把林月紗拉到自己的陣營，二人合力對付衛蘭，她不好做的太明顯，想把林月紗擋在身前當個傀儡。

  “白姐姐，我以為你變聰明了。”

  林月紗歎口氣，直白地道，“你與我相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妹妹是個什麽樣的人，想必你很了解。”

  在女學裏，林月紗沒少算計李家姐妹，她不是軟柿子。

  白悠然找她的麻煩，在王府賞花會那次給她難堪，也沒那麽容易就混過去。

  自己的心思被揭開，白悠然麵紅耳赤地道，“你還不曉得吧，洛王帶著護國將軍府的人提前啟程，隻因西北破城，異族氣勢如虹，若是讓他們一鼓作氣，早晚得打到京城來。”

  一場戰爭，將士死傷無數，軍需緊缺。

  “這兩年，南邊水患，鬧蟲災，北地又多被蠻子騷擾，賦稅加重，糧食上漲，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啊。”

  白悠然化身為聖母，對林月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募捐的銀子是我們的心血，若是被衛家安排，銀子進了典當鋪子，至少克扣兩成。”

  不僅如此，衛蘭募捐的暖玉，典當鋪子不收，等於衛蘭啥也沒出，反而落個好名聲。

  為此，白悠然心緒不平，李若雪沒了，小侄子也被衛蘭害死，兄長喪良心攀高枝，能為李若雪報仇的，也隻有她。

  “月紗妹妹，以前是我的錯，我承認，隻要我能做到的，必然會彌補你。”

  時間有限，二人商議後直奔衛家，在此之前，白悠然必須爭取到林月紗的支持。

  她揉了揉眼睛，並不想裝可憐，她承認，最開始對林月紗是真心相交，並沒有摻雜其餘的東西，而是在女學裏，引發的嫉妒心。

  “現在說這些無用，你我又不是姐妹，我不在意。”

  對於白悠然這等人，必須保持距離，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反咬一口。

  看似說的心裏話，誰又知道是不是另

  一出的苦肉計。

  林月紗晃了晃茶杯，神情冷漠道：“妹妹我也希望那些募捐銀子可以一文不落地落在實處。”

  然而，眾位小姐捐贈的首飾，不好直接變現，隻得典當或者二次出售。

  前往戰事吃緊，軍需隻夠支撐到年關，約莫還有兩個多月時間，分批次處理首飾時間來不及。

  不管找誰來運作，對方都得克扣，這是一筆生意，不是人情。

  “我知道，可我不想這麽一大筆銀子落在衛家的口袋……”

  白悠然抬頭，見林月紗挑眉，擺明了不信，便說道，“月紗妹妹，我說的真心話，並非虛情假意。”

  再渣的男子，也沒有在正妻屍骨未寒就再次做新郎的，李若雪一死，衛蘭不是平妻，而是續弦。

  “薑寶珠在京城裏做生意，而且你的人脈廣，難道就不能找到門路？”

  既然都要克扣的，白悠然情願銀子進入林月紗的口袋裏。

  “寶珠姐開的是吃食鋪子，我一個鄉下來的，能有什麽門路。”

  林月紗拒絕，那幾大箱子首飾是燙手的山芋，衛家無比看中，這個時候強行搶過來，必然引起注意。

  所以，她給白悠然出了個點子，“若是白姐姐為此不平，不如再發動募捐，你是發起人，募捐的銀子自然可以做主的。”

  二十萬兩銀子，堆積如小山，可若是送到西北作為軍需，支持不了多久。

  尤其西北即將入冬，冬日裏炭盆取暖，棉衣，藥材，烈酒，都是一大筆開銷。

  “我來搞這個募捐？”

  白悠然當即搖頭否定道，“不行，我不行！”

  “白姐姐，你冰雪聰明，怎的到京城就失去了自信？”

  一切為了軍需。

  白悠然不是笨人，因為嫉妒失去理智，等她不算計別人，不存在私心，還是很有能力的一個女子。

  林月紗就事論事，說各種好聽的話鼓勵。

  “月紗妹妹，你真的這麽看我？”

  白悠然驚了，那個聰慧心善的女子，是她嗎？

  “白

  姐姐，雖說謙虛是美德，可你太妄自菲薄了。”

  林月紗繼續忽悠道。

  既然此行到西北運送軍需，不如幹一票大的，林月紗準備離京以前發動一場募捐。

  一個銅板不嫌少，積少成多，林月紗想好募捐的主題，“請西北將士吃一頓飽飯”。

  “寶珠姐在青竹書院開鋪子，我就在書院裏搞募捐。”

  高門的羊毛已經被衛蘭薅的差不多了，再召集各家小姐，眾人未必肯再拿錢。

  “我懂了。”

  白悠然被提醒，瞬間有了思路。還未離京就和衛蘭作對，若是衛蘭從中作梗，想法子阻撓，她怕是離不開京城，還不如先假意討好，反正在衛蘭眼中，她也是根牆頭草。

  二人達成一致，前往衛府。

  ……

  “李若雪是不是得知自己活不長了，所以用投繯來膈應本小姐？”

  房內，一地的碎瓷片，丫鬟婆子正在清掃。

  衛蘭坐在一旁罵道，“她以為死了就能阻止本小姐的親事？”

  死了好，偏生死在這個節骨眼上，這要是傳出去，就是她衛蘭害死李若雪腹中的胎兒，逼迫李若雪投繯。

  不管別人信不信，她自己都信了。

  “小姐，您消消氣，李若雪一死，沒有她在中間阻礙，您和白公子和和美美的不好嗎？”

  以衛家的地位，不必在意別人怎麽說。

  再者，嘴長在別人身上，堵也堵不住。

  墨冬一死，其餘的丫鬟大展拳腳，爭奪一等丫鬟的位置。

  衛蘭被幾個機靈的丫鬟勸解，心裏好受了點。她從荷包裏拿出一封書信來，又看了一遍。

  白定豐要處理喪事，不便到衛府來，所以修書一封，在落款處，為衛蘭做了一首小詩。

  衛蘭反複地小聲念詩，害羞地紅了臉頰。

  “小姐，白小姐和林大小姐來了。”

  林家兩位小姐，林月娥是衛府常客，為區分二人，林月紗被稱呼為大小姐。

  “嗯。”

  衛蘭這才站起身，移步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