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讓步

  秦氏進正院後邊走邊罵，一旁林書生麵色陰沉，眼中一閃而逝地殺意，而片刻後，他又恢複平靜，林月紗站在渣爹的對麵，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雨天內室陰暗，林老太太又點燃了兩個油燈，讓偏廳變得更加亮堂。

  “祖母，爹爹，秦氏來找茬，月紗留在這不方便啊。”

  林月紗很為難，她作為小輩需要避讓，以防止她在現場，秦氏抹不開麵皮撕扯。

  “秦氏就是個瘋婆子！”

  林老太太啐了一口，論撒潑，當年她打遍林家村無敵手，還能讓秦氏給唬過去？她到要看看，秦氏敢對她這個婆母做出點什麽來。

  說完，她看向林月紗道，“月紗啊，你從旁邊的角門出去，到茶水間裏先避避。”

  “好。”

  林月紗招呼白茶從小門出去，這樣不用和秦氏打照麵，躲在茶水間一樣偷聽。

  “祖母，爹爹，您二人的身子要緊。”

  林月紗提起裙擺，邁著大步走到角門邊上，見林老太太和林書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趕緊收起看熱鬧興奮的眼神，略顯擔憂地說道。

  “好孩子，祖母曉得。”

  林老太太點頭，轉身從內室裏操出雞毛撣子，等著和秦氏展開較量。

  林月紗前腳剛走，秦氏後腳進入到內室。

  “秦氏，你在我的院子喊什麽喊，成何體統？”

  林老太太見秦氏來了，立刻拉下一張臉，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秦氏道，“不僅如此，二狗的小名也不是你叫的。”

  “林老太太，你就是個攪家精。”

  秦氏進門後，直接拉一把椅子坐下，麵色平靜了不少。她斟酌一下，自己若是不鬧開，那等於認慫了，林老太太還不一定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她嫁給林二狗七八年才生出這麽個寶貝兒子，而且這五年來遲遲未有動靜，說不定這輩子，她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了，給林老太太教養，那是要母子離心啊。

  “二狗的小名怎麽我不能叫了，這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你一個寡婦理解不了。”

  秦氏出言發動猛烈的攻擊，此戰必須勝，別拿孝道壓她，婆婆不慈，她還不能反抗了？林老太太不過是個鄉野村婦，她說文雅的，對方也未必聽得懂。

  茶水間內，白茶豎著耳朵偷聽，窗外雨聲太大，若不是秦氏嗓門大，她都聽得不太真切。

  “小姐，娘家是女子的靠山，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白茶很是感慨，若不是秦家同樣是高門，還是林書生的伯樂，提攜有恩，秦氏就算是正妻也不敢大呼小叫的。

  如家裏的新下人宋氏，男人找了個小妾，宋氏隻想變美留住男人的心，隻因為沒有娘家人依靠，然而秦氏卻不同，她很有底氣。

  “若是公子高中，明年春考中進士，小姐您以後就有依靠了。”

  林家人各懷心思，相互算計，誰也靠不住。

  “就算我大哥考不中，他也是我的依靠。”

  林月紗很驕傲，而且她相信一點，自己嫁不出去當一輩子的老姑娘，爹娘和大哥都不會嫌棄她，因為他們真正地把她當親人。

  自家小姐迷之自信，白茶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讓小姐清醒一些，於是道：“是啊，公子對您這麽好，肯定不會嫌棄您嫁不出去，但是嫂子未必啊。”

  蕭祁早晚要娶親，媳婦嫁進門，誰願意看到自己男人整日為妹子操心，還不是親妹妹，而且妹子在家不出門，整日吃白飯。

  白茶代入一下，將心比心，一般人接受不得。

  “白茶，你非要分析得這麽透徹了嗎？”

  林月紗垮了臉，被白茶點破，她發覺若是這般，自己和繼兄也是塑料兄妹情，將來另一個女子插進來，兩個人也就疏遠了。

  “有兩種可能，您的地位不變。”

  白茶背著手走一圈，而後道，“小姐，您想知道嗎？”

  “你說。”

  相比林家的糟心事，林月紗對自家人如何更感興趣。

  “很簡單，要麽公子別娶親，打光棍，要麽您就嫁給公子，這樣就是一家親了，再不擔心別的問題。”

  白茶說完，快速地退到門邊，萬一自家小姐打過來，她好趕緊跑。

  林月紗：……

  是她天真了，早沒發現白茶這麽的有才華，林月紗對白茶又有新的認識。

  正房內，秦氏和林老太太正在對峙。

  林書生發覺情況不妙，又開始和稀泥道：“娘從南邊到京城，在京城裏又沒相熟的人，很是孤單，帶著浩然又怎麽了，值得你這麽大的反應？”

  “林二狗，你什麽意思？浩然是我的眼珠子，決計不可能送給任何人。”

  秦氏心中冷笑，和稀泥是林二狗一向的做派，先好言好語地哄騙她，而後背地裏可有主意著呢。若她讓步，府上下人怎麽看她這個當家主母？

  “娘不是別人。”

  林書生皺眉，他是打算弄死秦氏，然而不是現在，可秦氏的言辭激烈，擺明了此事沒商量的餘地。

  到底是先緩和關係，還是提前計劃？林書生拿不準。

  “哼。”

  秦氏冷哼一聲，不管是誰都不行，更何況一個大字不識的老太太。

  林二狗自己走狗屎運，大難不死，拋棄糟糠妻搭上秦家的船，不然京城裏年年有高中的讀書人，有誰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了！

  “你這京兆尹是怎麽來的，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秦氏氣的狠了，眯著眼盯著自己男人，這件事二人做的隱秘，也是她一張底牌。

  “你……”

  林書生身子狠狠地顫動了下，他深吸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對林老太太道，“娘，不然先讓浩然跟著秦氏，至於孫子……”

  嬌娘那還有他兩個兒子，將來嬌娘進府，讓浩文浩武過來陪著老太太承歡膝下。

  林老太太不明白二人打什麽啞謎，但是察覺其中有事，她兒子應該被抓住了把柄，否則也不會這麽快就敗下陣來。

  “也好，正好最近娘犯頭疼，也沒精力看著浩然。”

  林老太太很是精明，兒子讓步有兒子的道理，當著秦氏的麵，她肯定要拿出態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