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明日，趁熱打鐵才好，省的李家姐妹不認賬。

  林月紗打定主意，決定先找醫館診脈，看看自己有沒有毛病。

  “小姐，前麵有一家醫館，但是院子破破爛爛的。”

  青杏眼中露出懷疑的神色，這裏麵的郎中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

  “我之前路過，周圍停著馬車，還有丫鬟打扮的人出沒，所以應該很靠譜吧。”

  酒香不怕巷子深，或許郎中不比濟世堂差，而林月紗手頭緊，省點銀子是一點。

  林月紗堅持去診脈，又正好順路，青杏和七兒隻能陪著了。

  主仆三人進入醫館內，前堂竟然空無一人。

  “有郎中在嗎？”

  七兒左看右看，不見人出來，隻等提高了音量。

  “有，有，別叫了，人來了！”

  一個穿著打著補丁衣衫的小老頭從裏屋出來，看向林月紗主仆三人，頓時恍然大悟，而後又故作深沉道，“這位小姐，您請坐。”

  “老郎中，您怎麽知道是我來看診？”

  進門三人，林月紗沒說自己要看看病，想不到被老郎中看了出來。看來她們來對了，這裏真的有德高望重的老郎中。

  “看麵相就知道。”

  老頭兒摸了摸胡子，看向林月紗，心裏道，來看診的肯定是小姐，帶著心腹丫鬟一起，這還用說麽。

  “這位小姐，老朽不但知道是你問診，還得知你嘔吐，反酸……”

  老郎中伸出一隻手，隨便在林月紗脈上摸了摸，煞有其事地道。

  “對對，您真是太厲害了。”

  林月紗幹嘔，就是不曉得為啥，可能是被李若雪熏的，老郎中一眼看出她的病症，有幾把刷子，就是嚴女醫來自行醫的百年世家，都沒把握看麵相診病，高手在民間啊。

  “這也沒什麽，術業有專攻。”

  老郎中摸了摸胡子，小眼中透露出得意之色，他看了看林月紗道，“這位小姐，你是生麵孔，找到這裏來是經人舉薦的吧？”

  “不算是。”

  林月紗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就是路過的，手頭緊，所以找

  個看起來便宜的小醫館。

  想到她路過之時不遠處停靠的馬車，多半是眾人相互介紹，不靠口碑和介紹，也找不到這麽個小地方來。

  她若是說窮才上門的，很可能打擊老郎中的自信。

  醫術好的人都有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和濟世堂沽名釣譽死要錢的郎中不同，老頭兒很可能是為名聲。

  大概是有這樣一種心裏，無論開在多小的胡同，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在身，不愁沒有上門。

  “難道小姐不是府城人，特地趕來的？”

  老頭兒笑眯眯地，不是他吹牛，他幹這一行有幾十年了，從未出現過大問題，所以總有人遠道而來，隻為找他開方子。

  “你們這些小姐啊，就喜歡看雜書。”

  老頭看了林月紗一眼，語重心長地道，“雜書害人不淺啊。”

  林月紗摸不著頭腦，這老郎中說話顛三倒四的，難道找他看診的還有從外地來的，也不怕路上把病耽誤了。

  再者，她來看診和雜書有什麽關係，她不明白。

  老頭翻了翻眼皮，從櫃子裏拿出一包草藥，“此方子每日一副，連服三日即可。”

  “老郎中，我得的是什麽病症？”

  就算再相信郎中，也不能隨意地喝藥，林月紗忍住惡心，又問道。

  “這位小姐，你可是惡心幹嘔？”

  老頭看林月紗的反應，讓她不要在掙紮，萬一拖的時日長了，恐會危及性命。

  “這麽嚴重了？”

  林月紗看向青杏和七兒，難道她得了什麽絕症自己不知道的。

  “可不，女子啊總被雜書坑害，從而失去名節，這珠胎暗結，不早點去了，難道還要生下來不成？”

  老頭搖頭歎氣，都說女子名聲極其重要，可每年都有不少女子找到他這，隻為求一副落子的方子。

  他在此地開了幾十年，周邊的人都了解醫館是做什麽的，掛著醫館的牌匾，實則為掩人耳目，老頭經常接花樓的活兒，那些花娘時常來開方子。

  麵前的小姐年幼，沒有風塵氣，並不是花娘，唉，造孽啊。

  林月紗：……

  她好好的上門看診，二話不說被開了落子的湯藥，這老頭是不是有病？

  “我問你是不是惡心嘔吐，你說是，又說自己經人推薦而來。”

  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不是落子上他這裏幹啥！

  “出去，出去，拿老朽開玩笑呢？”

  老頭一怒之下，把林月紗主仆三人趕出醫館。

  離開醫館走出來好一段路，林月紗才反應過來。若不是看那老頭兒年歲大，她一定要和人理論！

  “小姐，看來這種胡同的醫館不能去啊。”

  青杏哭笑不得，在京城之時，她倒是聽說過有人專門做這個行當，想不到竟然真的遇見了掛羊頭賣狗肉的。多虧小姐多問一句，否則不明不白的豈不是要喝了那湯藥！

  “還是窮鬧的，總想省點銀子。”

  林月紗發覺，這個想法不可取。總想去省錢而不賺錢，那麽會一直繼續貧窮下去。

  至於貧窮的根源，林月紗沒有仔細地想過。

  七兒偷笑，那是因為有主上在，若小姐沒這個繼兄，不至於沒錢。

  “青杏，你和李若雪的丫鬟打聽了李家在府城的宅邸，咱們這就過去吧。”

  李家真是豪富啊，為了和白知府套近乎，特地在附近買的宅邸，距離這裏並不遠，往前走一條街就是。

  “您不怕自己送上門嗎？”

  李若雪買凶，花了那麽多銀子，對林月紗恨入骨髓，這會兒小姐上門，就怕李若雪還有其餘的動作。

  “不怕，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林月紗篤定，李若雪見到她堪比見鬼，害怕都來不及，肯定不會留後手。

  麻子臉說的很對，盡管處境很糟糕，卻不能氣餒，要盡最大的努力，幹預事情的走向。

  走一步棋做不到，就走兩步，三步。

  身邊有兩個武力值爆表的丫鬟，很有安全感，隻是這兩個丫鬟終於不屬於她，這一點，林月紗有點小小的遺憾。

  “是啊，您還有奴婢。”

  原本不曉得主上說那番話的含義，現在青杏理解了，主上是想鍛煉小姐，讓她盡快成長起來，以麵對更大的風雨。