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紗以為衛蘭牽頭是為自己的名聲考慮，或許衛蘭的確這麽想，不過衛家在背後推動別有深意。

  那些募捐得來的銀子，是西北將士們的口糧，傷藥，棉衣，決不能被衛家貪墨。

  林月紗心中有數，到時候她會見機行事，若需要人手，讓丫鬟婆子來雙福記送信。

  和麻子臉定親，他就是自己人了，林月紗對軍需很上心。

  ”雙福記的鴨子，是從哪裏采購的？“

  林月紗想先弄幾件羽絨服測試一下效果，眼下就有現成的，雙福記的鴨子殘留下來的鴨絨也不能浪費了。

  “就在京郊的一處農莊，我已經把地契作為提親的聘禮送過去了。”

  蕭祁除了黑市的生意，身無長物。

  “好。”

  林月紗沒說自己要做棉衣的事，而是提了一句給徐夫人和徐達準備的吃食，詢問麻子臉的意見。

  帶的多是好心，然而卻給行程增加負擔，所以林月紗很是謹慎，就怕好心辦壞事。

  “我們一行人快馬加鞭，抄小路走，沿途三五日才能見驛站，困了也就在馬背上小憩。”

  馬車的速度太慢，小路崎嶇，隻能靠一人一馬前行，最難受的是濕滑的下雨天。

  “禦寒的衣物太過沉重，隻帶點幹糧便好。”

  騎馬趕路，東西太多累贅，放在馬背上不穩當，左搖右晃的耽誤行程。

  林月紗回到林府，在單子上又加了包裹，她要用粗布做成雙肩包，背在身後，總比挎著的包裹節約力氣。

  林府不缺布料，林月紗在盛放邊角餘料的小庫房搜羅。

  “小姐，這是什麽？”

  方嬤嬤和白茶圍上來，自家小姐不睡覺，在油燈旁邊搗鼓，二人看了半晌，沒看出所以然。

  “可以雙肩背的包袱。”

  林月紗裁剪布片，為防水，她在粗布的裏麵加了一層厚的油氈布。

  “雙肩背著是很省力氣，不過這敞口做大了，要縫好幾個扣子，若是敞口太小，拿取東西又不方便。”

  白茶領

  會到自家小姐的意思，提出建議。

  這樣的包裹沒必要，雖然節約了力氣，卻不實用，還有小姐說的長襖子也是如此，穿脫很不方便，若在戰場上殺敵，敵軍來襲，隻能披上棉衣去作戰，完全沒時間係扣。

  “白茶，你說的很對，所以要改良。”

  林月紗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女子衣服用盤扣美觀，不過穿衣卻耽誤時間，如果能做拉鏈，就可完美地解決這個問題。

  為此，她畫了一張草圖，想去鐵匠鋪子找人。

  做出拉鏈不難，鏈頭相對好做，還要弄拉鏈牙子。

  “這麽精巧的東西，鐵匠怕是做不出來啊。”

  白茶看圖紙暈乎乎，如小姐所言，隻要把鏈頭拉上去，兩邊的牙子就會錯位聚攏在一處，如此簡單地取代了扣子。

  不過，拉鏈牙子太多，密密麻麻地，想要把牙子弄上去也費一番功夫。

  “哪有不用出力的好事啊，想要省力的前提是得下苦功夫。”

  現代機器一秒鍾完成，放在大齊就要一日，然而大齊不缺人力，隻要匠人能做出拉鏈就不難。

  繡花那麽高難度的，女子來做都沒問題，何況是小小的拉鏈。

  “小姐，今兒太晚了，就算奴婢找來匠人，也進不來林府後院。”

  林府二進門已經關閉，冒險把人帶進來，萬一被林月娥發現，反而節外生枝。

  “好，那就明日一早吧。”

  林月紗著急，明日她回家一趟，把方便麵和酸辣粉先做出來。

  丫鬟們對拉鏈很感興趣，卻也提出一個問題，鐵拉鏈太容易生鏽，最好在外層鍍銀，這樣成本大大增加，就不可能廣泛地使用。

  第二日一早，首飾匠人被請到林府上，林月紗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去見了匠人。

  “您說的小的可以做出來，不過得需要兩日時間。”

  需要的拉鏈太過精細，如果用銀製，得先把銀熱熔成銀絲，工藝及其複雜，而且耐用性也不強。

  “小的倒是可以嚐試用八成的銀和紫銅混合，增強韌性。”

  匠人想了個法子，林月紗認為可行，時間上來得及，如果後期做不出拉鏈，她就隻能在紐扣上打主意。

  王府募捐的宴會之前這兩日，林月紗回到家中忙活，對於她不回林府，林家上下采取默認的態度，林書生根本不關心這個女兒，懶得派人來問。

  林老太太那更是巴不得，林月紗是個吃貨，每次回府都要喝燕窩粥，不回林府她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娘，我就在家陪您吧。”

  林家那也薅不出羊毛，林老太太和林書生學聰明了，隻會不停地壓榨她。

  “娘早就說把你接回來。”

  陳氏當即答應，過幾日徐夫人一走，她悶在府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是生個閨女好，貼心的小棉襖。

  “也就您這樣想，其餘人巴不得生小子呢。”

  林月紗把油炸方便麵撈出來，用油紙包上，這東西不占分量，卻很占地方。

  “若真是為香火，就找個上門女婿好了，兒子都是來討債的，哪有閨女貼心。”

  蕭成貴很喜歡閨女，陳氏也一樣，每日抱著幻想自己能翻盤，生個閨女出來。

  等以後林月紗嫁人，就有小閨女陪著她一起，到時候找個上門女婿，挑個人品方正的人，一家子熱熱鬧鬧在一起過日子也很好。

  林月紗詫異，世人重男輕女，在她娘這反過來了。

  “對了小丫，剩下的活計娘來做，寶珠好像有事找你。”

  陳氏突然想起自己來廚房的目的，催促自家閨女去一趟。

  “寶珠姐沒去鋪子裏？”

  林月紗起身後去了徐家，回府又在大廚房忙活。她用布巾擦擦手，剛出門，正好碰見找到大廚房的薑寶珠。

  “月紗妹妹。”

  薑寶珠絞著手指，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寶珠姐，有事讓丫鬟給我傳話就行，你咋自己來了？”

  鋪子裏炒菜油煙味重，薑寶珠親力親為，以至於聞到油煙味咳嗽，前幾日嚴重的時候徹夜難眠，最近一直在喝藥調養，林月紗不敢讓她進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