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在北地的日子，白悠然有話說，剛認識林月紗那會，也曾聽她提起陳家村，什麽吃不飽穿不暖。

  在她來看，不過是林月紗裝可憐慣用的伎倆。

  “月紗妹妹，北地雖不比京城，卻也沒有想象中那般荒涼落後，何況你家離知府後宅沒多遠，算是好地段了。”

  什麽沒見過世麵不懂規矩，不過是為自己找借口而已。

  白悠然忍不住揭穿林月紗，如果不是太有心機，也不至於把李若雪那個蠢貨戲弄成那樣，不過她不是李若雪，絕不上當。

  “是啊，一切多虧幹爹幹娘和晴兒姐姐。”

  林月紗點頭應是，因為和張家人熟識，自己借了不少光，幹爹臨走之前還在擔憂她進女學之事，到南邊赴任，兩家人從沒斷過書信往來。

  對比心思多心眼不正的官家小姐，張晴兒的赤子之心更顯得難能可貴。

  “張家啊，在京城不過是個小官，內城裏也屬於下九流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林月娥勾了勾嘴角，還以為林月紗搭上大船，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

  說起來，張家還得巴結她爹，再說了，一個發配到邊陲做官的小知府雖然是四品，卻是末流，抵不過一個七八品的京官，這也是那些人為什麽削尖了腦袋托關係想要來到京城做官的原因。

  “是嗎？”

  林月紗吃驚地看向林月娥道，“妹妹，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京城誰人不知啊。”

  林月娥嘲諷地撇嘴，一個小破官也值得林家人巴結？本末倒置了吧。

  一旁，白悠然麵色不太好，白家和張家一樣，在內城是末流，而且他爹也是被發配邊陲努力巴結的小知府。

  白悠然深知林月娥的性子，對此不敢多言，她到白家之所以能自由走動，還得了不少新做的衣衫首飾，隻因她哄騙白家人，把自己說得很有利用價值。

  白夫人雖然投靠了秦家和林家敵對陣營，卻想為自己留一手，讓白悠然交好林

  月娥，以防萬一。

  “月娥妹妹，北地有北地的好處，那邊緊靠著蠻族，皮毛都是最上等的貨色，比京城隻好不差。”

  白悠然轉移話題，說起北地見聞。

  京城的冬日多雨，濕冷濕冷的，高門的夫人小姐喜歡皮毛做的披風，也習慣用狐狸毛和兔子毛等鑲嵌在袖口衣領上，不僅美觀而且保暖。

  “等些日子，我給我娘寫書信，讓她派人從北地運過來一些好皮毛，隨你挑選。”

  一些皮毛而已，白家的庫房早已堆滿了，其中有上好的貨色，白悠然隨口許諾，反正拿不出來還有她那個有錢的大嫂李若雪。

  “先謝謝白姐姐了。”

  林月娥和白悠然親親熱熱地說話，故意把林月紗晾在一邊觀察林月紗的反應。

  一般人被排擠肯定是很尷尬的，林月紗則不然，拿著小剪子，見哪串葡萄好，又是哢哢兩剪子。

  家裏人口多啊，一串葡萄不夠分，一人吃幾個粒就沒了。

  林月紗自己不好出林府，下人卻可以自由進出，她打算選擇一串最好的送給徐夫人。

  “姐姐坐過來，咱們姐妹說說話啊。”

  林月娥餘光一掃，看得眼皮直抽，若她不攔著，一會兒的工夫，這個憨憨絕對把所有的葡萄剪完。

  這葡萄架子是爹爹京兆尹上任那日在後宅種下的，並沒有幾年，精心打理後每年就結二十幾串的葡萄，都進她和娘親的肚子裏，這會兒林月紗一剪子下去，就和在她心尖上剪肉一般。

  “月紗妹妹，我現在還懷念咱們在女學的日子，若不是出現了變故……”

  白悠然欲言又止，故意引林月紗上鉤。

  後來，她和李若雪仔細回憶過當時之事，非常的邪門，白悠然懷疑林月紗是此事背後的推手，至少脫不開幹係。

  “白姐姐，我不懷念。”

  林月紗打斷白悠然的話，而後冷著一張臉坐在原地。

  什麽姐姐妹妹之間親熱的戲碼還是別繼續演了，雖然她不

  缺表演技能，但是違背本意還是挺為難的。

  “是啊，你花大價錢請走了方嬤嬤，自然不懷念，那是因為你有方子啊。”

  無論李家還是白家，都花重金請過方嬤嬤，誰料那老婆子不為金錢所動，最後卻跟著林月紗，白悠然到現在沒想明白，許是價錢沒談攏。

  “什麽方子？”

  白悠然話中有話，林月娥很討厭她賣關子，難道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讓身段變得凹凸的方子。”

  白悠然羨慕地看了一眼林月娥，而後道，“你們是姐妹，想來月紗妹妹不會藏私，我們當初還要花銀子買呢。”

  李若雪對湯藥心動，和白悠然提了一嘴，願意花錢買湯藥。方子方嬤嬤肯定不會賣了，藏著掖著，若是買熬完了的湯藥也可。

  白悠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悵然地道：“唉，若是有這個方子就好了。”

  林月娥開年剛十二，長相隨了秦氏，看上去有些刻薄，她聽說方嬤嬤那有上好的湯藥，很是猶豫，萬一被人從中做了手腳，不是鬧著玩的。

  “月娥妹妹，你是不曉得，我們在北地為進女學使了多大的力氣，規矩誰人都可以教，但是方子隻有方嬤嬤有啊。”

  白悠然一番吹噓，又對林月娥暗示了喝湯藥的好處，讓林月娥也很是心動。

  “姐姐，你我二人是姐妹，這麽好的方子，應該可以共享的吧？”

  林月娥看向林月紗，直接給她出了個難題。

  “當然，你我二人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和親姐妹也沒差的，有我的當然有你的，回頭就讓方嬤嬤給你端藥。”

  林月紗滿麵笑容，她得知林月娥的性子多疑，就算端了湯藥，林月娥也未必會喝。

  讓女子身材凹凸的藥方太過難得，多少人搶破頭在後麵等著，林月紗這麽輕易地許出去了。

  林月娥看了一眼白悠然，又對林月紗胸口的位置努努嘴，方子若真好用，誰會那麽大方，看林月紗的平板身材，就曉得是吹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